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循环
按照勇者的说法，在这之前，自己遭遇了无数次的暗杀和袭击，但是他都复活了，而且那个时候的勇者手持圣剑，猛的一批，可以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但是当他的后裔用圣剑将其杀死了一次之后，勇者再次复活时，忽然发现自己的力量开始流失了！
就好像一个沙漏被打破了一个洞，里面的沙子一点点的往外流，这让勇者非常恐惧，他试图找到方法来阻止这一趋势，但是没有用………于是渐渐的，他就从最初那个身强体壮一夜连御十女的精猛汉子，变成了现在这个走路都大喘气的黑袍太监。
听到这里，端木槐都快笑死了。
勇者自己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太清楚了。
魔王不会死，是因为魔王是亚空间生物，它能够在亚空间重生。但是勇者是人类，他想要获得类似魔王的特性，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也变成亚空间生物。所以在和那个所谓的魔王签订契约之后，勇者事实上已经属于半个亚空间生物了。
当然了，平时还好，但是遇到像圣剑这种克制亚空间生物的力量，一旦平衡被打破，那就只有一个下场———因为一般所谓的克制亚空间，归根结底就是把亚空间生物放逐，也就是说勇者会渐渐的向一个完整的亚空间生物转变，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力量会流失的原因，因为圣剑放逐了勇者的大部分力量，只有这具身体是维持他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最后一个锚点，如果勇者再被杀一次，那他估计就转化成纯粹的亚空间生物了。
人们都说魔鬼狡猾，但是信息不对称就是魔鬼狡猾的原因之一，其实就是他们自己对地狱和亚空间也不甚了解。这也是为什么审判官一直在研究亚空间的原因，你要了解你的敌人，才能打败你的敌人。
如果哪个魔王敢对端木槐说这种要让他长生不死的话，端木槐一定会像看白痴似的看他———伱他妈当我傻吗？
同样，如果有人蠢到找端木槐，要他把自己送上宇宙，那端木槐也不在乎，直接把人塞进救生舱里对着宇宙发射出去就行了。
嗯？至于没有氧气怎么办？
这关我什么事，你又没要求我送上去的一定是个活人吧。
所以很多时候，信息不对称就是最大的欺诈，其实现实世界里很多公司之间的协议也有类似的部分，你没要求我详细说明是你自己的问题，我没有义务像老师一样给你从头教起，所以你要被坑了纯属活该倒霉自找的，关我什么事？
很多被魔鬼坑的人其实都是这么被坑的，魔鬼找上门的时候就和保险推销员似的说的天花乱坠让人心动，结果等你投了保想用的时候才发现难度堪比破无头悬案。古人毕竟在这方面经验少，现代人嘛………嗯，只能说有一部分还是有抗性的。
之所以不是全部是因为电话诈骗年年上当的人还是不少。
由此可见魔鬼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不愁没傻子骗。
“那么你在这里又是搞什么呢？”
端木槐看奥蕾莉雅已经基本说不出话了，于是就代替她询问起来。
“当然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勇者说道这里，倒是显得理直气壮。
“这个国家原本就是我拯救的，所以我想要夺回它，这是我的权力。但是说实话……………”
一面说着，勇者用憎恶的眼神望向奥蕾莉雅。
“真没想到我的子嗣居然还活着，而且还过的挺好，我还以为他们早就已经全部死绝了。”
迫不及待期望自家断子绝孙的，估计这也算是难得一见了。
“公主殿下。”
故事听完了，时间也打发的差不多了，端木槐这才伸出手去，拍了拍奥蕾莉雅的肩膀，后者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
“什，什么？”
“该怎么处理这个家伙？”
端木槐指了指眼前的勇者，而奥蕾莉雅这时候也是明白了端木槐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端木槐倒是不在乎这点儿麻烦。
“那就干掉吧，留着也是个祸害。”
端木槐一面说着，一面默默的拿出了圣剑。而看到端木槐手里那个庞然大物，勇者脸色都变了。
“等等，你想要干什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圣剑啊，你不是见过的？”
“开玩笑，圣剑怎么会变成这样，等等，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因为魔王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吧，不杀你杀谁？”
“你怎么知道…………！？”
听到端木槐的说话，勇者顿时大惊，他惊恐的望着端木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呵呵。”
端木槐没有回答，只是呵呵一笑，而此刻的勇者则似乎恍然大悟。
“你，你偷看了我的记—————”
“砰。”
然而，勇者的话还没有说完，端木槐右手一伸，圣剑前段的大石头就像一把液压锤带着黑色的烈焰呼啸而下，直接把勇者砸进了地面上，锤子平平的贴着地面，甚至连一点儿缝隙都没有，至于地面上飞溅而出的血肉什么的，碾一碾也就平了。
“咔嚓—————”
不过让端木槐想不到的是，就在这时，只见原本位于圣剑前段的那块巨石似乎也是终于承受不住端木槐的摧残，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爆裂声破碎了开去，随后，散发着耀眼光辉的剑刃终于彻底出现在了端木槐的面前。
“啧啧啧，勇者的鲜血居然是解除封印的最后一道程序，真有意思。”
端木槐看着眼前手中的圣剑，呵呵一笑，随后把圣剑收了起来，转头望向奥蕾莉雅，后者只是两眼无神的盯视着眼前的地面，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什么都没在想。
端木槐也不好说什么，拍了拍奥蕾莉雅的肩膀，接着转身离开了。
他之所以知道那个始作俑者不在这个世界，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期限其实早就过去了。
没错，按照道理来说，一百年前魔王就该复活重来了，但是到现在都没影子，那么问题就已经很明显了，这个世界只是一个灵魂碎片，而非现实世界。如果魔王像马纳利亚的某条恶龙一样一直待在这个世界还好说，但是它已经被驱逐出了这个世界，那么就自然不可能再回来。
这也是勇者敢出来搞事的原因，他最开始也怕魔王找他算账，后来躲着躲着发现魔王一直没回来，这才开始胆大包天的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至于魔王嘛………嗯，端木槐觉得它可能已经完蛋了。
毕竟几百年在亚空间生物眼里的确不长，但是在现实世界里算是沧海桑田了，就像失落之地，端木槐没炸它之前，就是一副荒凉不堪的样子，谁也不知道最后鲁米那斯到底是怎么毁灭的，再加上很多时候时间短并不代表不重要，像费伦世界这一百多年来就发生了圣者降临和二次回归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前者彻底改变了费伦诸神的生态环境，后者也引发了一场神只之间的混战，至于那个魔王是不是因此被卷入其中死在哪个里面了………那就不知道了。
总的来说，端木槐在这个世界的事情差不多就做完了，至于那个魔王………嗯，如果它跳出来的话，再收拾它也不迟。
现在端木槐就差一件事了。
“审判官先生。”
奥蕾莉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阳台上，望着眼前的鲁米那斯城，神色复杂。
“想明白了？”
“我也没什么好想的。”
奥蕾莉雅摇了摇头，接着她望向端木槐。
“审判官先生，你觉得………这个世界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经历了。”
一面说着，奥蕾莉雅一面转过头去，望向前方。
“审判官先生，你或许不知道，对于我来说，北地要塞的战斗，并不是只有那一次，我现在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努力的抵抗着怪物军团的入侵，然后………我被巨龙杀死了。然而，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却惊讶的发现，我又一次回到了北地要塞开战之前的时候。”
奥蕾莉雅淡淡的说着，语气显得非常平静。
“当时我很激动，很高兴，我认为是神明给予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我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我按照我的记忆，再次加派了士兵，而且做好了各种预案………但是，我还是失败了。”
奥蕾莉雅说道这里，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然后又一次重新来过，我也很努力想要做到最好，就这样一直循环着，但是………每一次都没有什么好结局。”
听到这里，端木槐终于明白为什么最开始奥蕾莉雅在北地要塞战斗时会是那副表情了，一个副本玩家最开始玩的时候都是挺新鲜的，读档重来的时候也是摩拳擦掌想要做到最好，但是如果连续团灭几十次………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也有好几次，我努力坚持守护了北地要塞，但是却遭到了背叛，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渐渐的，我开始麻木，哪怕我想要自杀，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又会回到北地那大雪纷飞的一天。”
一面说着，奥蕾莉雅一面按住胸口。
“渐渐的，对我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神明的恩赐，而是来自魔鬼的诅咒。它似乎想要告诉我，无论我怎么做，无论我重复多少次，最后也无法改变一切。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才会是一个尽头。直到，您的出现。”
奥蕾莉雅转过头，望向端木槐。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的确很惊讶，因为在之前的几十次轮回里，我从来没有见过您，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因此那个时候，我才会提出那个无礼的要求……………”
原来如此。
难怪奥蕾莉雅当时要自己上战场，对于奥蕾莉雅来说，这是刷副本刷了这么久，终于刷出一个稀有Npc，自然不能放过了。
“而您的表现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所以，我才会同意您的要求，现在看来………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难怪奥蕾莉雅连自己这么离谱的要求都能答应，看来就和那些玩家一样，为了通关，再离谱的选项都不放过了。
“那么你觉得你现在是脱离了这个循环吗？”
“我不知道。”
奥蕾莉雅摇了摇头。
“我也害怕知道，也许当我最终老死之后，再次睁开眼睛时，又会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那的确挺让人绝望的。
端木槐现在也算是明白奥蕾莉雅为什么会堕落的原因了，这么翻来覆去的玩，换成谁都得崩溃。
“如果你担心这个问题，那就交给我好了，保证你死后灵魂会前往审判庭，而不会再次重新来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听到端木槐的回答，奥蕾莉雅松了口气，接着她望向端木槐，再次靠近了他———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了极限。
看到这一幕，奥姬丝略微有些不爽的轻哼一声，但是没有说话。
“您为我，为这个国家做了这么多……………”
奥蕾莉雅伸出手去，轻轻触摸着端木槐的盔甲。
“那么，您想要什么报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