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演的到底是哪一出？”
跟在身后尾巴在经历了一场闹剧后便被彻底解决，一行四人成功赶在洛阁的追兵抵达前回到了车上。
看着面前充满科技感的车辆以及内部那些一眼望去显得有些繁杂的设备，联想起之前所得到的情报，文如君眼中的好奇几乎都要溢了出来，但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冷不防一边传来了江凡的声音。
众人登车，车辆发动，路面有些颠簸，玄圣集团对洛阁附近的掌控能力很强，警报发出的同时，那些早已被疏通的主路就已经被当地驻守的人员所控制，尽管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肯定还没有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想要和来时一样轻松返回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对于当下的环境来说，狞猫侦察车的确是能够在科技含量上碾压同类产品的，但它终究还是人造物，哪怕装备了车载护盾，可在面对一支装备精良的现代化部队的时候，以侦察为研制方向的它依旧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将其全数覆灭。
再加上来之前江凡也不知道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江凡在来之前就计划好了一条能够绕开对方驻守密集点的路线，只不过为了尽快赶来，他之前并未选择那条路线。
也得益于此，江凡不用在此时去提防对方得知他的路线从而调动附近力量进行拦截。
从洛阁到磐龙岩没有什么必经之路可说，眼下尸潮横行，真正占据脚下这片大地的仍旧是那些无处不在的丧尸，因此只要他们内部不泄密，想要对车辆进行提前埋伏拦截如同天方夜谭。
正是来到了相对安全的环境，江凡也才有机会把自己之前战斗时积攒的疑问提了出来。
从当初接到文若勉的电话到现在，看似他主导了一个计划，但实际上对于洛阁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江凡是一无所知的，他急需文如君来回答他的一些问题。
来到车上的文如君在经历了最初的惊讶后也因为抵达了相对安全的地方而放松了一些，处境的大起大落让她有些疲惫。
之前的战斗看似激烈，但对于她们而言只不过是短暂的热身而已，她现在的这种疲惫更多源自精神上面。
轻出一口气，文如君拉过安全带的同时扫了一眼坐在前排的驾驶者，她对磐龙岩的人事结构并不了解，自然也不知道那些人可以信任。
“说吧，他是我这边情报部门的人，保密方面没问题的。”
同样系上安全带，江凡还顺手把不太安分的时沁沁也给绑到了座位上，狞猫侦察车应对复杂地形的能力不差，可再好的减震系统也要遵循最基本的物理法则，等下要走的路线大多都是闲置了近乎一年的为维护道路，此时做好防震准备算是有备无患。
至于驾驶员的问题，虚拟舱虽然没有所谓给人打上思维钢印能力，但基础的忠诚度筛选还是能做到的，配合外面楚泽与魏光宇的把控，以及曙光那无所不在的监控能力，江凡有把握确定哪些人可以做到绝对忠心，哪些人做不到。
即便这个过程中出了纰漏，随着蜂巢核心各部分的逐渐完工，江凡在未来也会有能在情报人员出现问题的一瞬间将其制止的能力。
“嗯，左丘雪在你那边，那你多少应该听说过徐瑞雄这个人吧。”回头看了眼同样系好安全带的少女，文如君对江凡和时沁沁略显亲密的动作多少有点吃味的感觉，但她的思绪很快就回到了问题上，轻声说道。
狞猫侦察车的隔音效果还是很好的，再加上动力源并非联邦时代主流的内燃机，哪怕路面颠簸了一些，车内的环境还是相对安静的，因此，她的声音低些并没有影响到江凡听清。
“对，我知道，左丘家现在有一脉的人也在那边，说起来也是笔早晚要解决的糊涂账，听说他现在人在北大区，个人实力还不错，这事和他有关？”
为了确保路径安全，江凡拉过了操作台正在控制释放蜂鸟对周围以及前方进行侦查，因此也没注意到文如君的情绪变化，只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一句。
狞猫侦察车的能源系统与蜂巢核心同属一套，只不过它这边的自主能量收集效率很差，维持中低速巡航或许还没问题，可一旦遭遇战斗就需要动用储备能源了。
而这些储备能源目前只有在磐龙岩庇护所能够得到有效补充，这也是为什么江凡没有把那些看起来科技含量很高能够吊打现阶段所有对手的制式装甲设备大规模量产的原因。
随着资源收集器的投入使用以及其规模的扩大，素材值已经不再是制约庇护所科技跃升的主要原因，之所以现在没有直接把那些跨时代的装备制造出来，无法提供稳定的能源供应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问题。
虽说蜂巢核心自身也给出了解决方法，但那些要在外建立多重能源收集装置以及充能装置的方案都不是现在的磐龙岩所能做到的，作为主事人的江凡自然也不能因为见猎心喜就弄出一堆根本不具备远距离作战能力的装备来消耗现有资源，相比之下，他也之能按部就班的去发展，等待未来的水到渠成。
“之前和你通话时我开玩笑说过一句徐瑞雄那家伙对我有兴趣，当时也只是那么一说，家族需要在北大区开辟市场，但并非只有联姻这一条路可以走，而徐瑞雄那人本身就是个色胚，再加上他也想往南部也就是东大区这边扩张，虽说急需一位本地盟友，可那时候家族还是没往这个方向上考虑的。”
文如君缓缓开口，这种事情算是家族秘密，但也没多隐秘，哪怕她没有被江凡接出来，要不了多久洛阁内部也会传开此事，届时距离传到各大势力耳朵里也就要不了多久了，只不过不会像当事人口述这么脉络清晰罢了。
“徐瑞雄...如果我没记错，情报也没出错的话，他应该和你父亲还有左丘永哲他们是一辈的人，现在应该都快奔六了吧？”
盯着面前蜂鸟传回的监控画面，江凡头也没抬的追问道，一旁跟随文如君一同逃出来的少女有心开口阻止她这类似继续揭伤疤的行为，但却被文如君用眼神制止了。
“差不多吧，说起来左丘妹妹在法理上还是他未婚妻呢，只不过那时候他是异军突起，为了加入宗盟扩张势力才欺负到了衰弱的左丘家要个名头，后来自身势力逐步扩大，他也就不需要这个来给自己贴金了。”
文如君应是之前去特意了解过那一段往事，随口就说出了当时事情的起因。
“那你这边呢，后来...洛阁怎么又和那边达成了协议？”
听她把话题说道这个上面，江凡多少也猜到了文如君之前所遭遇的困境是什么，既然人都被软禁了，那就说明两方基本已经达成了一致而非是还在讨论阶段。
“之前父亲为了筹划商会的事情卸任了集团里的实际职务，那时候灾变刚刚发生，各方还很混乱，为了避免有强行兼并的嫌疑，他必须要这么做，然后我就成了集团明面上的控制人。”
“那时候通讯还未恢复，哥哥人在西大区生死未卜，那个位置只能我去坐，而只要坐到那里，哪怕再怎么不管事，随着时间推移，权利早晚会集中到我手中，为了拖延这个过程，曾姨也着实是辛苦了好一阵子。”
“后来通讯逐渐恢复，家里也知道哥哥没出事，于是就开始想办法协助他从西大区返回这边，同时曾姨也就开始为接下来的权利交替铺路。”
“直到我哥哥回来之前，曾姨亲自去了北大区六趟，为的就是敲定这件事让我远嫁，由于徐瑞雄在那边的势力很大，父亲也就默许了她的动作，事实上如果不是你突然拿出了营养合剂以及基因强化药剂让我手里多了些筹码，或许这个过程还会更快。”
“因为这两样东西的存在，集团里有一部分人不再支持曾姨的计划，他们觉得那样会让你对集团断供，影响集团的长远利益。”
说到这，文如君停顿了一下，她神色复杂地望着江凡，这段日子的遭遇令她倍感疲惫，而事情的结果也让她十分心寒，因为利益影响而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极为糟糕，没人会希望去切身体会，可这一切就那么水到渠成般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不是文若勉在那次回到洛阁后的短暂会面里给她提供了一种可能，而江凡落实了这种可能，对于一向刚强的她来说，鱼死网破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势力很大？有多大，也是自己弄了个避难所吗？”仍旧在摆弄设备的江凡完全没有意识到文如君的心情变化，他俩曾经是情侣，后来说是分手也不过是他单方面因为现实原因做出了一些过激反应导致二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在相处的时候，一些曾经的惯性依旧存在，这也使得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江凡格外放松，也格外容易忽略一些不该忽略的事情。
眼下，在江凡看来，相比于已经解决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陋习，可能会对未来产生影响的潜在敌人要明显更值得关注一些。
“不是一处避难所那么简单。”轻咬了下嘴唇，文如君对他解释道：“徐瑞雄本身就是混混出身，后来也不知道走的什么运气觉醒了能力并且一路披荆斩棘杀出了同辈最强的称号。”
“但由于出身原因，他不受传统势力的看好，也正因如此他当初才盯上了有名望切已经没落的左丘家。”
“他本身就是北大区的人，在成名之后重返故乡再次...也不对，他一直就和自己曾经的组织没有断过联系，只不过回到北大区的他取代了之前帮派领袖成为了幕后黑手。”
“对于异能者而言，各方势力基本都有默契，他们有超群的能力，自然要有超群的待遇，黑色产业这块是那些大家族看不上的，小势力又挡不住他。”
“借着超群的实力，他很快就整合了当地的黑色势力，然后顺理成章的把手伸向了周边，那段时间是他势力扩张最快的日子。”
“最后还是北大区的联邦执政议会联系到了宗盟，由宗盟出人进行警告才算是让他的疯狂扩张停了下来。”
“那联邦议会就对他之前的行为一直视而不见么？我就随口一问，你继续讲。”江凡有些疑惑，他抬头看了文如君一眼，车内的光线不算很好，他见对方面色不对，以为是在恼怒自己的屡次打断，赶忙补充了一句。
“说起来，在灾变之前徐瑞雄一直很低调，再加上涉足的都是黑色产业，有了一个统一的控制，秩序反而好了很多，等到联邦注意到他的时候，其势力已经不小了，在加上之前拉了宗盟的大旗，所以才要宗盟出面。”
“至于现在，灾变后本来就有一定根基的他势力恢复的很快，再加上没有了联邦和宗盟的制约，以及外部秩序混乱的加持，若不是之前那边出现了一次超级尸潮，恐怕现在他都该统一北大区了。”
说起对方的势力，文如君也有些没底，尽管短时间内对方的确无法对身在东大区内部的她与江凡构成威胁，但丧尸终究有被清缴干净的一天，联邦早晚也会恢复秩序，届时她们索要面对的很可能是彻底掌握了一个大区、势力遍布全球的恐怖敌人。
而她现在又不想左丘雪那般了解江凡的底牌，心中自然是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
“统一北大区...这可真够夸张的。”听她这么说，江凡也没多怀疑，但他现在也算是一方诸侯，对于统一各方势力的难度有着清晰的认知。
“他的手段偏激了一些，但不得不承认在现在的环境下，极端手段反而能够更快达成目的。”
“对了，你和刘政杰的关系不是不错么，他没和你说过现在北大区那边的议会里面就有徐瑞雄的席位吗？”说到这，文如君想起了之前听过的情报，在那些汇报之中，江凡和烈远市的关系复杂，但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在刘善清父子闹僵之后更是如此。
“你这情报够旧的了，前阵子我的人拿下了烈远市三号避难所，现在在那边和另外两方对峙呢，目前只能说是似敌非友，完全谈不上什么其他的了。”江凡随口回了一句，他知道文如君被架空，也没多想。
“是啊，如果你再多忙几天，恐怕我人都要被送到徐瑞雄房里了。”
一旁传来了幽怨的口吻，江凡不敢抬头，只是偷瞄了一眼便对上了那双紧盯着他的眸子。
在那口名为哀怨的深井之中，柔情似水仿要将他吞噬。
想起自己之前那些欠抽的行径，江凡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近在咫尺的佳人，好在眼前的屏幕中适时的出现了一片密集的红点。
“咳，先..放缓些速度，前面有状况，等我操控蜂鸟去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