她的二次试毒是失败的,自己已经中了花毒,现在她进行了第三次试毒,两种毒性瞬间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巴掌大的绝丽小脸退去了所有红晕,变得苍白,她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毯上。
额头已经疼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视线都开始模糊,夏夕绾伸出颤抖的指尖快速打开了妈咪留下来的那本医典,翻开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写着以毒攻毒,以血为药。
换成平时,如果她进行第三次试毒,别说救陆先生,她自己都会当场暴毙,但是这本医典的最后一页留下了十分奥秘的上古针法,那就是拿金针封住自己的心脉,再取自己的一滴心头血去救人。
这种以命换命的禁术只存在在传说里,她和陆子羡都有所耳闻,却不知道怎么实施,没想到妈咪留下的这本医典竟然有如此逆天之术。
夏夕绾拿起金针刺入自己的穴道里,暂时护住自己心脉不断。
这时外面传来了陆寒霆那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他在叫她,“绾绾!绾绾!”
夏夕绾迅速收起了金针和医典,她看着镜子,镜面里的自己苍白的像张纸,她当即拿出了口红,往自己的唇上薄薄的涂了一层,又往自己的两腮点了一些,这样一看她就有了气血。
夏夕绾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陆寒霆。
陆寒霆刚回来,没有看到她,现在他高大挺拔的身躯穿梭在各个回廊里,四处张望,正在寻找她。
他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跑回来急,夏夕绾看到他脚上的鞋子竟然掉了一只,但是他浑然不知。
绾绾!
绾绾!
他一声一声的在叫她。
夏夕绾白皙的眼眶变得红红的,如果她不见了,他就会像现在这样满世界的找她吧,如果找不到她,他会跟疯了一样吧。
不会的。
她永远不会将他丢下,因为被丢下的那个人是最痛苦的。
她的陆先生已经被自己的妈咪丢下过一次,她怎么舍得丢下他第二次?
她只能选择自己被丢下。
夏夕绾看着他,柔柔的勾了一下红唇,“陆先生,你是在叫我么,我在这里。”
听到她的声音,陆寒霆高大的身躯一僵,他快速的转过身,拔着长腿就健步过来,一把将她扯到自己的怀里,他沙哑的嗓音覆在她的耳畔,“绾绾,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走了。”
夏夕绾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陆先生,我没有走,刚才你去哪里了?”
陆寒霆松开她,将一直兜在衣角里的东西递到她的面前,“绾绾,你看。”
夏夕绾低头,原来他的衣角里一直兜着东西,现在他用两只大手将那个东西小心翼翼的捧了出来,递到她的眼前,他英俊的眉眼里染着试探和讨好的笑意,“绾绾,你看,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鸟窝么,这个鸟窝里有三个蛋,我们一起把蛋孵出小鸟来吧。”
他手里是一个鸟窝,原来他刚才出去是爬树给她拿鸟窝了。
夏夕绾觉得心里翻江倒海的,很疼很疼,像是有人将她的心脏给揉碎了,那血淋淋的痛意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他陆寒霆是什么人,清冷强大的一代权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现在他爬树给她拿鸟窝,丢了一只鞋,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讨好里是他放到最低的姿势,他最卑微的挽留。
他丢下了一身的骄傲。
夏夕绾垂在身侧的两只小手缓缓拽成拳,她一再提醒自己,清醒一点,他还等着她来救。
“绾绾,你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么?”
夏夕绾点头,“恩,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我只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你怎么什么都当真!”
说着夏夕绾伸手,直接打掉了他手上的鸟窝。
鸟窝迅速摔在了地上。
陆寒霆僵住,薄唇抿成了一道森然泛白的弧线,一张俊脸的脸部线条慢慢的染上了几分暗沉失落。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降到了冰点。
夏夕绾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她怕自己会心软,她转身就走。
但是陆寒霆骨节分明的手指探过来,一把扣住了她纤细的皓腕,“去哪里绾绾?”
夏夕绾没有转身,她忍住眼眶里的水雾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陆先生,我们说好了的,一切已经结束了,死缠烂打是很跌份的。”
陆寒霆好像没听到她的话,“绾绾,不要走,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吧,你看,这几天我没有吃安眠药,我也可以睡着,我正在慢慢变好,不是吗,要不我们一起去帝都吧,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帝都那个地方,但是你在那里,我会试着慢慢爱上那座城市的,我可以给你幸福的。”
他会为了她,慢慢的爱上那座城。
夏夕绾快速的抬起眼,因为眼泪已经忍不住要掉下来了,“那不一样的,那不一样…”
陆寒霆一把将她扯过来,两只大手用力的按住了她莹润的香肩,他狭长的眼梢里都是红血丝,“哪里不一样了,你说哪里不一样?”
夏夕绾试图推开他,“因为…我会腻的,会倦的会累的,我没有勇气跟你过一辈子,如果你治不好了呢,我不想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你身上,我不想自己的世界围着你团团转,我还这么小!”
她将这些狠心的话吼出声,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沉默了,只听到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喘息。
陆寒霆狭长的眼眶通红,他修长的手指收紧,捏着她的肩,“所以,这个蜜月的意义是什么,你对我好只是为了自己开心,你真的只是想玩一玩我,现在睡腻了就想走?”
“是,是的!”
夏夕绾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陆寒霆狼狈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他目光阴沉狠戾的盯着她。
夏夕绾不敢逗留,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身后传来男人低哑危险的嗓音,“站住!”
夏夕绾一僵,然后转身,她瞳仁剧烈收缩,因为陆寒霆手里多了一把枪,他拿枪指着她,黑色的洞口对准了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