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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舒若有所思,总觉得章国栋说得对,但又不全对。

至于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章国栋拱手道,“耽搁许兄一回,十分抱歉,就此别过了,某将去往大秦寻找机缘。

将来若是有缘,我们会再见面的。”

言罢,章国栋转身便走,许舒道,“章兄,这让盲叟尸显出行运图的秘法,可否见告。”

章国栋头也不回地道,“此乃三阴显脉法,尸经里面有。”

一听是“三阴显脉法”,许舒放下心来,他的确在翻阅《尸经》时,见过这套术法,而《尸经》,他绿戒中便有一部。

章国栋去后,许舒也第一时间,离开六鹤桥,原路回返,初三这天傍晚,他回到麒麟神仙府,和一直在维护麒麟神仙府的小曹打个招呼,便径直入洞闭关去了。

一路上,他已经将“三阴显脉法”,研究得极为透彻了。

此番闭关,正是为了验证这“三阴显脉法”。

这回,他特意又取了一个破败的盲叟尸,依法施为,果然成功唤出盲叟尸中的灵炁行运图,随即,又用魂念布置出解灵阵,将一枚炁石投入其中。

一如章国栋之前的操作结果,盲叟尸成功吸收灵炁,炁石化作粉末。

许舒只为验证“三阴显脉法”,并不是想将所有的盲叟尸复原。

以他现在的修为,已经用不上盲叟尸了。

验证完“三阴显脉法”,许舒一夜好眠,睡到次日中午,被腰间禁牌禁制吵醒。

他出得洞外,却是小曹陪着一位身着红袍的青年人。

“沧海侯接诏,明日早八点大朝会,还请侯爷准时参加,明早六点,会有仪驾来接。”

红袍青年说罢,双手递过一封黄皮诏令,许舒接过,红袍青年一拱手,转身离去。

许舒翻开诏令书,里面的内容和红袍青年说的大同小异。

他心中颇为好奇,据他所知,鼎革以来,安帝退居九重,连橡皮图章都不是,朝中一年也开不了一次朝会,一切大政都由议政会处置。

今次,召开大朝会,让他很是意外。

小曹看出许舒疑惑,笑道,“侯爷有所不知,我朝和禾国达成了新京都议定书,不仅结束敌对关系,还重开贸易。

据传,这一切都是秦国在居中调停,报上都登了。

这几日,海西八国,海东六国,接连和我国缔结新的条约,外交上动作频频。

今次的大朝会,估计正是为了这些外交事件,走个流程。

毕竟,咱们是立宪国家,虽是虚君立宪,外交上,免不了走尊君流程。”

“既然是大朝会,看来是非走这一遭不可了。”

许舒挥退小曹,便即返回洞府休息。

修行到他如今的份儿上,对世俗的一切,已经不太关心了。

他现在的目标很明确,便是突破至阶序六,生出灵径。

再接下来,便是寻找破开此界的途径。

在见识了秦冰飞升,许舒意识到还有更广阔的世界值得他探索。

他修行的所有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获取至强的力量,救回家人。

如果真有仙界,许舒觉得自己实现目标的希望又大了一分。

一夜好眠,他特意定了闹钟,次日清晨六点半,他便起床了。

简单的洗漱一番,许舒换上一套蟒袍官服,围上玉带,便即出了洞府。

才到青坪上,小曹已经在了。

不远的石桌上,正摆着十余个蒸屉,一个铝锅,正冒着腾腾烟气。

青坪之外的石板路上,一队人马安静地成队列立着。

头前两个红袍旗牌官,扛着肃静、回避的棋牌,中间是一个双马并列的车驾,左右跟着的是仪仗队。

许舒麻利地解决了十余笼小笼包,外加一锅小米粥,抹了抹嘴巴,冲小曹招呼一声,叼上一根蓝楼,便上了车驾。

车驾自带法阵,不仅能腾空而行,厢体两侧喷出的气流,竟托举着一干依仗队员,平稳腾空。

车驾在德胜门外三百米开外,才缓缓落定。

不待仪仗队近前,本就繁忙的德胜门立时如开了锅一般,大队兵马冲了出来,在城门官的指挥下,迅速肃清城门口的通道。

许舒并不乐意搞出这么大动静,但事已至此,他自觉费些口舌也改变不了什么,大不了下回不坐这仪驾了。

一路上,棋牌所过,行人纷纷避让。

许舒懒得看自己弄出的混乱,干脆眼观鼻,鼻观心,默运起了纯阳御宫真法。

忽地,骏马嘶鸣,车驾一阵剧烈震动。

许舒撩开窗帘,便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冲到车队前面,大声喊冤。

才喊了两声,两个倚仗兵便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去。

不待他们动手,斜刺里冲出两个治安官,一左一右架起了妇人,拖了便走。

另有一名中年治安官,远远冲着仪驾所在的方向作揖赔罪。

“把人带过来。”

许舒对身旁的大鼻子仪仗官低声说道。

仪驾弄出的混乱,许舒管不了。

但喊冤喊到了面前,他不能视而不见。

大鼻子仪仗官凑到近前,低声道,“侯爷千金之躯,何必理会这些刁民无赖。

今日是大朝会,不少刁民早得了消息,就等着弄这一出。

侯爷第一次遇见,觉得奇怪,以后见多了,就好了。”

许舒皱眉,“听不懂本侯的话?”

大鼻子仪仗官弄了个大红脸,赶忙跑上前去,叫住两名治安官,那妇人却趁机挣脱了那名捂着她嘴巴的治安官束缚,高声喊道,“许舒,许舒……”

许舒吃了一惊,目光打在那妇人脸上,虽然那妇人蓬头垢面,被遮去本来面目,但观察能力超强的许舒,还是认出那妇人来。

“梁璐!”

许舒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注重仪表,打扮得娇媚动人的梁小姐,竟会落魄成这副模样。

“把人放了,立刻,马上。”

许舒拉开车门,才要跳下,忽地,一道疾风卷过,梁璐竟原地消失不见,只余夹持梁璐的两名治安官,立在原地,面面相觑。

大鼻子仪仗官小跑两步到近前,低声道,“侯爷,耽搁不得,朝会八点开,在此之前,还有十分钟的礼仪引导,时间很仓促了。

不就是个犯妇么?等开完朝会,您再提人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