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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商维忍不住的吐槽,郁怜云耸耸肩,不置可否。

壁画记录的历史也就到此为止了,剩余的都是些邪恶残酷的仪式画面,随便拿一副出来拍摄还原那都是全球禁片,但尽管如此,那些令人作呕和丧心病狂的祝祭仪式画面却并非没有价值,至少他们看到了一条未知的逃生道路。

那是位于不明法阵中央的一圈圆形,在仪式的记录壁画中,这圈圆形被打开过,是一条幽暗深邃直通水底的地洞,它就像给懒人喂食的漏斗,当初的海怪就在地洞之下,张开血盆大口,恭候祭品的降落,如果吃不够了就会伸出“手”来,随机选择一名“幸运”的观众作为饭后的甜点。

震动越来越近,越来越剧烈,留给众人的时间不多了。

尽管那通往水底的地洞不祥异常,但等待着被鱼人打包带走迎接必死无疑的命运,还是跳下地洞至水底寻找一线生机,相信只要心智还尚且正常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几人并不打算摸索机关,从壁画上的内容交代,开启地洞石门的办法需要依靠大量的人力,让他们效彷前人显然并不实际。

其次是因为时代变了,他们将随身携带,用于突破障碍的微型炸弹安装在了地洞的石门上,经过团队中一位精通流体动力学的玄秘探帮助下,最大化合理利用有限的炸弹,规划好了爆破点,布置安装上了炸弹。

引爆炸弹的开关摁下,石室内顿时闪过一阵耀眼的火光,随后火光被大量的石粉和尘土掩盖,呈一股巨大的烟幕向四周扩散。

“开了!”眼尖的商维注意到地上出现了一条黑黢黢的裂缝,兴奋道。

同时,注意到爆炸动静的鱼人们都定位到了玄秘探们的位置,山洞外顿时响彻一片怪吼,狂奔的脚步声比夺命的链锯还要引人疯狂。

听到那阵阵脚步声,内心本还有些犹豫想寻找别的出路的玄秘探们也都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跟随郁怜云和商维先后跳进了炸开的地洞之中。

坠入水底,大约十米的跳水距离让众人只感觉在落水的那一刻,仿佛浑身都是在与实质的物体相对冲撞,一阵强烈的阵痛冲击着每个人的血肉之躯。

在阴暗冰冷的水底下,玄秘探们打开了他们照明的腕表,强忍着痛感在水下游动。

众人都在有限的闭气时间内,在水底下争分夺秒的寻找安全的出路。

而似乎天也不愿绝人之路,他们在游出不知几十米的距离后,商维竟幸运的在水底下发现了一个气室,他们毫不犹豫的游了过去,先后钻出了水面,进入了气室之内。

“快走,别停下。”郁怜云上岸后,感觉自己的腿肚在抽筋发颤,但她还是强撑着站立起来,让众人随她继续往气室通向的地底深处前进,说道,“那些鱼人怪物想要找到我们可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鱼人如果发现了地洞通往水底的话,它们这些本就擅长水性的生物会毫不犹豫的追上去,下水对它们来说才是回到了家,它们自然也会比他们更加容易找到这间气室的存在。

上岸的玄秘探们对他们的处境心知肚明,连滚带爬的也要跟上郁怜云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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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虽然此刻身处险境,仍未摆脱危险,但至少这一路走来,还能活下去,几乎都与郁怜云英明的决策脱不开关系。

众人此刻正身处在一片四通八达的地下溶洞之中,怪石嶙峋、矿石奇光,每一个天然形成的奇景都映入眼帘,耳边回荡着让人心神不宁的阵阵阴风呼啸。

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紧绷的,哪怕是郁怜云都还仍在为之前发生的事情紧张不安,他们根本无暇欣赏这地下难得一见的奇景,因为在他们看来,那些形状奇异的怪石就是一只只蹲伏可憎的骇人怪兽,发光矿石散射的光芒就是一颗颗锐利阴鸷的眼睛,那些风声、水珠滴落声就是那些怪物在靠近的声音。

他们逃出来了吗?暂时安全了吗?

似乎魂魄仍还停留在地面上惊心动魄的经历之中,而事实上他们也确实仍旧走在高空的钢绳之上。

郁怜云时常把手背伸到空中,感受气流,这是最粗浅的判断地下出路的手段。

可尽管如此,郁怜云他们一路顺着气流的走向前进,也仍旧迟迟没有找到出口的希望。

就在地下溶洞中沉默前进的路上,一名玄秘探忽然惨烈的大叫一声,他像是看见了些什么,惊恐的倒退着。

众人顺着他惊恐的视线看去,也是立时过电一般,面露万分惊骇。

只见在那绯红色石坑之中竟堆砌满了一具具腐朽干枯的白骨,有人类的,有鱼类的,更有其它一些不知名的生物骸骨,就这样被遗弃在石坑里。

“这里该不会是那些鱼人的老巢吧,这是他们处理和倾倒残羹剩饭残渣的地方吗?”商维不禁打了个寒颤,原来他们并不是逃出生天,而是货物免费送货上门,自投罗网。

“冷静。”郁怜云虽也是整个头皮都在无声尖叫,但她还是安抚着众人,说道,“不一定是那些鱼人的,这有可能是那只被击退的海怪曾经消化排泄出去的东西。”

哦,原来是海怪的。

感受到更加可怕的危险,被安抚的队友们心情更糟了。

郁怜云想干笑以表尴尬,但却感觉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做其他的表情,只是叹了口气,道:“继续走吧。”

接下来,众人看见的东西越发诡异莫名,一个个千疮百孔的石头上残留着岁月也难以抚平的侵蚀痕迹,地面上、墙壁上全是无规则的畸形线条,挑战着人类脆弱敏感的神经,只要多看一眼都是对人类几十万年的美学观念的亵渎和蹂躏。

郁怜云听见了某种啃食的声音,她侧目一看才发现竟是一个恐慌不安的队友在无意识的啃咬着自己的手指,他仿佛没有感受到疼痛一般,一边走一边咀嚼着他啃下来的血肉,满嘴是血。

郁怜云喝止了对方的行为,而被大声喝止的那位队友也才在一脸茫然之中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自残的疯癫行径。

他惊恐的眼童惊颤,惨叫着将嘴里的血肉碎骨都吐了出来,理智快要尽失,在将自己今天胃里的消化物都要吐干净之后,那位自残的玄秘探昏倒在地。

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处事原则,剩下的人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这位濒临崩溃的队友带上同行,只是在给对方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和包扎后,给对方的嘴巴也蒙上了布料,以免对方再次无意识的啃咬东西,尤其是咬到正在背着他的人。

然而,这个插曲并没有结束。

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后,正背着受伤队友前进的商维注意到对方浑身发烫,疑似是发烧,一查看受伤队友受伤的手部,这才发现对方的伤口竟然在短时间内呈现除了感染化脓的症状,绿色、血色、白色的不明粘稠物交织在残缺不全的伤口,强烈的腥臭味刺鼻难闻。

为以防万一,众人再次为昏迷的队友做了一次清创,但他就像是受到了来源不明的诅咒一般,身体的情况随着时间再次恶化,一连串的水痘样的疙瘩凸起从他手上的手部开始一路发散,直至蔓延了他大半个身躯。

见此情形,众人不得不为其停下来查看,他们试图唤醒昏迷的对方,然而对方只是短暂的清醒了一会儿,口中喃喃念叨着晦涩难懂的奇怪语言,然后又重新昏迷过去,无意识的咯血,呼吸困难。

事到如今,众人已经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于超快速的伤口感染之中,随后看着对方死亡,化为一滩腥臭的不明液体。

郁怜云三人心头涌出一片寒意,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杀死了这位可怜的玄秘探,又是如何让他死的这样不明不白,完全无药可救。

他们唯一能猜到的就是,在接下来的路上,他们要保持冷静,要互相注意彼此的神态和动作,所有人都不要被周围骇人的环境影响到理智,在发现有人的行为举止出现奇怪的变化后,尤其是自残的行为时,他们一定要相互提醒并制止对方。

否则,那个尸体迅速溃烂的队友就是他们可以预见的相同结果。

他们就这样走着走着,步入黑暗,穿过狭长的隧道,再出来时,他们三人之中便又少了一位,只剩下商维和郁怜云如同行尸走肉般前进着。

呃——

忽然间,郁怜云听见了一声熟悉且怪异的低沉嘶叫,大脑顿时清醒过来,她停下了脚步,而商维面色惨白,张着大嘴,以扭曲怪异的姿态走着,他每走一步仿佛都要把他的骨骼从关节上掰扯下来。

“我这是走到哪里了,不应该跟着气流的来向走吗?”郁怜云大脑一片清明,看着昏暗遍布扭曲怪异线条的地下的,冷汗如潮水般从体内发散出来,再次打湿了全身。

她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了正陷入未知幻觉中的商维,不知扇了对方多少个巴掌,才终于勉强将商维唤醒。

商维顶着面无血色的面庞,眼神惊魂未定的看着郁怜云:“我……我这是怎么了?”

“快醒醒,我们刚才差点都疯了。”郁怜云说道。

“看出来了,你的表情……”商维吞咽口水,有些恐惧的看着郁怜云此时狰狞到有些变形的笑脸。

对此毫无察觉的郁怜云此刻才一摸自己的脸才终于发现自己的失控,她努力揉弄、拍打着脸部的肌肉,让它们重新放松下来,最后归为平整。

郁怜云揉着酸涩的面庞,有些面瘫的说:“我想我们已经不会再被鱼人追了。”

“是啊……就算是那些疯狂的鱼人,在走进这样的地方之后,恐怕也不一定能像我们这样保持理智吧。”商维说道,他咳嗽一声,鼻子忽然喷射出一道激烈而夸张的鲜血,连忙捂住了喷涌血流的鼻孔。

“坚持住啊。”郁怜云看到商维身体的异变,她也只能如此无力的鼓励着对方。

好在商维最后成功止住了鼻血,虽然代价是变得有些虚弱。

“我的体力药剂匀给你一点吧,多少能让你再坚持一段时间。”郁怜云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几支体力药剂几乎都拿给了商维。

商维神情恍忽的接过,喝了两瓶药剂以后,稍稍容光焕发般,恢复了一些神智和体力。

他们继续行走在广阔的地下空层之中,周围可怕扭曲的怪异线条已经严重影响了两人的认知,他们甚至开始有些分辨不清他们前进的路究竟在不在正确的道路上,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走还是在爬,他们只知道他们必须要一直走下去,直到找到出去的路。

“那里是……光……”不知走了多久,郁怜云好像看到前方出现了璀璨的光,她顿时兴奋起来,摇晃着身体快达到极限的商维的手臂。

商维摇头晃脑,两眼昏花,他没有回应郁怜云任何话,只是默默的跟在郁怜云身后走了几步,随后便忽然间翻倒在地,跌入线条之间的夹缝之中,被夹缝所吞噬。

郁怜云看到这一幕,眼中的悲伤没有持续太久,她只是咬着牙,低头继续走,一步步迈向尽头的光明。

她笑着伸手触碰光明,却入手一阵湿润阴冷,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刷着她的指尖。

“光摸上去,原来是这样子的感觉吗?”郁怜云茫然想到,自己也向身前一倒。

冬!

大脑如遭重击一般,郁怜云勐然惊醒,想要呼吸却感到口鼻一阵酸涩,不受控制的喷出咸水和泥沙。

意识浑噩,郁怜云茫然的看着四周,半个身体泡在海水里,五指掐进湿润的沙滩里,她就这样湿漉漉的躺坐在岸边,在海面的波涛上,几具浮尸在飘飘荡荡,破碎的船只残骸就堆积在岸上,无力的接受着海水的冲刷,正如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