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多。”
灰羽冷静得完全不像是一个智慧生物在面对死亡威胁时的样子。
“你现在看上去变得更加美味起来了。”
一条偏蓝色的射线从神秘球体圆心处射了出来，从头到脚来回对灰羽进行扫描。
“你就……不对我做什么限制性措施吗？”
灰羽揉了揉胸口，却发现隔着一层坚硬的合金装甲，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减轻刚才因为冲击波造成的内伤。
“你浅薄的知识根本就无法理解我所使用的技术。”
神秘球体挖苦道：“看来你顶多也就只能做个随舰科学官了。”
随舰科学官？
饱览各种科幻剧集的灰羽对于这种类型的职务并不陌生。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类似于战术小队中技术士官的岗位，主要负责星舰在宇宙航行时遇到的各种奇异现象或者状况，大部分是由天体物理学等专业毕业的军校生担任。
“知道能量护盾技术和灵能吗？”
“能量护盾？你指的是……”
“没错，就是你们所使用的那种舰船防御技术。”
神秘球体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鄙夷：“但是不要把你们使用的那种粗鄙物套用在我的身上。”
“我所使用的能量护盾技术远比你们所想象的要更加先进与强大，只需要你们计量中的10克物质，我就能够建造出一个能抵御你们最先进武器的攻击。”
它耍了一个滑，并没有确切说明是那种元素或者物质的10克，毕竟10克泽洛与10克铁所蕴含的能量完全是天壤之别。
“至于灵能，你既然都拥有那种类型的弹药了，应该也有所了解了吧？”
虽是疑问句，但却充满了肯定。
“一种依靠内心而不是外在物质的力量，完全不遵守能量守恒定律。”
灰羽隐去了自己对虚境的了解。
在未知底细的敌人面前不给自己留下一些底牌或者隐藏一些东西是一种既不理智、也不明智的行为。
“不遵守能量守恒定律？你怎么会质疑这个伟大的定理？”
神秘球体第一次露出了不解的声音，接着又带上了一丝安慰的语气。
“不过质疑就质疑吧，像你们这种低劣的太空游牧文明对这种伟大定理产生质疑还是很正常的。”
“这么说你现在之所以无坚不摧就是因为大量的运用了灵能技术？”
灰羽眼冒金光，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独属于科学家的狂热：“这么说的话灵能就是一种比电能更加高级的能源了？”
“那是当然。”
神秘球体显得十分自豪。
“在同等消耗的情况下，你们通过烧开水的方式获得的可利用能源连灵能的百分之一到不到。”
“烧开水……”
灰羽被噎了一瞬间。
同时她愈发肯定了面前这个自喻为高级文明探测器的人工智能一定有哪里坏掉了，或者某些系统模块出现了严重的bug。
要不然很难解释得通为什么自己只是提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对方就巴拉巴拉的给自己说了一大堆涉及对方文明具体科技发展路线等有关文明核心的情报出来。
虽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神秘球体中的人工智能认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只要吃下自己的身体，那么对方就可以通过某种类似战锤中的帝皇告死天使——阿斯塔特的基因侦测神经的装置来获得自己的记忆。
（基因侦测神经：用于吸收动物体内的遗传物质，可在食用生物之后获取其记忆……听着不是很科学、甚至有点异端。）
但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类比来说敌人的削弱就是我方的增强。
瞥了一眼头盔内置显示屏右下角上几个正逐步向自己靠近的绿色光点后，灰羽决定抓住机会争取从神秘球体中套出更多的情报……在确定对方是敌非友后。
“那么请问你一开始说的那个什么什么程序关闭，以及什么什么环境构建完成，还有未检测到什么什么波动，这些什么什么都指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什么\/是什么意思？”（‘\/’为断句分隔符）
神秘球体很快就理解了灰羽说的‘什么’分别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是&%￥￥程序、&%￥%￥环境以及&%%波动吗？”
“对，你的翻译程序并没有把它们完整的翻译成我们的语言。”
现在灰羽和神秘球体进行交流所使用的既不是英语，也不是前人类联邦在星海共同体中使用的那种后造出来的人联标准语，而是根正苗红的汉语。（所有英语统统狗带！）
至于为什么神秘球体在和自己交流时使用的是普通话，而非保管它时间更长的沃尔人语言或者它的建造者的语言，这就不得而知了。
她只能将这种情况归结于高等文明对低级文明技术水平的不屑、鄙夷与傲慢。
毕竟在陌生文明开始接触的初期，哪方能够更快的解析出对方的语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意味着哪方的技术水平更高。
窥一斑而知全豹，任何一门先进技术的背后都隐藏着的是其它方向的技术的进步，一个文明的核心情报总是会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被无可避免的泄露出来。
比如说一个文明的星际战舰拥有着远超一般水准的装甲厚度，很大程度上来说这个文明在动能武器或者实体类武器上面有着较高的发展水平。
固然有着真空不产生空气阻力使得动能武器发挥水平稳定的原因，还存在其面对装甲时效果较差的问题。
而要是一个文明在舰载反应堆还是聚变乃至裂变堆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往战舰上堆耗能与输出不具性价比的能量护盾发生器，从而导致战舰的装甲层薄于同类型战舰的话。
这就说明它们很有概率在激光武器这条线上打算头铁得一直走到死了。
因为能量护盾在被激发后会对光线产生强烈的偏折作用，会导致激光武器的威力是力倍功半。
“没有翻译过去吗？”
面对灰羽的回答，神秘球体短暂沉默一下后似乎启动了自检程序。
“你要不把这些话的文字和相关的图片显示出来？我用我们的语言对照着自己理解一下。”
灰羽试探性的询问道。
如果能够看到一些对方出示的图片的话，只要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她就可以通过对记忆的在读取技术得到图片里的内容，然后再借助于各种巡天望远镜等设备的帮助，最后就能够大致推断出制造出面前这个设备的文明曾经的活动轨迹以及最小范围，
如果距离不算远的话，她还可以组织起一支科考团队去实地进行调查研究。
虽然这种可能出现的概率几近于零。
“我是不可能去主动弄脏我的食材。”
神秘球体拒绝了灰羽的请求，“但你的建议具备一定的可行性。”
？
在灰羽疑惑的目光中，‘亚’、‘空’、‘间’等几个中文汉字出现在了一人一球之间，而在汉字的上方，是几个鬼画符般的异形文字。
“亚空间？”
灰羽轻皱眉头。
在这几个汉字中，‘亚空间’这三个字被重点的标注了出来，至于其它汉字无外呼就是‘模’、‘拟’之类无关紧要的了。
“是的，就是&%￥%。”
“可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还是没有翻译出来啊？”
灰羽改变了动力装甲上几个模块的工作状态，“你还是没有把亚空间这几个字完好的说出来。”
“我已经对翻译程序进行了修……等等！”
神秘球体从与灰羽平视的位置飞向了稍微远离的地方，迫使灰羽不得不扬起头仰视它。
“你确定你知道并且接触过灵能？”
“对啊，”灰羽理所当然的点头，“要不然我为什么要随身携带刚刚被你吸收走的那块水晶？”
“你真的就不知道我刚才说的那几个词语的含义吗？”
“虽然每次的音节和音量都有细微差别，但是我能够肯定的告诉你我并不知道，甚至听到的就是一连串毫无含义的杂音声。”
……
“你知道现在舰船所使用的超空间航道的本质吧？”
短暂的沉默后，神秘球体询问道。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它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小心翼翼。
“超空间航道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于现实空间中的东西，它是在更高维度或者说与现实空间紧密结合的另一个维度空间之中，只不过……”
“我知道了，多谢您的解惑，灰羽女士。”
神秘球体极速旋转起来，“接下来我将会向您详细介绍一下为什么您听到的牙箜舰是&%￥%了。”
“牙箜舰？难道不是亚空间吗？”
灰羽现在倒是看出了一丝端倪出来。
显然，面前这个刚刚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人工智能现在因为一个‘小小的’‘翻译’问题自乱了阵脚。
“对对没错，我刚才怎么就能说错话了能。”
叮-当——
说话间，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小块黑色的物体从神秘球体的身上脱落。
“您能帮我捡起来吗？”
“没问题，不过你倒是得给我好好讲……”
灰羽一边满腹疑惑的弯腰，一边更努力的向上抬头。
“…讲…”
看着只剩下几根锁链的空间，灰羽剩下的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人……呢？
话都没说完怎么就跑了呢？
是斯巴达战团的两个连队已经包围了这里，还是因为感应到了末日无畏舰已经完成了充能？
……
轰隆——！
剧烈的爆破声响起，数支全副武装的小队从四面八方冲了进来。
在一声声‘安全’中，灰羽凝视着手中刚刚捡起的‘U盘’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