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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我!”娄晓娥道:“那本就是我的东西。”

“你放屁,那是我的,是我的,你个贱人,贱女人!”

面对许大茂的辱骂,娄晓娥却毫不在意,恍若根本没听到那歇斯底里的恶毒咒骂。

娄晓娥只淡淡的看着许大茂,等许大茂骂不动了才平静的说:“你知道那箱东西我最后送给谁了吗?”

“你把那箱东西送人了?”许大茂一愣,显然他根本没有料到,娄晓娥会舍得把东西送人。

娄晓娥风轻云淡的道:“就那么点金子我还看不上,我把箱子拿回来之后就送给柱哥跟秋叶嫂子了。”

“什么?你把那些小黄鱼都送给傻柱了?”许大茂激动的目眦欲裂,满脸震惊。

娄晓娥却仍旧一脸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儿:“知道牡丹楼是怎么开起来的吗?”

“不是王重出的钱……”许大茂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先愣住了,随即看着娄晓娥质问道:“是那箱小黄鱼?”

“没错,柱哥把那箱小黄鱼卖了几根,他们两口子又凑了点,加上王重还有雨水三人一起出钱,合伙开的牡丹楼。”

“当初你在李怀德手底下混的春风得意,到处整人,整个红星轧钢厂,大家伙提起你许大茂三个字,就没有不怕的,可你知道为什么突然李怀德就把你给踢开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大茂直直的看着娄晓娥,口中喘着粗气,目光带着寒意。

娄晓娥却并没有告诉许大茂,只哈哈笑了起来,然后站了起来,把放在桌面的随身手包拎了起来,转身迈步便往外走。

“你站住!”

“你站住!”

许大茂再也遏制不住,开始暴走,歇斯底里的冲娄晓娥大吼。

“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实点!”旁边的警员第一时间就冲上前将许大茂摁在桌面上。

“娄晓娥,你别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已经走到门口的娄晓娥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被摁在桌面上,歇斯底里,宛若狂怒野兽的许大茂,摇了摇头,一脸鄙夷的道:“亏你还自诩你跟人家柱哥斗了一辈子,你看看自己,再看看人家,人品、德行、成就、家庭,你有哪样比得过柱哥!”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人!”

话音刚落,娄晓娥就头也不回的出了探视室。

“娄晓娥,你站住!”

“你说谁比不上傻柱呢!”

“就傻柱那孙子,十个他也比不上我一个脚趾头……”

声音渐去渐远,来到外边的娄晓娥扭头看着探视室的位置,听着许大茂那渐不可闻的声音,心中郁结稍散,长长舒了口气,走到室外,仰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丝弧度!

“爸!妈!”

“许大茂已经得到了他该得的报应,你们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说着说着,娄晓娥就闭上了眼睛,只因她的眼眶早已湿润。

因为证据确凿,法院那边的速度也很快,许大茂很快就被定了罪,等待许大茂的除了有期徒刑十五年,还有巨额的罚款。

许大茂的母亲直接晕倒进了医院,许大茂的父亲也面如死灰,跟丢了魂似的。

许大茂媳妇听到消息,趁着公公还在医院照顾婆婆,回到家里就开始悄悄变卖变卖东西,要不是买房子手续太麻烦,估计她能直接把房子都给卖了,第二天中午把能卖的卖了,许大茂媳妇就带着行李直接跑了。

等许大茂他爹找不到儿媳妇的人,匆匆从医院跑回四合院,看到早已人去楼空,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房子,一个没站稳险些栽倒,还是一直跟他不对付的何大清在旁边扶了他一把,不然的话,照现在这架势,许大茂他爹的身体状况,非得摔出个好歹不可。

“造孽啊!”许大茂他爹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仰头嗷嗷大哭起来。

“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老许,地上凉,你赶紧起来,可别着凉了!”易中海是院里的老好人了,见这情况,赶忙上前搀扶,旁边的刘海忠跟阎阜贵也忙凑上去帮忙。

将徐大茂他爹搀扶到椅子上坐下,易中海跟刘海忠还有阎阜贵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许大茂他爹。

“虽然判了十五年,但只要大茂在里边好好表现,还是可以争取减刑,提前出来的!”

“十五年啊!”许大茂他爹边哭边嚎:“我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还能再活几年?就算真的减刑了,我也未必能等到他出来啊!”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妈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这让我们将来怎么办啊!”

许大茂他爹虽然跟许大茂一样混账,在道德上没什么底线,但对自己唯一的儿子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而且正如他自己说的,现在许大茂媳妇也跑了,他们要面临的不单单只有儿子在里头劳动改造的事情,还有他们老两口养老的事情。

“老许!”

要说院里这么多人里头,最能够体会许大茂他爹此刻心情的,也就是易中海跟何大清了。

易中海一辈子无儿无女,是个绝户,而何大清在保定的时候,白寡妇的两个儿子对他也是不管不顾,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又不敢回北平,只能自己一个人在保定待着,孤苦无依,也体会过许大茂他爹现在的心情。

只是何大清跟许大茂他爹一直就不对付,喊老许的自然不是她,而是易中海。

“你也别太悲观了,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照顾好你自己跟大茂他妈。”

“日子还是要往下过的!”

“我还过什么过!”老许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道:“我干脆拉着他妈一块儿下去见阎王算了!”

众人看着嚎嚎大哭的老许头,也都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劝解。

许大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天警察没少登门调查,院里的左邻右舍基本上都在警察那儿做过笔录,虽然私底下不乏有那拍手称快,说院里终于去了个大祸害的,但此时此刻,在许大茂他爹面前,一众邻居们也就是过来看个热闹,没人了敢在这时候冷嘲热讽,给自己找不痛快。

院里稍微上点年纪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许大茂他爹可是比许大茂还难缠的存在,当初要不是有个比傻柱还难对付的何大清在院里住着,许大茂他爹跟他娘老两口还未必会从院里搬出去呢。

看过热闹,众人各自退去,牡丹楼,包厢里,坐着王重跟傻柱两人,中间用炭火烧着铜炉,旁边摆着片好的羊肉卷跟几样蔬菜。

“来,走一个!”傻柱脸上却不见有多高兴。

王重举起杯子,跟傻柱碰了碰,仰头就给干了。

“啊!”

傻柱泯着嘴道:“还是二锅头好喝,够劲儿!”

王重一边倒酒一边问道:“柱哥,你跟许大茂当了这么多年的对头,现在他进去了,你怎么看着反而不大高兴?”

“唉!”傻柱叹了口气,说道:“就许大茂这孙子,一肚子坏水,成天就想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正事儿是一点儿不干,他进去了,按理说我是该高兴,可自打昨儿个在他家见到他爹那样子,我这心里头就有点不是滋味!”

“柱哥!”王重道:“老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没有道理;他许大茂有今天,那是他自作自受,与人无尤,他要是不干那违法乱纪的事情,也不会有今日这牢狱之灾。”

“话是这么说,可他爹他娘毕竟就他这一个儿子,现在他是进去了,可他爹他娘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还有几天活头,他妈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哎······”

傻柱叹了口气,话语间透着几分唏嘘。

王重道:“柱哥,这我就得说你几句了,许大茂他爹他娘,那是他许大茂该考虑的事情,他在干那些事儿之前,怎么不想想他爹跟他娘?”

“种因得因,种果得果,有些事情做了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不然的话,如何警醒旁人。”

傻柱听得一机灵,他不是笨人,立马就明白了王重说这话的意思。

“哎!其实那天我见许大茂他爹哭成那样子,一开始还有些幸灾乐祸,可时间一长,我······”

“哎!”说着说着,傻柱又叹了口气。

王重端起杯子,搬起凳子坐到傻柱旁边,抬手拍着傻柱的肩膀道:“柱哥,有善心是好事儿,可善心也得用在对的地方,许大茂他爹是退休的老职工,每个月的工资还有不老少呢,再说了,他老许家还有好几处房产,就算是把房子给卖了,得来的钱,也足够他跟他老板度过下半生的了,你要是真的善心大发,倒不如去可怜可怜那些家庭条件差,只能填饱肚子,穿不起新衣裳,上不起学的孩子们吧。”

“他们才是咱们国家的未来!”

“不是都改革开放了吗?还有穿不起新衣裳,上不起学的孩子?”傻柱看着王重问道。

王重道:“咱们这是北平,是首都,现在虽说改革开放了,可富裕起来的,只有南方几个沿海城市,还有包括北平在内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内陆城市,我国还有广袤的农村呢!在那里生活的人们,只靠种地过日子,能不能吃饱饭,全看老天爷的脸色!”

“不瞒你说,兄弟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当初三年自然灾害那会儿,粮食吃完了,大家只能挖野菜吃,野菜吃完了,就煮树叶,剥树皮,连树叶树皮都吃完了,就只能挖草根,还有些实在饿得不行的,只能靠吃观音土来填肚子,被观音土活生生撑死的不知有多少。”

“现在虽然改革开放了,可富裕起来的只是城市地区,而且还只是南边沿海城市,生活在广大农村的老百姓,还只能将将填饱肚子而已。”

“你要是真有这善心,改天咱们跑一趟西部那些贫困地区,你亲眼看看咱们在那种地方生活的同胞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傻柱完全没想到王重会忽然说到这些,这也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东西。

“他们的日子真那么难过?”傻柱不确定的问。

王重道:“正好我最近没什么事儿,改天咱们跑一趟,你自己亲眼去看不就知道了。”

正好赶上王恒五一放假,王重让王辛夷也请了假,就带着两个女儿还有傻柱跟傻柱的三个孩子,一路向南奔着西南而去。

湘西跟川南、贵州还有云南北部的部分地区,是崇山峻岭,地势险要,交通自然也极不便利,好在还有火车。

王重领着众人先去了云南,然后乘火车一路北上,辗转了足足半个多月,这才结束行程。

等启程回北平之时,除了王重之外,就连年纪最小的王恒也是一副感触极深的模样,更别说傻柱跟他家的三个小子了。

“柱哥,感觉怎么样?”火车上,卧铺包厢里,王重问睡在对面的傻柱。

“太苦了!”傻柱沉吟片刻后道:“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有这么艰苦的地方。”

这次王重领傻柱他们去的地方都是农村,农村虽然不富裕,但生活在云贵川地区的少数民族都很热情好客,把家里仅有的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招待客人。

七八岁的孩子就得跟着大人上山砍柴,下地播种,帮着放牛,学着放网捕鱼,找野果,挖菌子等等一切可以找到食物的技巧。

“咱们才去了几个村子,全国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像这样的村子!”傻柱感慨不已,眼神闪烁着,带着不忍。

就连王恒也拉着王重的衣服道:“爸爸,那几个弟弟也太可怜了,他们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小富从小到大都没有穿过新衣服,只能拣他哥哥们的旧衣服穿。”

王辛夷睡在上铺,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也十分感慨:“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跟他们相比,我们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太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