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心心底轻叹,这么怒气冲冲地回去,还能轻易回来吗?
折腾来折腾去,为难的也不过是霍大哥而已。
若是柳婶子她们,还能让娘去劝劝。
白婶子嘛,就算了,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呢。
吃过饭,带着两丫头做起烧烤的调料来。
——
御书房里
皇上看着手里的折子,面色又黑沉了几分。
私枭五十余名,私盐三十万!
福安微微弓背,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生怕皇上一个不注意气坏了身子。
良久,皇上手里的折子猛地往案桌上一拍,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有小太监躬身进来禀报,“禀皇上,祁王殿下求见。”
皇上那黑沉的面色散开了几分,“让他进来。”
凌千韧站定,看着眉眼间略显疲惫的皇上,眸底一抹心疼划过,“父皇,可还在为私盐一事烦心?”
皇上接过福安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缓缓道:“又有大臣提出用粗盐和别国交换细盐,这事儿你怎么看?”
凌千韧没有回答,而是轻飘飘地来了句,“心儿已经找到将粗盐提炼成细盐的法子了。”
皇上手里的茶盏差点儿没掉落在案桌上,看向凌千韧的目光不是震惊,而是怀疑。
嗯,就是怀疑,怀疑自己耳朵不好使。
“你说什么?”
凌千韧一字一顿的将刚刚那话重复了一遍,还加了句,“从今天开始,我朝不用再向东越购买细盐,更没有拿粗盐和别国交换细盐的必要。”
皇上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福安已经开口恭贺了,“皇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皇上龙心大悦,正要开口论赏,又想到什么,便道:“户部派出去的人已经证实千初山里银矿的存在,再有今日这粗盐提炼成细盐的法子,足以论功封赏。”
凌千韧唇角轻勾,“先记着,日后再论吧。”
虽摸不透小儿子的意思,但知道他一向有成算,便不打算多言,只道:“听说心丫头和漓萱长得有几分相像?”
凌千韧不赞同地回道:“是表妹和她长得有几分像。”
“……”
皇上满脑门黑线,“这有区别吗?”
“有。”凌千韧眸底一抹柔和划过,“她是独一无二的,又怎么会像别人呢?”
皇上扶额,不想搭理这儿子了。
可不搭理又不行,只得咽下心里的郁闷,继续道:“如此说来,你对漓萱的那几分照顾也来自她。”
凌千韧迎上他的目光,一片坦诚,“照顾谈不上,充其量也只能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心里有了数,本不欲再询问下去,忽而又觉不对,“要按你说的,你岂不是很早就认识了心丫头?”
凌千韧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重伤失踪的那日,被她所救。
只不过她那会儿年纪尚小,被我的伤吓着了。
除了给我包扎伤口,她什么也不愿意说。
是以,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想起小儿子重伤时的模样,皇上现在心里依旧堵得慌。
同样的,对尚未见过面的顾家人,又多了几分好感。
“你就没派人出去找过?”
“找过。”凌千韧依旧一本正经,可说出来的话差点儿没把皇上给呛死,“我是打算以身相许来的,可心儿和她家人不见得就愿意。为了她的名声,我也不不敢大张旗鼓的,闹得人尽皆知。”
接过福安递过来的帕子擦掉唇边的茶水,皇上生平第一回对小儿子生了嫌弃。
没出息的玩意儿,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活该没媳妇儿。
嫌弃过后,皇上便摆着手轰人,“行了,提炼细盐的事,你抓紧时间去办,下去吧。”
“儿臣告退。”
待凌千韧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皇上抿了抿唇,命福安研墨。
半个时辰后,小憩了一会儿的皇后娘娘刚刚坐起身子,就有宫女来报,“娘娘,皇上给漓萱郡主和盛家大公子赐婚了。”
皇后杏眸里一抹异色划过,吩咐贴身宫女,“寻套合适的头面给郡主送去。”
待所有宫女都退出去后,皇后娘娘走至床边,看着天上的洁白的云彩,轻声道:“嬷嬷,原来皇上也有不妥协的时候呢。”
葛嬷嬷实在不知道怎么接她这话,但还是上前两步道:“不敢怎样,皇上这婚赐得是极好的。”
皇后淡然一笑,可不是极好么?
——
凌千韧的动作还是挺快的,下午便让青峰送了一个厨娘,两个洒扫婆子过来。
青芜看得咂舌,公子难道是姑娘肚子里的蛔虫么?连姑娘想要什么都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两日后,盛祺然送了三名厨子过来。
顾初心将人安置在凌千韧的院子里,教学的地方也选择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