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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主线任务:生存一世】

【支线任务: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看着虚拟的面板上浮现出来的字迹,王重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这系统好像越来越懒了,给的任务也越来越简单,生存一世?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苟起来活他一辈子,也叫生存一世吧!

不过出现在系统面板上的两首词,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

收起心思,从厨房中将炖好的红烧肉盛入盘中,端上餐桌,小丫头已经迫不及待的爬上了小杌子,拿着调羹,两眼放光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那一大瓮红烧肉。

看着色泽红润、晶莹诱人的红烧肉,闻着那近在迟尺的扑鼻肉香,便是李氏也忍不住咽起口水,更遑论王茜儿这个小娃娃了。

虽然母女二人早已馋的不行,可两双眼睛,仍旧望着王重,等着王重率先动快。

“吃吧!”王重拿快子夹起一块儿肥瘦相间的肉放到王茜儿碗中。

“谢谢三叔!”王茜儿当即便抄起勺子,准备下口。

“呜呜呜!”

“好吃!”

“娘你快吃!”

小丫头腮帮子被顶的鼓囊囊的,浓郁的肉香在口腔之中炸裂,刺激着味蕾,此时此刻,小丫头只觉得,便是那甜甜的饴糖,也没有这肉好吃。

李氏也满怀期待的夹起一块儿红烧肉,送入口中,贝齿轻扣,脸上立时便露出震惊的神情。

肥而不腻,软糯喷香,李氏空活近二十载,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猪肉。

“叔叔,这……”

看着李氏震惊的神情,王重笑着道:“嫂嫂觉得此肉如何?”

“好吃!”李氏有些不敢置信的再度夹出一块儿,仔细端详着问道:“这是猪肉?”

“猪之五花,肥瘦相间,层层叠叠,滋味最佳。”

“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美味!”李氏忍住感慨。

旁边的女儿王茜儿,正扒拉着王重新夹的一块儿五花肉大快朵颐。

半月后,扬州城西三十里,白水村,村东半里之地,一座三四十米高,种满了竹子的矮丘前,坐落着一座三进屋宅。

屋宅前一道宽敞的土路,径直通向白水村。

将整个宅子逛了一圈的李氏到现在还难掩心中的震惊,这宅子本是村中李员外的宅子,虽说李员外家早已举家搬到了扬州城里,可王重能够从他手中把这宅子连着宅子边上的六十多亩田地都给买到手,如何不让李氏惊讶。

白水村不大,住着四十多户人家,将近三百口子人,村中有余、李两大姓,余下的还有几个外来的,乃是早些年逃荒被衙门安置到的白水村,王重的父亲,便是昔年被安置到白水村的灾民。

谦厚三进带跨院的宅子,前院住着庄头余老实一家七口,所谓的庄户,其实便是白水村租赁庄中田地的人家。

这庄子名叫小竹庄,是王重花了超出市价两倍的价钱才从李员外手中买到的,从古至今,田地都是老百姓的命根子,虽说市价摆在那里,可若非到了不得已的地步,谁舍得把自家田地卖掉。

“叔叔,这庄子······”

“嫂嫂放心,这庄子来路正当,衙门那边都已经过了契书了,现如今房契地契都在咱们手上。”说着,王重便将一个深色的木盒递给李氏。

“这是?”李氏看了看木盒,又看了看王重。

“嫂嫂打开看不就知道了!”王重笑着道。

盒子并未上锁,李氏掀开盒盖,入眼的是一沓写满了字的契书、文书还有衙门出具的红书,上头还盖有大印。

可当李氏看清其契书上所写的名字时,惊讶的愈发难以言表,不解的看向王重,目光中满是询问。

王重冲着李氏拱手道:“嫂嫂请放心,哥哥虽然走了,但嫂嫂仍旧还是我嫂嫂,我也会把茜姐儿当成是亲生闺女一般疼爱,哥哥败光了嫂嫂的嫁妆,这庄子,日后便是嫂嫂的体己,嫂嫂若是有中意之人,想要改嫁,这庄子便是嫂嫂的嫁妆。”

“叔叔当我是什么人?”王重话音刚落,李氏就忍不住回了一嘴:“我李三娘既然嫁到了王家,那此生便是王家人,改嫁之事,请叔叔莫要再提。”

“是弟失言,请嫂嫂勿怪!”王重赶紧冲着李氏拱手一礼。

李氏看了看院正在院里摇着拨浪鼓撒欢的女儿,说道:“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别的指望了,就想看着二娘平安长大,嫁一个如意郎君,顺顺当当的过一辈子。”

王茜儿是李氏和王重大哥的第二个女儿,是以被唤做二娘,李氏生的本是龙凤胎,彼时还被村中之人视作祥瑞,可不曾想,丈夫却忽然染上了赌瘾,家中田地也不料理了,日日与人吃酒耍钱,家中诸事,全靠李氏和王重两人料理。

却不想屋漏又遭连夜雨,大儿子半岁时一场高烧,直接夭折了,丈夫也丢了命,李氏悲痛欲绝,若非还有王茜儿个女儿在,只怕寻死的心都有了。

“我去前院寻老余头交代些事情,顺带再去地里转一圈,嫂嫂要不要同去?”

“都听叔叔的。”李氏并不是什么女强人的性子,相反还有些柔弱,自打丈夫去后,家中的主心骨变成了自家叔叔,李氏也渐渐养成了凡事皆以王重为主的习惯。

“我也要去!”小丫头不知何时已经跑到王重身边,抱着王重的腿,一脸期待的道。

王重笑着将侄女儿抱了起来:“好好好!咱们一起去!”

老余头本来也是白水村人士,早年间因父母双亡,便到城里在李员外家当小厮,因着老实本分,又舍不得离开白水村,李员外就让他留了下来,当了个庄头。

老余头的媳妇吴氏本是李员外家的婢女,嫁给老余头后,就跟着老余头一起留在了白水村,老余头跟妻儿这些年赞了不少钱,也买了几亩田地,但两个儿子陆续娶了媳妇,大儿子又给生了个孙女儿,家底渐渐也掏空了,光靠那几亩田地,哪儿养得活一大家子人,便在庄子上也赁了十亩水田种着。

“余叔!”

“见过东家!见过李娘子!”老余头是当过下人的,虽然以前王重跟他们一样也是个泥腿子,但人家现在是庄子的主人,那就是他们一家子的东家。

老余头在庄子上干了几十年了,对庄子上的每一寸土地都可谓熟悉无比,当即便领着王重和李氏三人出了庄子,一边走还一边介绍。

“庄子南边有个小湖,也是咱们庄上的产业,往年都会种些莲藕菱角什么的。”

“湖里有鱼吗?”

“有,但不大!”老余头道:“老汉记得,捕过最大的也不过三四斤的草鱼。”

说是湖,其实不过是个大一点的水塘罢了。

“这湖边的田地皆是咱们庄上的······”

小竹庄的田地便在庄子边上,绕着那个方圆不过四五十米的水塘和庄后的小竹山,向四周辅散,六十多亩田也就是几个足球场那么大。

不过再加上那座满是竹子的小竹山的话,可就少了。

扬州周边,多为江水冲刷而成的平原,似小竹山这般三四十米高的矮丘,倒是不多见。

从地里绕过竹山,自后门进了庄子,算是将整个庄子都逛了一圈,王重心里也有了底。

晚上,李氏在院里带茜姐儿,王重便在刚刚收拾出来的书房中,用炭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系统给的主线任务是生存一世,但和系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王重也大概弄明白了系统的套路,任务虽然简单,可想要获得高评分,却没那么容易。

王重在书房中整整呆了一夜,后半夜困了便直接在书房打坐冥想代替睡眠。

练气已至六层,体内真气浑厚好似江河,近甲子练就的精纯真气,已有反哺肉身之效。

一夜冥想,王重非但不觉得有丝毫疲惫,反而格外精神。

自打来到此方世界,似乎就连吐纳练气的功夫,都更加顺畅了。

天色未明,后院的大公鸡,已然开始振翅昂首,放声打鸣了。

王重取出昔日在《双旗镇刀客》世界所用的长刀,在院中演练起来,时快时慢,忽急忽缓,步伐变换间,泼墨般的刀光随身而走,气势逼人。

现如今有了钱财庄子,日子自然不用过得像以前那么朴素,沐浴更衣,用过早饭之后,王重来到后院,老余头已经领着一众庄户等候多时了。

见王重出来,老余头忙领着一众庄户给王重行礼问安。

一众庄户站在院里,王重负手站在廊下,朗声道:“想必老余头也和诸位说过了,而今秋收已过,正是农闲时分,我欲在庄中大兴土木,需要大量人手,十五以上,五十以下的壮丁,每日工钱是十五文,妇人一日十文,每日供两顿干饭,若有愿意来的,可到老余头处报名。”

“一日十五文,两顿干饭,东家此言当真?”

“一日一结,干完活就能拿到钱,前提是不能偷奸耍滑,浑水摸鱼。”

“东家放心,我等皆是实诚人!”

“我报名!”

“我也报名!”

······

不一会儿,基本上所有的庄户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人报名,现如今农忙已过,马上就是冬天了,农活少了,若是往年这时候,村中的壮劳力们多数都会结伴去城里找活干,到码头上搬搬扛扛,或是

小竹庄一期建设工程正式开始动工,王重负责监工,嫂嫂李氏则带着老余头的婆娘和两个儿媳妇,负责众人的饭食。

时间一日日过去,北风袭来,天气渐寒,不知何时已然下起了雪,水塘边上,一座油坊,小竹山一侧,成阶梯状分布,足足五排猪圈已然修建完成。

若非买这些木料干竹还有砖块耽搁了时间,只怕还要不了这么久。

“东家!有消息了!有消息了!”余初二是老余头的次子,成了亲,但还没孩子,性子又不似他兄长与厨艺那般憨厚老实,颇有几分机灵,也有心气儿,正好赶上王重要找个跑腿的小厮,便求了老爹,跑到王重跟前毛遂自荐。

这小子脑子还算灵活,有几分聪明,手脚也勤快,还有点眼力见,王重便暂时留他在身边听用。

“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看着板着脸的王重,余初二赶忙俯首认错。

“小的无状,公子见谅!”

“下不为例!”

“是!”

“说吧!”

“回公子,找到合适的铺子了!”

“哦?”

余初二笑着道:“就在码头边上,在一处巷口拐角处,周遭都是些贩吃食的。”

这铺子向来有金角银边草肚皮的说法,王重让余初二在码头附近寻铺子也有些时日了,王重本也只是想尽可能的找一个位置好一点的铺面,没成想竟然还真碰着了。

“走,去瞧瞧!”

三十余里路,于王重而言,也不过大半个时辰的脚程,可要是天天这么久,耽搁的就太久了。

余初二径直领着王重来到扬州码头,来到余初二所说的那家位于码头正街拐角处的铺面。

这铺子王二喜他们倒是常来,可惜王重念着家里的嫂嫂和侄女,每回一下船,都是径直回家,倒是没去过。

大白天的,铺子竟然关着门,余初二上前敲门,不一会儿,几块竖着的门板被拆了下来,一个须发银白,身形有些句偻的老汉出现在二人面前。

“是你?”老汉见到余初二有些意外,随即便有些无奈的解释道:“我不是说了吗,我这铺子有人看上了,你们还是另寻他处吧!”

“老伯!”王重站了出来,冲着老汉拱手道:“您这铺子位置确实极好,我也是有心想要盘下来,不知能否入内一叙,价钱好商量!”

“哎!”老汉叹了口气,冲着王重拱手道:“公子见谅,不是价钱的问题。”

“老伯可是遇上了麻烦?”王重问道。

老汉神色微变,看着一派芝兰玉树,气质不凡的王重,又叹了口气,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公子请入内一叙!”

“那便叨扰了!”

老汉将二人请进铺子里,端上热茶,才慢慢向王重解释起来。

老汉这铺子是祖传的,原本是做食肆生意的,因着靠近码头,地理位置好,加之老头的手艺青出于蓝,是以生意做的倒也还算红火,却不想三天前忽然来了两个人,说是要盘下老汉这食肆。

祖传的铺子,老汉怎么可能答应,可当那两人亮出身份之后,老汉沉默了。

“那两人是通判老爷府上出来的,听说还是现如今通判府上那位极受宠爱,压过了府上大娘子,得了管家权的小娘身边的人,小老儿就是个平头老百姓,哪敢和他们作对。”

通判府?管家理事的小娘?林噙霜?

王重道:“据我所知,咱们扬州这位盛通判来扬州也有几年了,官声素来不错,有勤政爱民的美称,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欺压百姓之举呀?”

“哎!”老汉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怕不是底下人自作主张?”

“宰相门前三品官,便是自作主张又如何,终究不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惹得起的。”人活越老,胆子越小,老汉家长还有儿女孙辈,自然要为他们考虑。

王重道:“这么好的铺面,老伯舍得?”

“不舍得又能如何!”老汉无奈的语气中还透着几分心酸。

王重问:“他们愿出多少钱?”

老汉道:“我这铺子前店后宅,除了前边这铺子之外,后头还有七间屋子,他们愿出百贯钱!”

“百贯?”王重点点头道:“倒也不算少!”

码头附近,住的多为寻常百姓,屋宅的价格并不高,不过这条连接着码头和扬州主干道的大街两边却又不同,扬州是联通大运河和长江的枢纽,南来北往,西上东下的大船不知凡几,这些个通往各地的大船,多数都会在扬州停留中转,自然便为扬州带来了庞大的人流。

只要有人来,就有生意做,船上的护卫、过路的小商贾,还有似漕帮这些江湖人。

“确实不算少!”话虽如此,可老汉脸上还透着几分不情愿。

“叨扰老伯了,在下边告辞了!”王重没说什么替老汉解决问题的大话,带着余初二在城里逛了逛,买了不少药材。

将离城时,王重交代道:“初二,你找个人,继续盯着那铺面!有什么消息立马回报。”

“还盯着?”余初二不解的看着王重。

“盛家又不是扬州本地人,终究是要走的,他们买着铺子,未必是要自己经营!”

余初二恍然大悟,当即便跑去找人了,话十几个大钱,找几个乞丐娃娃盯着简直不要太简单。

两日后,余初二兴奋来找王重,盛家买下了拿出铺子以后,果然没有自己经营,而是要租出去,余初二甚至还打听到了,盛家的人买那铺面,是为了给那位受盛通判宠爱的小娘置产业。

王重便让余初二领着老余头出面,租下了那间铺子,签了三年了契约。

小竹庄,那被盛家买了屋宅铺面的老汉带着儿子坐在前厅,等了一会儿,一身青色长衫的王重终于出现。

“让老伯久等了,实在是在下的不是,还望老伯勿怪!”

“不敢不敢!”老汉也连忙摆手:“公子差人请我父子二人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王重并没有直接回答老汉的问题,哈哈一笑道:“老伯和令郎远道而来,定然饿了,我已命人备下酒席,不如咱们边吃边聊?”

老汉看着王重,不敢拒绝,拱手道:“那便叨扰公子了。”

“请!”王重侧身引手,领着老汉父子二人径直来到旁边偏厅,片厅内也无甚摆设,只一张八仙桌,周遭摆在一圈圆凳。

只是八仙桌上,却摆着热气腾腾的四道菜肴。

三人落座,余初二提着酒壶在旁边伺候着,老汉和儿子的目光,却全都在桌上的那四道菜上。

香气四溢,卖相极佳,这是?

饶是老汉开了几十年的食肆,也没见过这般样子的菜肴。

王重却神秘一笑,引手道:“二位不妨先尝尝!”

老汉夹起几道清炒油菜,刚刚送入口中,便不住点头。

老汉的儿子则是夹起一块爆炒腰花,刚送入口中,脸色也跟着变了。

“如何?”王重笑着看着老汉父子二人问道。

老汉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尽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甚好!”老汉极为感慨的道:“老汉做了半生的庖厨,从未吃过如此口味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已然深谙庖厨三味。”

“只是这烹饪之法,似乎·····”老汉做了半生的庖厨,对于庖厨之道颇有研究,这才尝了一口,就隐隐察觉出来了。

此时炒菜尚未兴起,寻常饭食,皆以炖煮煎炸为主,至于那些花里胡哨的花样,寻常人家哪有那心思弄。

看老汉的反应,王重颇为满意:“此菜非蒸非煮,非煎非炸,乃是用一种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的烹饪之法烹饪而成,老伯觉得,以此法烹出的菜肴,可否赢得食客青睐?”

“绝对可以!”老汉道。

王重却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奈何在下还要读书科考,父兄早亡,家中又只余寡嫂幼侄,似初二他们几个,又无烹饪的天赋,空有此等妙法,身边却无一人懂得食肆经营之道,图之奈何!”

老汉眸光微凝,目视着王重,起身拱手行礼道:“老朽经营食肆多年,倒是颇有几分心得,若是公子不弃,老朽愿为公子分忧!”

“老伯此言当真?”

“愿为公子分忧。”老汉再度表明态度,老汉的儿子也立马跟着老汉行礼表明心意。

“一个工钱一贯,老伯和令郎若无处落脚,可继续住在后院屋宅之中。”

“多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