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茉莉香味儿的讨了辛贵妃的欢心,让她时常能招自己入宫,岂不是就有了更多见着太子殿下的机会?
想到这里,潘嫚儿双眼一亮,立即问道:“做这澡胰子的人在哪里?”
欢儿见她心生欢喜,心里那唯一的一丝不安彻底消失,连忙回话,“奴婢得传话回去问过才能知道。”
“那你快去……算了,让你娘直接将人带进府。”
“是,我这就传话回去。”
欢儿安排妥当后,再次走到潘嫚儿身边,“小姐,这个澡胰子它有另外一个名字——香皂。”
“嗯,还怪好听的。”潘嫚儿说着从首饰盒里拿了只镯子,“赏你了。”
“谢小姐。”欢儿握紧镯子一脸欣喜地道谢。
可这欣喜也不过持续了半个时辰,欢儿便带着她娘齐齐跪在潘嫚儿跟前。
“四小姐恕罪,民妇是真的不知道那高人的下落。”
“还请小姐绕过奴婢的娘亲,是奴婢没有交待清楚,小姐要罚就法奴婢吧。”
“怪民妇,民妇粗鲁,怪民妇……”欢儿娘,也就是那矮个儿妇人连连磕头求饶,忽的想到什么,猛然抬起头道,“民妇想起来了,那制香皂的俩丫头和卖炭卖如意菜的是一起的。”
“你知道卖炭的还有那卖什么菜的住哪儿?”
欢儿娘缩了缩脖子,心虚地道:“民妇不知。”
什么跟什么?
潘嫚儿不耐烦地挥了手,“行了,下去吧。”
挥退了两人后,潘嫚儿去了她爹明远候的书房,将事情的经过仔细告知,并请求潘侯爷帮着找人。
潘侯爷对自家小女儿的心思自是再明白不过,况且能与太子殿下更近一步,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于是派了得力心腹去打听。
不过半日,便将顾初心一行的情况的摸得门清。
“甭管白炭还是如意菜,乃至香皂,可都是独一无二的营生啊。”潘侯爷叹道。
“既是如此,爹爹何不将他们招揽至麾下?”潘嫚儿想也没想地道。
“胡闹!”潘侯爷训斥道,“你不知他们是何身份吗?”
潘嫚儿迷惘,“大哥刚才不是说他们是灾民吗?难不成还有其他背景?”
“灾民两个字就是他们最大的背景。”潘侯爷斥声教女,“更别提这中间还牵扯到祁王手底下的四大护卫之一。”
“啊……”潘嫚儿眼底迷惘更甚。
“父亲息怒,嫚儿久居深闺,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也属情有可原。”
潘嫚儿大哥,明远候府大公子潘立言温声劝过父亲后,看向一母同胞的妹妹,缓缓解释道:“前朝皇帝昏庸,在余粮充足的境况下,年年增加赋税,百姓苦不堪言。
又遇三年**,饿死的病死的以及逃往别国的百姓不计其数,以至于人口大量流失,许多田地也因此荒废了下来。
皇上和太子本就有意提高人口数量,正着手准备时,宁王封地遭受天灾。
皇上欲派兵救援,遭到太后的极力反对。
皇上下令打开城门安置灾民时,也命各安置点的里正和村长约束好村民,不得欺负灾民,否则一律严惩。
考虑到京城的安定与繁荣,京城地界本是不设置安置点的。
那群灾民也不知撞了什么大运,有幸入了陌侍卫的眼,得以被安置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
将他们招至麾下,跟打陌侍卫的脸有何区别?
钱财固然可贵,但在侯府的前程面前,不值一提。”
潘嫚儿心里一紧,两只手不断地搅动着手里的帕子,“那茉莉香味儿的香皂岂不是做不成了?”
“不是说只要提供花瓣便能定制吗?”潘立言笑着提醒道,“咱侯府难道还缺做香皂的那几两碎银子吗?”
“对哦。”潘嫚儿脸上一喜,“我这就回去准备。”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潘侯爷摇着头感叹道:“终究是女儿身呐,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都不懂。”
“嫚儿只需要讨得太子的宠爱就好,其他的不需要懂。”潘立言一脸温润地说着。
“你啊,就宠着她吧。”
——
浑然不知自己一家已经被人视作待宰的肥羊的顾初心,此刻正和爹娘说着明日去村长家吃杀猪饭的事。
顾初心看着眼刚刚写下的几个大字,嫌弃地将头撇向一边。
跟狗爬似的,实在是没眼看。
揉揉泛酸的胳膊,问道:“爹,这村里前前后后加起来好几百人吧,都去村长家啊?”
“给你操心得。”舒韵嗔了她一眼,埋头继续踩缝纫机。
顾有粮笑哈哈地道:“哪可能都去?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杀猪饭也不过是一顿菜多肉少的大杂烩,通常只有直系亲属全家都去,余下的每家一人,通常是家里主事的男人。村长过来喊人的时候,让我到时候给你们娘俩也带上,否则你娘俩也凑不上这热闹。”
顾初心噘嘴,不准备接他爹的这茬,“按你这说法,于公村长和村民是认可我们磐宁村村民身份的,于私村长和咱家关系挺近的呗。”
“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吧。”
“我们总不能空手过去吧?拿点儿什么?”
“咱眼下要啥没啥,能有什么拿的?”顾有粮道,“十斤豆芽,就当添个菜吧。你那肥皂香皂的,看着塞给村长媳妇儿一块呗。当然呢,不想给也没事。”
——
隔日吃过早饭不久,顾有粮便带着妻女,提着豆芽去了村长家。
孟氏见着一家三口进门,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来,来,快进来坐。”
顾有粮笑着将手里的豆芽递过去,“早点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孟婶儿可别跟我们客气。”
孟氏嗔了他一眼,“这一大包几百文呢?是你跟我客气你还是我跟你客气?”
说完冲舒韵娘俩笑了笑,而后从屋里喊道:“小云,小雨,三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