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败感涌上心头,凌千韧深吸一口气,带着几人来到一处河水较浅的地方。
刚刚站定,就有小厮送上了三盏烛火明艳的花灯。
凌千韧接过其中一盏递给了顾初心,笑道:“试试。”
“嗯!”顾初心脸上的笑容又明媚了几分。
小厮则恭敬地将其余两盏递向大丫和二丫。
姐俩面面相觑,纷纷看向顾初心,就见她已经蹲下身子,正对着花灯许愿。
姐俩也没再犹豫,从小厮手里接过花灯,并道了谢后,走到顾初心身边蹲了下去。
许完愿的顾初心将手里的花灯轻轻放到了水面上,右手轻轻划动了两下,花灯顿时就跟一艘精致的小船那般,随着丝丝涟漪,飘向远方。
待大丫和二丫放完等,姐妹三人一起起了身,在凌千韧的带领下,继续往前走去。
大牛抖动着手里的糖葫芦,跟身旁的二牛等人吐槽,“你们说,这放花灯怎么都是女人,咋就没有男人呢?”
大丫脸上的笑容一顿,瞪向笨弟弟,“你是不是傻?也不看看今儿啥日子?”
“哈!”大牛有些不自在地将胳膊肘搭在二牛肩头,“眼花缭乱的,一时忘记了。”
大丫没忍住又瞪了他一眼,下巴指了指他手里的糖葫芦,“给我拿好了,若是弄坏了,小心我揍你。”
“知道了。”
大牛应了一声,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撇了撇嘴,就听凌千韧说道:“走吧,我们去湖边。”
随着身边的人转身,大牛手里的糖葫芦好巧不巧地就戳到了身侧捧着花灯的少女的胳膊上。
“嘶——”
倒抽冷气的声音传来,少女捧着花灯的手一松。
眼看着花灯就要坠地,大牛也顾不上手里的糖葫芦了,随意一扔,双手便朝那花灯而去。
少女此时也回过神来,伸出手就要去接,指尖触碰到的确是坚硬而又滚烫的骨节。
心里一惊,连忙缩回了手。
大牛嘴角一抹尴尬划过,但还是硬着头皮将花灯递了过去,“对不住啊,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月色下,少女脸颊燥红,出口的声音虽然已经用力克制了,但顾初心等人仍旧听出了一丝细微的颤抖,“没…没事儿。”
大丫跟两个妹妹对视一眼,大步一跨便凑到了大牛身边,就要跟着赔罪,看向对方又觉惊讶不已,“咦,这不是刚刚得巧的那位姑娘吗?”
“那又怎样?”少女身边年岁大上一些的女子语带愠怒,“伤了人一句对不起就能算了吗?”
“对不住,对不住啊。”大丫连连道歉,“要不,我送你们去看看大夫吧。”
“不用。”少女扯了下身边人的胳膊,冲大丫道,“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少女身边的人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少女冲大丫点了点头,垂下眸子,接过大牛手里的花灯,便带着身边人头也没回的往前走了。
大丫回头教育弟弟,“让你不小心点儿,也是碰到个性子好的人,不然一场事端在所难免。”
大牛也很委屈,“还不是你那糖葫芦的惹的事。”
“嘿!你还怪上我了是吧?”
眼看着姐姐就要上手,大牛身子一闪,“我重新给你买去。”
大牛买好糖葫芦回来,凌千韧带着几人上了画舫。
说了个名字后,身着浅绿色的婢女便将他们引到一间三面朝湖的屋子。
顾初心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去,正中的画舫上有个大大的舞台,舞台的前方还摆放着三张桌子。
凌千韧站到她身边,柔声说道:“那三张桌子是评诗人的位置。”
“评诗人?”
“嗯。”凌千韧点头,“两位来自国子监,另一位则出自大学士府。”
“每年都是他们担任评诗人吗?”
“三人皆为当朝的名家大儒,文学修养极高。”
“你不会参加的吧?”
“我来看热闹的。”
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一身白色纱裙的女子至天而降,平平稳稳地落在舞台的正中央。
“哇!好美哦!就跟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另一窗户处的二丫不禁发出了赞叹声。
四牛撇了撇嘴,“人家带着面纱,脸都看不到,你是咋看出美的?”
二丫回怼臭弟弟,“感觉,感觉,懂不懂?”
顾初心笑看了两人一眼,再看过去时,女子面前已然摆上了古琴。
素手一挥,清脆的琴声传来,顾初心不禁有几分陶醉,一边欣赏着,一边问身边的人,“这又是谁?”
凌千韧面具下的嘴角微抽,这,要他怎么回答?
久久未听见人的回答,顾初心不禁侧头看去,就见人手搓着脖子,一副为难的模样,便道:“不方便的话,可以不回答的。”
不想为难人的一句说辞,刹那间便让凌千韧慌乱不已,连忙解释道:“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是京城的…花魁。”
顾初心愣了一瞬,很快便笑道:“自古才子多风流,我早该想到的。”
“我不是什么才子,充其量也就一莽夫。”求生欲极强的凌千韧急忙解释道,“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以前也出来看过热闹。”
“知道就知道呗,你紧张什么啊?”顾初心好笑的道,“既然是花魁,想来名气也是不小的,认识也没什么奇怪的嘛。”
“我不认识她,只是知道而已。”凌千韧看着她,认真说道。
就在顾初心要再开口时,一道箫声自他们隔壁的画舫传出。
若说对面的琴声如高山流水,激荡回旋。
那隔壁的箫声便如绵绵细雨,润物无声。
两者交织在一起,竟是那般的和谐般配,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好!”
一曲结束,周围喝彩声连连,比顾初心解开九连环那会儿,高昂十倍不止。
顾初心也是满脸兴味,伸长脖子往隔壁的画舫看去,就听有人高喊道:“端王殿下,再来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