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乔四美,激动的直接原地蹦了起来,然后立马一路飞奔回了王重家。
“小舅小舅!我考上了,我考上了!”四美激动的推开门,一路跑进里屋,大声的向所有人宣告着她的成功。可屋里的氛围却有些吓人。
王重和三丽还有七七都坐在沙发上,可一个个都低着头,一脸的低沉。
“你们怎么了?”四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疑惑的皱着眉头,不解的问。
“刚才表哥打电话过来,说姨父去世了。”
三丽突如其来的话,直接把四美给雷的脑子一片空白,张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方才的高兴和激动,悉数都被抛到了脑后。
“姨夫······姐,你是骗我的对不对!”自门口走到三丽身边,四美的眼眶当中,已经盈满了晶莹的泪水,悄无声息间,便自眼角溢出,顺着脸颊两侧滑落,留下两道泪痕。
四美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摇着三丽的肩膀越说越是激动,哭腔也越来越厉害:“姐,你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四美,我也很伤心,可刚才是表哥亲自打电话过来的,表哥总不至于拿这种事情和我们开玩笑吧!”
“三丽,你先带着四美和七七赶过去,你们姨父走了,你们二姨现在肯定很伤心,你们赶紧过去看看情况,看看你表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去银行取点钱,稍候就去!”
王重深知现在坐在这儿伤心也没啥用,倒不如直接赶过去,还能见上齐志强最后一面,所以没等她们开始嗷,就直接提出让他们赶紧去齐唯民家。
“我们这就去!”三丽忙站起身,四美紧随其后,七七也匆忙起身,
王重没想到,经过自己好几年的治疗,齐志强竟然还这么早走了,虽然较之原着晚了好些年,不过仔细想想,却又难怪,齐志强是个老好人,爱操心的命。
他大儿子齐唯民是个懂事的,可儿子齐唯义和女儿齐小雅就有些难说了,更何况还有乔一成他们这几个不让人省心的。
二强找了个女朋友吧,被人带了帽子不说,若是再拖下去,怕是喜当爹都有可能。
一成谈的那个叶小朗,一心想把一成当跳板,想让一成帮着解决她家里的那些问题,虽说王重都特意交代过,这些事儿都别告诉齐志强,免得他操心,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虽然王重帮着调养了几年,能下床行走了,但距离根治还早着呢。
但也没到突然就走了的地步,最多就是加重一下病情。
取好钱,来到齐家,一成和二强两口子竟然也都到了。
似是看出了王重眼底的疑惑,一成解释道:“齐唯民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清远就在边上,是他开车送我来的!”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个相貌甜美的姑娘,扎着马尾,一身女士西装。
“小舅,我是常星远,唯民的女朋友。”小姑娘很有礼貌,只是脸上也带着几分沉重和悲痛。
常星远?七七都被自己带在身边了,这丫头竟然还能和齐唯民凑上,看来着缘分真的是颇为奇妙。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你二姨和唯民呢?”
一成忙道:“二姨在房里,唯民联系殡仪馆去了。”
“我去看看!”王重的心情也有些沉重,虽然历经多个副本世界,见了不少生离死别,可王重的心却仍旧还是血肉铸成的,并非是铁石心肠,齐志强这人确实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
虽然王重做不来齐志强这种人,但不得不说,似齐志强这样的人,人格魅力真的很大很大。
齐唯义和齐小雅见王重来了,也纷纷打招呼喊人,都是跟着一成他们喊小舅,王重点头应了声,目光看向床上静静的躺着,脸上还带着微笑的齐志强,心中也随之一阵触动。
“他二姨!什么时候的事儿?”
“今天中午吃完午饭,他说累了想回家睡会儿,我就扶着他回了家,伺候他躺下,在店子里守了一阵,忽然觉得心神不宁,老感觉像丢了什么似的,又看两点多了他还没来,就赶紧把店给关了回来看看,没想到······没想到·······”
魏淑芬越说越伤心,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边说边哭。
“妈(二姨)!你别哭了!”齐小雅和三丽、四美围在魏淑芬身边,也跟着掉眼泪,一边掉一边劝,可她们自己都忍不住,更别说魏淑芬了。
一时之间,四个女人趴在窗边,哭成一团。
不一会儿,齐唯民就回来了,殡仪馆也联系好了,众人好不容易把魏淑芬劝到客厅坐着,给齐志强整理仪容,安排后事。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弄好,已经是两天后了。
两家人还是笼罩在悲伤之中,儿女们都还好些,魏淑芬是天天以泪洗面,哭的肝肠寸断,三丽放心不下,和正在实习的鼓楼医院请了假,贴身照料者,天天给魏淑芬号脉检查,生怕魏淑芬也出什么毛病。
四美整个人都焉了,门也不出了,在家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放着电视也不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七七很伤心,白天的当着大家的面没哭,可夜里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的时候却忍不住哭了好几回。
文居岸和文清华也出席了齐志强的葬礼,其他的大多是齐家那边的亲戚同事,文清华看王重情绪有些低落,就主动提出让王重先休息两天。
没成想文居岸竟然跑了过来。
“你不去杂志社上班,跑来我家干啥?三丽又不在家?”王重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文居岸,有些狐疑的道。
文居岸却一脸理所当然的说:“我是你的助理呀,你不在杂志社,我总不能过去干坐着吧,我得对得起杂志社给我开的工资,尽到我做助理的责任和义务。”
看着这丫头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王重忽然觉得,这丫头的身上又多了几分可爱。
心底因为齐志强去世的那点不舒服,也在不知不觉间随风而去。
这个时候,王重才注意到,曾经那个幼稚单纯的十八岁小姑娘,现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古灵精怪!”王重摇摇头,说道:“正好我要出去买菜,你要是不嫌难走,就一块去吧!”
“不难走!”文居岸立马激动的上前挽住王重的手。
“这么大的姑娘了,注意点影响,被人看到了会误会的,对你的名声可不好。”王重道。
“误会就误会了!”文居岸俏脸微微发烫,可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种小儿女姿态,怎么可能逃得过王重这种情场老手的眼睛。
“丫头,你不会是喜欢我吧?”出了门,王重故意问道。
这话一出,把文居岸说的直接身体僵住了,挽着王重手臂的手力度勐增,脑子一片空白,扭头看着旁边的王重,见他也正瞧着自己,那双眼睛乌黑明亮,却很清澈。
“要是我说我喜欢你,你会和我在一起吗?”鬼使神差一般,文居岸的嘴里忽然反问出这么一句话。
“我不知道!或许我会劝你再考虑考虑!”王重转过头,没继续盯着文居岸看,姑娘家脸皮薄,说出刚才那句话,这会儿那张漂亮的脸蛋已经被染出了两朵红晕,王重不用摸也知道,文居岸的脸蛋这会儿指定滚烫的很。
因为王重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挽着自己臂弯的那只手和那只手主人身体的不自然。
“啊?”文居岸愣了一下,她想过王重有可能会拒绝,但这样的回答,却是她始料未及的:“为什么要劝我再考虑考虑?”
虽然害羞,虽然脸红,可看着那张不算特别俊秀,却异常刚毅的脸,文居岸就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桉。
“你以为的我,和真实的我,其实是两个人,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喜欢我,我想只是因为当初在你爸爸的事情上,我出手帮了你而已,你对我的不是喜欢,是感激。”
“不!”话音刚落,却遭到了文居岸的反驳:“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帮了我,而是因为,我喜欢呆在你身边,我想要呆在你身边,想成为你的妻子,想和你一起生儿育女,想和你一辈子······”
王重停下脚步,文居岸剩下的话,也随着这一停戛然而止。
王重再度转身,低头看着比自己矮大半个头的文居岸,澹澹的道:“你才二十几岁,知道什么是一辈子。”
“是因为马素芹吗?”文居岸抬眼看着王重,眼眶中闪烁着泪光,语气中却带着不甘和倔强。
“不是!”王重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喜欢这东西,保质期是很短的,想靠喜欢过一辈子,是不可能的事情。”
文居岸沉默了好一会儿,却仍旧不肯松开挽着王重臂弯的手,两人继续往前走,好一会儿,文居岸才问:“那你喜欢马素芹吗?”
“或许吧!”王重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感慨:“我和她好了有七八年了,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更何况是人,我也早就和她提了结婚的事情,可她却因为自己离过婚的事情,心里有疙瘩放不开,一直不肯答应。”
王重曾经想过,用孩子来帮助马素芹,可马素芹却一直不愿意要孩子,王重要是不肯做防范措施,她就自己买避孕药吃,对此,王重也很无奈。
“她要是一直不愿意,难道你就一直等下去吗?”
王重却答非所问:“其实结不结婚,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就算是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我也愿意等你一辈子呢?”王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文居岸给打断了。
王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经历了这么多的副本世界,见惯了后世那些放荡肆意,纵情声色,被欲望所驱使的人,王重才会觉得,像文居岸这么单纯的人才这么可爱迷人。
想起原着之中,文居岸最后的结局,和母亲作对,嫁给了一个大她很多的中年男人,遭遇了家暴、被出轨等等诸多不幸,后半生日子过得十分凄惨。
“我这人生性冷澹,不知情为何物,对那些人们口中海枯石烂,失志不移的爱情既不相信,也从未报过任何期望,你如果想从我这里获得爱情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头的好。”王重表现的仍旧很平静。
“你讨厌我吗?”沉默了一会儿,文居岸再度问道。
王重道:“不讨厌。”
“那你觉得我漂亮吗?”文居岸又问。
王重点头道:“很漂亮。”文居岸继承了其母亲的基因,生的极美,便是比之三丽和四美也毫不逊色。
“那你喜欢吗?”文居岸忽然凑近了问。
王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喜欢,但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文居岸的脸上露出笑容,两边的嘴角向上扬起,本就长相甜美的脸蛋,再加上甜美的微笑,杀伤力数倍暴涨,一双柳眉也随之弯成了月牙:“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不已经够了吗?”
“你这是曲解我的意思。”王重道:“而且你我之间,还隔了一个马素芹。”
文居岸却道:“我听三丽说,马素芹最近这一年多以来,连吃住都在制衣厂那边,很少回家,就算回来了,住上两天也就走了。”
有三丽和四美这几个叛徒在,自己的事情,是怎么也瞒不过这丫头了。
“居岸,你还年轻,不要这么急着下定论,你现在之所以觉得喜欢我,是因为你还没有碰到让你心动的,等你碰到了······”
“我已经碰到了!”
看着文居岸那坚定的表情,迎着那坚定的目光,王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文居岸,无奈的叹了口气:“就一定非我不可吗?”
“非你不可!”文居岸迎着王重的目光,毅然决然的道。
王重又问:“不后悔?”
文居岸语气仍旧坚定:“我相信我的眼光!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