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堂姑母怕是被伤得不轻吧？”顾初心一边叠衣服一边道。
舒韵继续道：“顾美最初怨她，但也没断了来往。
导致她们真正决裂的是顾丽出嫁。
山里日子难过，顾美不想唯一的妹妹重蹈她的覆辙，苦苦哀求，头都磕破了。
你**奶不松口不说，还说什么让顾美出五两银子把顾丽买下。
顾丽大概是恨毒了她，出门的那刻说让她就当做没生养过这个女儿。
打那之后，姐妹俩都没再回来过。”
“那堂伯伯呢，对这事儿是什么态度？”
“听你爹说，没闹灾荒的那几年，他还是经常送粮食进去。
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难怪奶不想我掺和这事儿。”顾初心叹气，“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奶似乎变了不少。”
“何止她变了。”舒韵笑道，“你没发现你奶也变了吗？”
“发现了。”顾初心应道，“我奶没以前那么爱发飙了。”
“你**奶的自私，你奶的暴脾气，其实都是岁月走过的痕迹。”舒韵带着几分感慨地说道，“没有哪个人是没优缺点的，只不过是生活的磨难让缺点无限放大了而已。现在的日子不说荣华富贵吧，但衣食无忧是肯定的。你奶虽然牵挂娘家人，但到底隔了一层。没那么多烦心事，自然也就柔和了下来。你**奶那就更没得说，好歹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看着别人阖家团圆，难保不会羡慕。”
“我明白了，娘，我会让千韧帮着找找的。”顾初心笑道。
“也不要为难他。”舒韵叮嘱道，“虽说他是王爷，但有些事做起来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
“放心了啦，娘，我有分寸的。”顾初心挽上她空着的那只胳膊，“按他的性子，说不定都已经找到两位堂姑母了。”
舒韵稍一细想便赞同了闺女的看法。
无非就是凌千韧知道了个中缘由，不愿意掺和人家家事而已。
顾初心和她的想法差不多，可等她晚上见着凌千韧才明白什么叫做“现实远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
因为凌千韧告诉她，顾美和顾丽两家都很不幸地被划为了军户。
他的人找到姐俩，跟她们说了顾家在这边的情况，姐妹俩一点儿都不心动不说，还道只要许老太在世一天，她们就不会回顾家认亲，哪怕就是做军户也认了。
“唉！”顾初心连连叹气，“这事儿还真是没法办，得亏我有个好奶奶，及时帮我挡了回去。”
凌千韧拉过她的手，柔声道：“咱以后好好孝顺奶奶。”
“必须的。”顾初心应下后，拉了拉他的衣袖，打着商量，“能不能在方便的情况下，照顾照顾她们。”
凌千韧都快无奈了，“这还用得着你吩咐吗？
我已经让人把她们两家捞出来安置了，也给当地的县令打了招呼。
有什么困难，那县令会帮着解决的。”
顾初心这回满意了，“对了，奶的铺子有消息了吗？”
“我效率能那么低？”凌千韧挑眉问道。
“在哪儿？”
“东街，香皂铺子转个弯便能看见，你的药堂也在那里。”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两个铺子里都没有井，正打着呢。”
“好吧。”
“药堂谁守，想过没有？”
“初期肯定是自己守啊，以后就看情况咯。”
凌千韧嘴角刚刚扬起，就听她又问道：“开办药堂也是需要手续的吧？”
“有我呢，放心，都是按照程序来的，没走后门。”
“那就好。”
“咱爹的平菇种得怎么样了？”
“还在堆料呢。”
凌千韧右边的眉毛上抬，“堆料？”
“培养料堆好，才能下种，下种后十到十五天收一茬，所以还早呢。”
“销售的事儿，需要我帮忙吗？”
“我猜想是不用，毕竟卖东西这事儿，我爹挺熟。”顾初心笑嘻嘻地道，“不过你还是可以问问他的，至少得让他明白你的心意。”
“咱爹要知道你这话，肯定会觉着你胳膊肘往外拐，到时又该折腾我了。”
“你不说，我不说，他能知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渐渐变了画风，以至于顾初心隔日又起了个晚。
和家里的客人打过招呼，便去了饭厅。
没吃两口，梁氏便一脸焦急地闯了进来，“三丫，婶儿求你，帮桃儿配些止血药吧，婶儿求你了。”
声音颤抖不说，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还是青芜一把扶住了她，才避免她坠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