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晶体在你手里？！”刘善清像是想到了什么，语调难得出现了些许变化。
站在他一旁的人适时抵过了一份文件，江凡也没有打扰他，任由时间在纸质文档翻动的声音中缓缓流逝。
作为久经战阵的老前辈，刘善清一直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姿态。交谈这么久，江凡第一次在对方的脸上看出表情变化。
他心中难免有些窃喜，当初那些拙劣的布置既然能骗过对方，想必其他关注此事的势力应该也大抵如是，只要这次刘善清不让人来送死，这张底牌应该还能给很多别有用心的人带去额外的惊喜。
“你控制了那只怪物。”
良久之后，刘善清恢复了平静，尽管语气中仍旧带着些许难以置信的意味，但他应该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后生可畏，研究所出事后我考虑过是那怪物吞噬了晶体后离去，也想过你有可能拿走了晶体，进而打破里面的能量平衡才导致它离开，没想到你竟然能驯化它。”
刘善清难得感慨了一句，旋即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胡桃壳’暂时来说只对我一方有用，晶体可就不一样了，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也明白”
“眼下掌握在人类手里且能发挥效力的晶体只有三枚，你那的是最大一颗，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晶体的问题我们以后可以共同开发，否则这个消息暴露出去，后果你扛不住。”
一顿夹枪带棒，暴食的存在并没有威慑住刘善清，反而让他联想到了晶体的存在，并以此威胁了江凡一番。
这件事还真是出乎了江凡的意料，他一直以为对方是冲着晶体来的，先前没有提起令他几度以为是‘果壳’的价值远高于晶体。
但从刘善清现在的表述听来，晶体的作用似乎远不止他所了解的这一点，对方以及一些其他势力手里应该掌握了更多的用法，只不过眼下并未表露出来。
“没用的话就别说这么多了，东西都在我手里，我为什么要和你共同开发。”江凡心绪暗动，想要尝试从刘善清口中套出些话来，表面却不动声色，摆出了一副略带狂傲的样子。
他相信无论是系统还是曙光对晶体的了解都不会弱于对方，只不过在涉及关键问题时系统总是会避而不谈，曙光也是支支吾吾一副只能依靠江凡自己去探寻的样子。
不过只要蜂巢核心还在，他有把握在不久的将来成为这一方世界对晶体了解最广的人，但这不影响他想要提前从对手口中了解一些关键信息。
“看来你并不了解自己究竟掌握的是什么。”盯着江凡看了一会，刘善清突然放松了一些，不知从何处得出了这个结论。
“年轻人好像都是这样，以为自己掌握了全局，实际上却一无所知，只会一味地鲁莽行事，试图依靠运气来闯出一番成就。”
“看来你们都是要撞得头破血流才懂得回头了。”轻声叹了口气，刘善清继续说道：“别以为文兆辉会帮你，只要他得知了你手里有可利用晶体的这件事，态度不会比我友善。”
“至于左丘永哲，你觉得在你个人和整个家族之间他会选择谁？孩子没了还能再生，单凭一个后辈女娃，你就以为能够让他替你卖命了？”
接二连三的训问从刘善清口中冒出，这些话听起来他不像是那个在索要贵重事物的人，反而更像是一个在教育晚辈的长者。
能听出来，在此之前对方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并非忌惮是江凡手中武力，更多像是在顾虑其他势力的看法。
无论是已经初具规模、势头正盛的商会，还是左丘永哲背后的宗盟，这些都是刘善清所要考虑的问题。
相比之下，他情报中江凡手头这一百多人，哪怕是再加上那些来路不明的影卫，似乎也没有让他正眼相待的资格。
“其他人的看法就不牢您那边费心了，尤其是听起来现在需要您操心的地方还不止我这一边。”
“听说北边的丧尸最近格外活跃，这个时间抽调出一千多人来找我麻烦想必也十分不容易吧，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在山下待多久，如果需要粮草补给您可以和我提，龙兴营养剂的厂房就在我这，看在你们不远千里的份上，我可以给个友情价。”
前半句话说出口的同时，江凡就有些后悔，不过他面子上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将话题及时转向了对方的处境，试图弥补自己之前差点暴露出去的信息。
点出具体人数让对方清楚他了解那些被藏起来的后手，至于丧尸问题江凡也不是无的放矢，前阵子过境的那百万尸潮就是北方不安稳的最好证明。
“也不是不行，我想要区域级代理权的话你打算开出一个什么价格？听说你那边最近接收了一大批人，之前的收获就算能武装起来，估计也打不了几场仗吧。”
“我这边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武器装备，如果需要，我也能派遣过去一批人当做教官团，联邦军方的教官实力方面你应该不会有疑问，就看你敢不敢信他们了。”
听到江凡的提议，刘善清突然就把话题拉到了营养剂上面，言辞之中表明了己方优势，像是早就对这类问题有所准备。
“能拿出来交易，看来是恢复了几条生产线，不过弹药问题我们自己能够解决，教官团的事情我还真不敢信。”
“交易方面我也不是专业人士，刘将军您也不像是对商业感兴趣的人，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谈吧，不过我先提醒一句，商会那边我虽然还没松口，但他们给的价格确实不错，您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话题转变之突兀令江凡有些措不及防，他考虑过如何回绝对方以武力威胁要求他交出生产线的方式，却没考虑过刘善清会突然和他来谈代理权的问题，一时之间也只能组织起语言把事情往后拖。
“那就这么说定了。”电话那端传来一声轻咳，回过头对着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刘善清才对着屏幕继续说道：“之前我提的事情也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别等出了事才后悔，那样对大家都不好。”
话音落下，他便急匆匆地挂断了通讯，似乎是平峰市那边出了些状况，可惜对方使用的设备并未能将他们的声音收录进来，江凡也就无从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