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脸上洋溢着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把地址发我微信，晚上我去找你。”
江砚舟听到后几个字，口罩内的嘴角缓缓上扬，“好。”
江锦时：“！”
臭舅舅，偷偷加了漾漾姐姐不告诉我。
在陆漾面前，还得保持优良风度的江锦时在心里悄咪咪谴责了三下江砚舟的不道德行为。
司机一直在外面等着，见陆漾出来，他殷勤地打开车门。
陆漾和江锦时挥手道别，上车离开。
赵言述望着驶远了的车子，余光瞥一眼旁人，故作玄乎说：“没想到啊。”
江砚舟：“没想到什么？”
“漾漾妹妹肯定没想到，你原来并不是被她调戏的。”
赵言述感慨万千：“江砚舟，够心机啊！”
江砚舟不以为然，片刻，却说：“管用就行。”
赵言述朝他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他就说，他认识江砚舟那么久，从未觉得江砚舟是个容易害羞、被调戏的人，但一碰到陆漾却变了个样。
原来都是套路。
什么害羞，一脸被调戏的羞涩样子，全都是假的。
这男人可心机了。
简直就是大灰狼，装纯，故意引诱漾漾小白兔进狼窝。
心机到连他都险些被骗过去。
“糟糕！”
赵言述脑子突然一闪，惊叫了出来，“那我买了那么多祛痘膏药，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祛痘膏药？”
“对啊，你之前那个表现完全就是处在青春期，懵懂暗恋小姑娘的男生，我可不得给你备点膏药，预防青春痘吗。”
“……”
江砚舟好奇问了句：“备了多少？”
“一百支吧。”
“？”
“就你那表现，暗恋肯定永无天日啊，一百支我都嫌少了。”
“……”
赵言述：“认真给你预防青春痘的我像是一个笑话。”
江砚舟：“………”
-
车行驶在前往医科大的路上。
陆漾开始套江锦时的话。
“小时，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吃饱了，摊靠在座背的江锦时身躯缓慢往前倾，他坐正，漆黑的眼睛看向陆漾。
“姐姐，你不记得了吗？”
“……”
陆漾被他用天真的眼神盯着，莫名亏欠。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拿着毒苹果的老巫婆，十恶不赦。
套不出话，套出了自己的良心。
主要是，他的眼神太真诚了，他和她哥陆明屿一样，都是很实诚的人。
陆漾决定换一个话题，“你今年几岁了？”
“五岁。”
“五岁，那还很小。”
陆漾眼底泛起了惋惜。
她见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手上带着的测心率的手表。
这款电子产品是专给患心脏病的人用的，江锦时戴着就代表他是产品的目标用户。
即他患有心脏病。
车直接开进了学校。
校内的榕树和木棉树茂密旺盛，长久屹立不倒，一阵热风吹过，树叶沙沙摆动。
医科大建校近一百二十年，这儿的虽时常被翻新，但还是盖不住自建校而来的一股陈旧肃穆，尤其当走进图书馆，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要找的东西挺多，陆漾怕江锦时觉得无聊烦躁，便提议：“小时，你和司机叔叔去走一走，我处理完就来找你。”
和小朋友说话时，她的气音变得软软。
江锦时眉头皱起来，“不能和姐姐一起吗？”
陆漾如实说：“你不觉得无聊的话，可以。”
江锦时看到了希望，“不无聊！”
陆漾牵住他的手，笑道：“那就一起吧。”
江锦时低头注视着被握住的手，内心激动万分。
姐姐牵他了！
双标的臭舅舅在厕所哭吧，哼！
两人还没走几步就被人给拦了。
“陆漾，真的是你！”
一个男生一脸嫉恶如仇瞪着陆漾。
江锦时歪头，单纯问：“姐姐，你认识他吗？”
陆漾上下审视男生的样子，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地方是她记得的。
血管也不是优等。
她摇摇头：“不认识。”
被忽视的程泽林怒气冲天，指责陆漾道：
“别以为你说不记得我就会放过你了，你这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不得好死！”
这种难听的话，陆漾倒不介意，但江锦时还小，听不得这种话。
她蹙起黛眉，一惯带笑的眼睛沉了些：“有话直说。”
程泽林：“就因为我拒绝了你的告白，你就怀恨在心，揭发我论文抄袭！”
他的话，倒是挑起了陆漾的记忆。
前不久，贺怀敬沉重把一篇论文交给她，让她去查源头，结果发现它的内容是多篇论文堆砌而成的。
而且，它还是网络抢手写的。
这种学术不端的行为，学校无法容忍，做出了重大惩罚，给予其退学。
陆漾看向程泽林，“哦，原来是你啊。”
程泽林怒得胸腔起伏，“太歹毒了，你简直！”
陆漾：“你还是多读点书吧，最毒妇人心都没听说过。”
程泽林气不过，硬怼：“好过你，白有一肚子墨水，尽干些歹毒事情！”
江锦时的脑子还停在前几句话，他斜着脑袋，不可思议道：
“姐姐，他要度量没有度量，要容貌没有容貌，要钱财没有钱财，简直一个三无废物，你为什么要对他表白啊？”
陆漾耸肩：“他可能做白日梦，梦到我对他表白了吧。”
这件事情，其实和江砚舟有点关系。
之前她追星江砚舟，写了一堆表白信，不小心掉在地上，被身后的程泽林捡到，他就以为她是故意为之。
表白信没有署名，内容是：
“你的名字有水，我的名字也有水，说明了尽管我们现在虽处于不同的河流分支，但终有一天我们会在大洋里汇合。
这不只是大自然的定律，还是我们的定律。”
当然，这种情话，现在的陆漾是想不出来的。
程泽林的名字有三点水旁，他看到了就误以为写的是自己。
程泽林只觉得陆漾是被拒绝后，恼羞成怒，但陆漾最近参加综艺有不少人气，肯定赚不少。
于是，他趾高气昂说：“陆漾，现在你要是给我道歉，我就答应你的表白。”
江锦时翻了个白眼：“不要低头，我怕你脑子里的水会洒出来，污染水资源。”
他的奶音说这话显得奶凶奶凶的。
陆漾乐出了声来。
程泽林怒火燎原，无处宣发，攥紧拳头，伸手就要扯江锦时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