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晃着甄宓纤细如玉藕般的嫩臂，糯声道：“姑娘，若是……喜欢那个故事，奴婢去打听打听。”
甄宓柔声道：“故事听听便是，你去打听，倒成了什么，哪这般没脸皮。”
话虽如此说，只碍于甄家是大户人家，规矩森严，往后这身子怕也不是自有的。
提及其他姐妹，且都是如此，虽说她未婚嫁，却也是少不了的，只是偌大的府中，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偶然听闻趣事，却也欢心几日。
只是心中好奇委实抹不去，碍于女儿家的矜持，甄宓也自是阻拦丫鬟。
丫鬟敏锐察觉甄宓失落情绪，便嘟了嘟粉唇，在自家姑娘面前现出一丝小丫鬟的娇憨，烂漫好奇心性，可不管什么规矩森严。
机灵古怪道：“姑娘，我总觉得你想知道他是谁，那我去了？”
甄宓转眸看着机灵鬼般的丫头，伸出手指戳了戳丫鬟的额头。
小丫鬟哼了声，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手指绞着胸前头发，眼睛里透出小叛逆，扬了扬下巴，双手并交在腰腹前面，过了会儿又甩着胳膊走。
“人家自小便被太太安排道姑娘身边儿伺候，姑娘心思奴婢清楚，且只是想问问关于西湖的传说，管他是什么臭男人。”
甄宓笑了笑，道：“那你便去吧，待会儿我要随二姐一同去为求寿香，可不带你～”
小丫鬟登时站住，后退几步，也不管看讲故事的男人，眼巴巴求着自家姑娘带自己去。
甄宓转头，揉了揉这丫鬟脑袋，笑道：“快去院儿里收拾……我对讲故事倒也不多好奇？”
她喃喃自语加了句，倒也不是口是心非什么，而是她可能会嫁给靖王，用来为甄家联姻，确保今后无论是靖王还是陈王或者淮王登基，都能让甄家百年不衰。
…………
刘应晖默然了会儿，见棋盘的走势陷入死局后，笑着说道：“云恒，下棋便是下棋，怎还较真儿起了，难道云恒对局势另有看法……”
这话自是试探。
他并不是质问贾芸，只是好奇他似乎对甄家并不热衷，倒也与靖王关系寻常，若不站势，往后还怎么完成公主所托。
贾芸笑道：“云恒乃是粗人，不懂什么局势，只是心中有自己所坚守，无论如何，不能苦了百姓。”
刘应晖看了眼四周，手在石桌蘸着茶水写道：“陛下未定储君……四王皆有可能，但甄家势在必得。”
天气炎热，字也消失很快。
却被贾芸都记在脑中。
这局势谁也说不清，宣景还好好的活着呢，若是年底能有个爵位，这是再好不过的，毕竟有家有女人，不能做亡命之徒。
不过，若是靖王登基，王子腾他们得势，哪里还有自己活头，武将必定是清洗一波。
此方世界在自己这个“小蝴蝶”的加入下，势必会走向不同。
因而，贾芸觉得今后必须握有好筹码，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贾芸轻笑了下，写道：“甄家是个大树，但只能乘凉，不可攀附，自身立于不败之地才是最佳。”
刘应晖可不知甄家会被抄，面色如常摇了摇头，道：“总不能……负了殿下所托。”
转而提议道：“此处说话不便，不是要去瞧瞧城中防倭布置，一同？”
闻言，贾芸点头：“愿一同前往。”
甄家在杭州府也有几处山庄，安静凉爽，其他几房分别住着，两侧柳树栽种两行。
这几天，府里贺寿宾客繁多，马车将巷子小道堵的严实，贾芸便与刘总督骑马，唤来魏豹他们跟随。
甄家管事认得两位贵客，将牵着的马车停下，道：“刘总督，贾将军，大热的天儿怎么去游逛，小的派人给您备辆马车如何。”
贾芸翻身上马，朗声道：“不必，我们骑马。”
两人一直逛到晚上才回甄家别苑。
还未下马，便看到白天的管事说白日去城外求寿香的甄家姐妹和随从都还未归。
甄家大爷甄珵领小厮去了城南，原本是甄家二爷甄宝玉带人去接两个甄家姐妹。
谁曾想，这甄宝玉这会子还不见人影。
刘应晖希望贾芸能借此机会和甄家熟悉，毕竟这同行的还有淮王妃，往后也好落个人情。
想了想，道：“这天色，瞧着也不早了，就让云恒带人去瞧瞧，他又武艺过人……”
贾芸眼睛转了转，观察着刘应晖的意思，心下立刻明白意思，看来是想着让自己多几次机会和甄家拉进关系。
便道：“刘老，且回去歇息，我带人走一趟。”
贾芸坐在马车中，车轮碾压石板地面的声音不断响起，马车驶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
这边厢，甄家姐妹的马车坏在了城外，四个淮王府随从见天色黑暗，又怕车里的淮王妃有危险，两人守在车前后观察。
其余两人正在修车轮。
看到挂着甄家灯笼和甄家的几个小厮时，淮王府守卫立刻喊到：“可是甄家小厮？”
“是。”小厮回应。
贾芸听到声音，立即下了马车前去查看，与淮王府守卫交谈一番，对着马车道：“下官贾芸见过淮王妃。”
只听帘子后传来淡淡声音：“嗯。”
见帘子后的人不咸不淡，贾芸也没多说奉承话，只道：“请淮王妃移步臣所乘马车。”
他们也不知道马车坏了，因而没有多余马车，当然贾芸也不打算解释。
过了半晌，帘子晃动，一抹红色身影先出来，灯笼的光芒洒在她身上，穿衣服王妃服饰，戴着华丽繁琐的首饰。
有些庸俗……可到了她这里，倒是别有些味道。
淮王并不起眼，几个王爷里平平无奇，甚至还不如吴王，不过仍旧是将甄家二姑娘这只金丝雀娶了。
奢侈的装扮，却增添了她的美，若是穿回素衣，反而会失色许多。
她那双明媚的桃花眸睁的大大的瞧了眼贾芸，黑亮的眼珠子转啊转，被丫鬟扶着下来，脆生生道：“三妹，你也下来。”
云黑发配支简素白玉簪子，并未有金银珠宝头饰，透着抹飘逸灵动。
面容并未浓妆艳抹，眼耳鼻口细致美好，衬上吹弹可破白如雪肌肤，配着高挑裹在衣裙中的腿和圆润的臀……
真真儿是又纯又柔。
贾芸盯着她，三妹？那就是刘老说的甄家姑娘甄宓。
听说以后会嫁给靖王？
有意思，那我想得到她！
贾芸沉吟片刻，他对淮王妃这个花孔雀不感兴趣，倒是对甄宓……这个女人感兴趣。
甄宓方才听到嗓音，便肯定是白日里讲故事的男子，这会儿微微侧头，轻描淡写看了眼马车边的贾芸。
……你瞅啥？
贾芸心里不爽，这个甄宓看他做什么，不过她倒是长的很纯，与黛玉可卿她们不是一种风格。
甄宓一直余光扫着少年，想着他看几眼便不看了，谁知道他还对自己轻浮一笑，那眼神大胆而赤果，便有些皱眉的进了马车，蹙眉坐下。
淮王妃睁开妩媚的桃花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家妹妹甄宓，
“三妹，你……”
甄宓顺着自家二姐目光而去，先是大吃一惊，随即便抬起臀儿，脸顿时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