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吏辅助,在计时鼓催促下将蒙着布的木架、狼牙刺搬到防御区。王葛、姜小四上场,二人眼神交流后,她肃容,指着司马冲喊道:“我斗胆代表木匠考生,向你宣战!”
姜小四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不全因害怕,还因他从未被这么多人注视过。“我也代表铁匠考生,向、向你宣战。”
司马冲平生最恨别人指他,怒火汹涌:“好!那我就代表所有勇夫向你宣战!看在你是某人老相……乡的份上,第一局我多让让你,咋样?哈哈哈哈……嗝!”他振臂原地转个圈,朝桓真、王恬狞笑,目光回来,瞠目结舌。
王葛和姜小四已经将油布揭开,露出了巨型大扫帚制式的狼牙刺。
“这是啥?!”司马冲惊叫。张牙舞爪的蓬松枒杈,快赶上横躺的王恬那么宽了,还残留着不少竹叶!每根枒杈上都有尖刃、倒钩,密密麻麻的比桓真头上的虱子都多!
姜小四半蹲身,把稳竹秆。
“此为……狼牙刺!”王葛举起臭球(手上没敢太用力),破嗓大喊:“匠人之能,在智!不在莽!今日我木匠、铁匠考生,就让你等勇夫瞧瞧,何谓两智守隘,千人都不敢过也!司马冲,被我吓住了吧?我现在以泥球掷你……料你也不敢接!”
就这伎俩?司马冲怒喝:“你扔!”
“四!”王葛握球、迅速钻入木架下方留出的倒“v”空隙。
跟她同时耍诈的是司马冲,他又不傻,接个屁球!而是往侧方一扑、仍是假动作,实则滚地,欲从地面袭击执秆者姜小四。
“四”为王葛小队的战斗模式代号。几乎一宿的魔鬼式洗脑训练,姜小四已经不用思考,听到四就高抬竹秆,狼牙刺那一端立即扫地,撵着司马冲旋转。
啪啪啪!王葛瘦而矮,才能钻进木架底下的三角空,三个臭球接连往司马冲滚动处……的前方位置砸。
泥碎、粪溅!
粪溅、溺飞!
其实从王葛跟对方互诈到现在,仅有两个呼吸的工夫,司马冲倒地后,如同人形碾子,被狼牙刺驱着从粪污上滚了两遭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屎?!”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是怀疑泥球里有鬼,但以为最多藏着蒺梨或铁钉,没想到裹的竟然是粪污!
啪!
王葛逮住对方秒忽一怔的时机,俩臭球齐扔,左手那个正中司马冲胸膛。由于太紧张、兴奋,右手那个被她捏碎了,崩她自己一身。
姜小四一压、一抬秆身,狼牙刺如一簇遮天大树自司马冲头上倾覆而下。
“认输!呕……认输呕咳咳咳……呕哕咳……”
冬!休战之鼓槌响。
姜小四在听到头句“认输”时,已经稳住竹秆,巨型扫帚头下,司马冲吐的生不如死,狼狈的拽断自己被钩住的头发,连蹬几下,逃出砸击范围。
太臭了,这一定不是人疴的,臭的他双眼都充血了。
周遭人群静谧的可怕,连平日最看不惯司马冲的王恬也惊呆了。一是对方败的太快,战斗过程都不如王葛讲那番话的用时长;二是每人把自己替换为司马冲,发现一样无法破局。
此战,幸亏不是他们上场。
司马冲站起身,昂头(跟斗志无关,如此才能呼吸点新鲜空气)。
王葛钻出了木架,昂头(理由同上)。
两个屎人的目光都恨不能剜死对方。
可怜姜小四被臭气熏的嘴巴乱颤。
九十九场赛斗,唯一一场凭搏斗进入第二局。
游徼:“十声鼓后,开始战斗。”
冬冬冬冬……
鼓声一停,司马冲不再躲避,噼刀砍竹。
“四!”王葛重新钻入木架底下掷臭球,一个紧接一个的扔。
从她的角度只能砸对方下躯,司马冲明显不在意粪溺了,他计谋是对的,但姜小四操纵着狼牙刺上、下、左、右横扫,毛竹之坚硬不是虚名,附带竹枝弹性,一时间哪能砍断。
哗……
小竹棍上场。
它们黏在粪泥里,司马冲一踩上就打滑,他特意稳住下盘力量,刀上的力量就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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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桓真竖子坑我!”这时再不知道昨晚是桓真故意大声喊王恬、故意引他偷听、换对战小组,他就真是傻货了!
他气极,更加疯狂的砍竹枝。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这竖婢不就是只会扔臭球吗?想让小竹棍绊倒他吗?他不管、先噼竹……嗯?
有个竹枝上没那么多倒钩,只有顶端一个尖刃。
破绽!
“啊……”司马冲长啸,装的更歇斯底里,刀骤然换至左手,趁此枝弹过来离他最近的秒忽之际,右手抓牢,狠拽。
桓真:糟糕!
王恬早将自己代入为司马冲,激动的好似他自己抓住了狼牙刺的破绽。
砰!
司马冲劲使的有多大,摔倒就有多狠。
上、当、了!
啪!
最后一个臭球砸到司马冲的下巴上。
迸!他愤恨的将铜刀抛过来,被木架的脚挡住。糟糕,不该丢刀!
王葛和他同时抢刀,她大喊着“砸、砸他”,姜小四抬秆、落秆,司马冲又陷入上场的僵局,被铺天盖地的狼牙刺撵着翻滚。
王葛把刀拽到自己脚下,喊道:“丢刀如断臂!司马冲你还能挣扎到几时?”
她掏出另个竹筒中的蒺梨。
“人形碾子”在仓惶中窥到,大喜!只要竖婢敢掷,他就能反败为胜!
拿错了。王葛塞回蒺梨,倒出另个竹筒里的小竹棍。
竖婢啊!
“认输!认输、认输!”司马冲欲哭无泪,此战被淘汰掉,就意味着要比桓真、王恬晚进护军营一年。一年啊!到时他们成了老兵、他成了新兵。
冬,止战鼓声响。
王葛蹲着走出木架,姜小四热泪盈眶:“王考生,我们赢了。”
“对。我们赢了。”
司马冲恼怒的踢开几十小竹棍,站起,身上还黏着不少。此时不能抖,抖不掉更丢脸!他恨恨盯着王葛:“你们,共有几套战术?”
“只有一套。”
“那为何喊四?”
“喊别的我队友记不住!”
姜小四不好意思的点头。
竖婢!呜……太气人了、实在太气人了!司马冲气的直哆嗦,小竹棍随他哆嗦往下掉。
游徼:“第九十九场赛斗……考生组赢!”
勇夫队伍沉默,一直在沉默,技不如人的情况下再闹腾,只能显得他们胡搅蛮缠。深感无奈的是,到现在为止,谁都想不出破解狼牙刺的办法。
司马冲在对战前扬言代表了所有勇夫,位列第二的成绩,他有资格代表他们。所以,现在是全体勇夫败给了全体考生。
他垂头丧气归队,站桓真、王恬中间,桓真被熏的苦大仇深,王恬把自己扎发绳撸下来,揉成俩小团塞鼻眼里,还垂着线头。
砰!吏用刑杖怼地,示意所有人肃静后,兵曹史上前,宣布大赛斗结束。“诸考生,想必你们早存疑惑,为何让不通武艺的你们,跟乡兵中的佼佼者搏斗,造成数十位考生受伤、甚至会落下残疾。”
考生们、围观百姓之目光重新看向伤病区,一个个伤者都上了药,有的压抑着哀嚎,有的还在昏迷中。
是啊,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