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什么意思？”
扶着她的肩膀保持间距，敬默探究道。
总不能说一句话还不能让他不知道是啥意思吧。
跨出一步将右腿膝盖顶住书桌侧面，音芙将敬默推坐在桌上，脸上幸福的笑容愈发明艳。
“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说过的名字吗？”
她着卖关子，提起上周二人刚见面时的场景。
敬默点点头，他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开门刚看到她时的样子，虽然她说的那个名字因为自己害怕根本就没往脑子里去。
可她既然在这里提出，敬默自然就明白她意有所指。
估计有几个音节代表着音芙真正的名字。
他了然的表情被音芙看在眼里。
勾住他的脖子，音芙将头凑贴和他极近的距离。
一声清晰的吞咽口水后，她顿了顿，细润地悄声道：“整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我爱茵蒂芙润丝’哦~”
从银白色发间流落的暮色映着音芙双颊的绯红，敬默听完她的解释，脖子上浮出酥麻过电的感觉。
他看不见的是，一条以音芙血液铸成的双向链接，同时勾连住二人脖子上有如活质呼吸的红艳血绳。
早上就体验过脖子上那股感觉，敬默现在没把当回事儿，不会炸死他的东西，麻就麻了呗。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眼神朝身后某个本子撇去，他摊开手道：“诱骗胁迫我对你告白，你只是得到了一句没有真情实感的话。
而我可是实打实准备了百道化学方程配平式，吃完晚饭来我屋里补课。”
互相折磨，敬默就算想到自己晚上还要被她的“为什么”折磨，也不放过音芙。
蹬着桌侧一下子跳开两步，音芙作势欲逃。
“站住，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做出那种‘主人饶我一命’的可怜表情也没用。
出尔反尔扣掉的分数远比你对我动手动脚要高得多。”
叫住表情可怜往屋外退的音芙，他努力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早就对音芙负分的印象，他再多扣点儿也无所谓，重要的是拦住她，折磨她。
吃过晚饭，二人拉扯几番之后，敬默被迫把补课地点改到了客厅。
没办法，手脚不听话。
准备了两大瓶水在茶几上，敬默翻开厚厚的化学笔记本。
“来，先从最简单的来，（）CO+O?＝（）CO?
初中水平里最简单的。”
音芙盯着这题看了大概半分钟，小心翼翼地填了个“2”上去。
停掉秒表，坐在她旁边的敬默嘲讽道：“有救，居然只用三十一秒就做出来了。”
就这水平，初三肄业的该溜子看了都摇头。
“再也……呜呜呜…继续不下去了，饶，饶…了我吧X﹏X”
做到头昏脑涨眼发花，音芙玩儿赖般抱起腿坐在沙发上，死活不愿再看本子上敬默写的几种配平方法。
“我才刚有感觉，你就说不行不要，继续不了？”
提笔砰砰敲了几下本子，指着她配的一塌糊涂的式子，敬默猛灌几口水才忍住喷她的冲动。
四十分钟就做屁大点儿题，撅着嘴给谁看呢？
“给自己弄个醒神的魔法提提精神，继续写，按照这个速度，剩下七十二道题，十点半之前能做完。”
他反正是不打算再讲了，之前说的折磨自己，纯属犯傻。
老师教的四种配平方法都教给她了，换只认真接受过义务教育的猩猩都能做对题。
坐她边上戴着耳机找了部默剧，敬默不时看一眼苦哈哈蹙着眉头验算的音芙。
“巴基尔费德罗这老秃头一眼虚荣舔狗。
……
不是遵从原着的悲剧收尾，格温普兰和蒂都没死，挺好的。”
看完一部将近两小时的《笑面人》，敬默在心里和看过的小说比较着。
比来比去发现电影的喜剧收尾和原着的悲剧收尾，他都喜欢。
摘掉耳机放下手机，敬默还没说什么，音芙干脆目光呆滞的枕在他腿上，“脑子要……坏掉了~还有，还有，还有最后五道。”
“我不吃你这套，起开。”
她再不赶紧搞完，明天早上敬默就该起不来床了。
双手盖着眼神迷离的倦容，音芙挣扎起身，脸压玻璃茶几打着哈欠，总算熬完最后几题。
“晚安，嗯呜T﹏T”
委屈地哼过晚安，音芙揉揉眼起身拖着脚步回了卧室。
这次她没缠着非要敬默互道晚安，看样子是真被折磨惨了。
一夜安眠，起床后身边难得没有一只白色的音芙，敬默心旷神怡。
这才像话嘛，攻守就该有来有回才行。
今天你搞我，后天我搞你，等有一方受不了的时候，他和音芙之间就该有个定数了。
道阻且长，敬默希望自己能受得住。
音芙今天睡到将近七点才缓过来劲，昨晚脑子运动得太激烈，差点上学都迟到。
周一例行校会后回到班里，班主任老甄等学生都坐定，宣布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下周二月考，连考三天，周五出成绩，同学们做好复习。”
祈泽高中太友好了，月考是上午一门主课，下午两门副课的轻松安排。
敬默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写完卷子还不提前交卷。
看着考场里别人抓耳挠腮解题或者搞作弊的小动作，对他而言是个莫大的乐子。
看他们都心不在焉，老甄抛出校会上没提到的小事：“考完试就五一放假，而且学校还专门开会通知不让留作业。
所以大家要是谁有哪一科考不及格，自愿去找老师领两套题。”
还是没作业的诱惑力大。
“哦？！
咱班该不会真有人能考不及格吧？
没有作业的假期，想想就爽！
……”
几乎没人担心自己会是那个“自愿”的幸运儿。
有整整提前一周的复习时间，就算现在有不懂的知识点，下周高低都能搞到略懂一二。
而“几乎”外的学生，音芙正是其中一位。
敬默背靠墙壁，唏嘘道：“啧啧啧，可怜的音芙，你能拿出几门不及格的好成绩呢？”
贴了瓷砖的墙靠着挺凉快，敬默猜她估计要往办公室“自愿”跑一趟，挨四次骂。
尤其是物理老师，敬默想到那个平时不苟言笑，批评学生时却用词很精准刻薄的瘦高男人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