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刀疤男又要发作,他怀里的女子伸出那只未受伤手,轻轻扯了扯他胸前的衣服,连连摇头,双眼里的急切就跟要喷出来似的。
刀疤男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往怀里搂了搂。
女子这才看向她,带着一丝祈求地说道:“伤口可以慢慢治,但你能不能让它别像现在这么疼?”
虽然没什么临床经验,但就这女人的情况来看,首先肯定是应该清创的。
只是这女人明显已经疼怕了,若是再给她清创,不嚎上天就怪了,那时刀疤男还能放过她?
是以,顾初心根本就没打算按照正常的方式去处理。
“有纸和笔吗?”顾初心看向刀疤男问道。
“做什么?”刀疤男眯眼看向她。
“画草药图。”顾初心不耐烦的回道,“我这布袋子里没有治她伤的草药,我爹那背篼里也没有。你又不可能放我出去采药,我只能画下来,让你的手下出去找了。”
刀疤男闻言没再说话,转头吩咐门外等候的两人,“带她去药房。”
这,倒是出乎顾初心的预料了。
一个土匪窝居然还有药房?
刚才这女人不是说“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大夫”吗?
那这药房是哪里来的?
想不明白,顾初心也就不想了,只是在去药房的路上时,格外注意周围的环境。
一段下坡后,来到一处竹屋前。
顾初心抿了抿唇,问带她过来的土匪,“药房是你俩在负责?”
高个儿土匪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警告。
倒是身后那矮个儿土匪阴森森地回道:“上一个负责药房的人坟头草已经有半米高了。”
顾初心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佯装没有听出他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一脸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没治好阿七的伤,被大哥砍了。”还是矮个儿土匪,声音依旧阴森,“你给看伤的可是我们的大嫂,她可是我们大哥的手中宝。若出了什么差池,下场肯定比以前那些大夫惨上一百倍,都还不止。”
“治不好就砍头,能有多少大夫给你们糟蹋,活该你们找不到治伤的大夫。”顾初心依旧一脸平静,声音里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慵懒。
“你……”
矮个儿土匪被她激怒了,愤然出声的同时,举起了拳头。
顾初心迅速往旁边一闪,躲开了那快赶上她脸盘子大小的拳头,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我这一路没吃好,也没睡好,若是再磕着碰着,没有三五天是恢复不过来的啊。”
矮个儿土匪眼底的怒火更甚,就要再次出手时,被高个儿土匪拦了下来。
高个儿土匪冲矮个儿土匪轻轻摇头后,看向顾初心,“这些年我们砍掉的大夫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可是那又怎样呢?你若是治不好大嫂,我们不但会砍了你和你娘,还会……”
说着将她从上往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她干瘪的胸口处,那意思不言而喻。
顾初心双手紧紧捏住裙摆,眸底一抹厉色划过。
一个大夫学成要耗费多少时间和钱财?
一个地方又能出多少个大夫?
若他们口中的十个八个属实,那这周围至少一半的大夫都被他们砍了去。
这里的老百姓有个头疼脑热的又该怎么办?
还有,居然敢打她们娘俩的主意,她就是弄不死他们,也要让他们都脱层皮。
高个儿土匪见她脸上有了怒气,总算是满意了。
示意她跟上后,继续往前走。
进了他们所谓的药房,顾初心随手从架子上取下几个盒子,仔细辨认了一番,确定里面装着的是和标签相对应的药草,这才按着顺序寻找自己需要的。
眼角的余光瞥了眼站在门口处,却眼也不眨地盯着这边的两人,顾初心勾了勾唇角,加快了抓药的速度。
川乌、芍药……将所有需要的药材混到了一起后,顾初心从旁边找出药臼,边捣着药材边道:“我要酒。”
高个儿土匪充满怀疑的目光看了她好一阵,没发现异常后,转身离开了。
顾初心面若无常的继续捣药,意念在空间里快速地配置迷药和三步失魂散。
仔细说来,这三步失魂散也属于迷药类的。
顾初心是第一次见着这方子,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几味药材。
七叶萝花、青木花是她发现那片儿毒草时,无意间采下来的。
红颜木则她用来探路的那根木棍。
顾初心觉得吧,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逆天了,简直就跟开了挂似的,随手一扯一折的,全都是自个儿需要的。
不过,到底是初次配置,效果怎样,她也不敢肯定。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打算配制一些原来的迷药。
空间里的一切准备妥当后,高个儿土匪也抱着酒坛子回来了。
顾初心示意他将坛子放桌子上,自己则随手抓了个茶壶。
将刚刚捣碎的药粉倒进去,适量地添了些酒,使劲儿摇了几下后,再次走到药架子旁。
快速地抓好另一副药,递向门外的两人,“三碗水煎成一碗给你家大嫂送去。”
高个儿土匪迟疑了一下,很快便从她手里接过药包离开了。
揉揉已经唱起了空城计的肚子,顾初心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慢慢打量起药房来。
贴满标签的药材盒,近百来个。
旁边是一架子医书。
再过去就是制药的工具。
正前方还有道门,估么着应该是库房,里面应该装了不少草药。
搓了搓双手,顾初心决定离开前无路如何都要把这里所有的药材都收进空间里。
当然,还有这土匪窝的水和粮食。
再进一步,若是能打掉土匪窝,放灾民进来喝水,自然是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