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明灭闪烁，建造这里的设计者预想到了断电的情况并尽可能做了延长起使用的设计，但他估计也没考虑过长达半年甚至更久远的无外界能源供应，毕竟类似设施罕有应对末世的设计，类似的想法在他们看来太过杞人忧天。
江凡躬身钻入那半人高的门洞，拍掉身上蹭到的尘土，他先是打量了一番屋内的环境，随后才向内走去。
这里的布置让他联想到了数公里外的那座研究所，围成一圈的各类设备中央摆放了八台住满液体的设备。
周围的椅子上能看到研究人员遗留的白色外套，杯中那早已干枯的咖啡证明着曾经有人在这里正常工作过。
或许是因为灾变时正值午休时间，室内并没有丧尸存在，想象中被困于此的干尸也没有。
走到门前，江凡转动大门上的转轮，轻松从里面打开了这道厚重的防御措施。
“叫几个稳重的人进来检查一下这里的设备，注意让不要触碰那些未知的东西。”对着鲁达说了一声，江凡朝着被围在中央的设备走去。
室内的排风措施似乎一直在工作，或许是电力供应不足的原因，这里的空气有些浑浊，却不影响正常呼吸。
相比之下，透明设备内存在的东西更令他感到不适。
一具具早已变形的尸体躺在浑浊不堪的棕色粘稠液体之中，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浸泡过久的缘故，他们的皮肤上充满褶皱，膨胀且丑陋。
肿胀的面庞让人难辨其年龄，周围的设备仍在运转，容器内部的液体似乎在进行循环，但由于无人清理，循环所能带来的清洁效果甚微。
“凡哥，这边找到了些实验记录，你要看下吗？”鲁达的声音从一边传来，此时他站在一台电脑前，旁边一名营地成员正在那操作，看起来实验记录应该是他发现的。
走到鲁达身边，江凡朝着屏幕看去，上面的记录像是影印版，手写痕迹十分明显。
“翻到最前面。”图片在旁人的操作下逐张翻动，江凡觉得这字迹有些眼熟，一时也没想起在哪里见过。
‘3月9日，搬迁十分顺利，新环境......’
应他要求，操作电脑的成员快速翻出了第一张图片，上面更加眼熟的字迹与末尾落款位置的‘蓝敏怡’字样唤醒了江凡的记忆。
这东西的纸质文档他在研究所见过，正是那名可以制造尸爆的新仆从所记录得某项不明代号的未知实验。
“你们去忙别的，这里我来吧。”说着，江凡接过鼠标，快速翻看了起来。
实验记录不算少，前面已经看过的内容被他一扫而过，很快就找到了可以与研究所那边接上的内容。
‘6月13日，八名经过筛选的实验者准备就绪，第三阶段实验启动，依照目前观测可以确认，十六岁为初次接受能量的最佳时段，年龄过小会导致同化现象严重；年龄增大则会出现排异抵抗现象，需要加大试剂含量才能达到预期效果。’
‘6月19日，七号实验者出现明显体态特征改变，怀疑是由于试剂浓度过高所导致，这或许与所谓天赋有关，有待后续观察确认。’
‘7月22日，二号实验者对试剂注入表露出了免疫征兆，考虑向注入更高计量进行测试。’
‘9月14日，长期浸泡导致实验者皮肤出现溃烂迹象，营养液配方经过调整后，溃烂趋势并未得到有效抑制，在将其排空后，全部实验者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体貌特征转变，营养物质摄入不足似乎会导致同化现象产生，由于缺乏足够的数据，同化究竟会造成什么后果尚未可知。’
‘11月2日，为应对联邦议会检查，实验暂时中止，实验体已转至普通病房接受看管，所需递交报告伪造完毕，经确认，无任何疏漏存在，检验者：文广杰。’
新出现的名字令江凡的视线停留了那么一瞬，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会被派来负责这种高度机密的工作，想必一定是对方团队内的核心成员，最不济也要是某人身边的亲信才能说的过去。
“鲁达，找个硬盘来把这里的资料拷贝一份。”稍作停留，江凡准备把这些资料带走，即便联邦现已不复存在，这些反人道的实验记录依旧能为他在将来可能出现的谈判中增加不少筹码。
“这表面没有数据接入口，东西也不重，要我说等下直接搬走不就得了。”硬盘没找到，鲁达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个U盘出来，对着仪器一番翻找后，开口说道。
“也行，你们在那边看看，把能拆下来的都带走，中央的仪器不要动，不管里面曾经是什么，现在估计都是尸水了，带走还不够恶心的。”一边说着，江凡继续阅读起了下面的内容。
‘11月22日，由于脱离实验环境过久，第一批八名实验者连带后续补充损耗人员三名均已死亡并销毁，第二轮实验现已申请通过，实验者已于今日下午抵达，准备开启第二轮实验。’
‘11月28日，七号实验者再度出现体态特征变化，经查此情况是由于链接试剂的过滤通道出现问题使营养液内试剂浓度过高所导致，现已进行修正。’
‘12月7日，研究所传来消息......’
“这是什么？”
“鲁达！别乱动。”江凡正在看着，鲁达的声音突然从中央区域传来，他抬头看去正好见到对方打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器皿。
“实验室里看不懂的东西你也敢乱碰，不要命了？”快步走过去将器皿合拢，江凡训斥道。
“就是有点好奇，刚才也不知道咋回事，手就跟不听控制了一样。”鲁达哂笑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两步。
听他这么说，江凡看向器皿中央，由于刚刚被开启的缘故，里面的液体已经过下面连接着的硬质管道渗出，新的液体还未补满，露出了被浸泡在里面的物体。
这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枚中空的果壳，表皮皱巴巴的，即便经过了这么久的浸泡也未见其出现软化的迹象。
一缕熟悉的感觉从上面传来，脑海中的思绪未待江凡细细体会便被耳麦中传来的声音所打乱。
“头儿，医院外面来了一队士兵，说要我们放下武器接受检查，威哥正带人跟他们对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