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霆,你冷静点!”谢一哲连忙拉住他,“这是一场意外,没有人想要出事。”
另一只手覆了上来,拉住了谢一霆的手,将其生硬的扳开。
是顾瑾墨。
他冷着一张脸,将温言护在自己身后,皱起眉宇,俊脸阴沉:“谢一野的车祸和她没关系,她当时没有在车上。”
谢一霆冷哼一声,狠狠瞪了温言一眼,快步走到了抢救室门前。
谢一哲无奈的看了一眼顾瑾墨:“抱歉,我这个弟弟脾气不好。”
顾瑾墨淡淡的点了下头,回头看了一眼温言。
她哭得眼睛都红了。
以前奶奶去世她还有苏浅浅可以恨,可现在谢一野出了事,只剩下她一个人自责。
“别哭了。”顾瑾墨声音软了下来。
明明她在为别的男人哭,可就是见不得她难受。
“我也不想哭啊……”温言擦了一把眼泪,她的眼泪不知怎么回事,怎么都控制不住。
顾瑾墨叹了口气,手刚刚抬起。
温言下意识躲开,为了缓解尴尬,她紧紧盯着抢救室。
顾瑾墨抿紧了薄唇。
不知过了多久,谢一野终于从里面被推了出来。
医生摘下口罩,对着门外的谢一哲道:“病人还在昏迷中,没有脱离危险,后面的情况有可能会变好,也有可能恶化,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一哲满脸凝重,金丝眼镜下的脸略显疲惫:“谢谢医生。”
顾瑾墨走过去,把自己查到的消息告诉他们:“大卡车用了伪造车牌,撞人后就跑了。”
听到这话,冷静下来的谢一霆脸上寒冷肆意,谢一哲也沉了脸。
“谢谢。”谢一哲深深看了他一眼。
有些人有特殊关系,能够第一时间查到内幕,顾瑾墨就是这样的人。
传言在顾瑾骁死后,顾瑾墨就变了一个人。
从玩世不恭的少爷再到顾家掌权人,顾瑾墨凭着一己之力,扭转了顾家纷乱的局势。就从他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就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强。
顾瑾墨冷笑:“不用谢,但你弟把谢一野的事怪在别人身上,是不是应该有个说法?”
谢一哲挑眉。
这是为温言出气?
看样子,顾瑾墨对这个温言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
谢一哲走到温言面前,看着温言哭肿的眼睛,轻声道:“我弟弟担心小野才会凶你,小野的事是意外,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
温言轻声“嗯”了一声,然而表情却并没有多轻松。
还是有心病。
顾瑾墨看着她拧着眉头不肯松懈的样子,垂下了眼帘。
“温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温言看着谢一哲,缓缓点头:“你问。”
谢一哲见她声音嘶哑,看得出是真的替小野担心。
不管之前怎么样,此刻她对小野的担心,是真心的。
谢一哲声音温柔:“小野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去接你。”
温言微微一愣,皱眉仔细回忆了下。
谢一野好像说了原因又好像没说。
她慢慢回忆,谢一哲也耐心的等。
“好像说要告诉我一件事,说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楚,要和我当面说。”温言的话让谢一哲心中的答案渐渐浮出了水面。
如果小野真的说了这样的话,那说明温言真的是他们的妹妹。
小野给他们打电话说要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又准备去接温言,应该是打算把温言带回家。
小野早就怀疑温言是他们的妹妹,以小野的性格,多半会拿点东西去检测,确定了才会告诉他们。
虽然看不到检测结果,但已经基本看到了结果。
“温小姐,不用担心,小野福大命大,不会有事。”不知怎么安慰这个小姑娘,谢一哲只能拿谢一野出来说事。
谢一霆冷瞥着这边的人,对着谢一哲道:“小野还没脱离危险呢,你倒是挺会安慰人的。”
温言低下了头。
谢一霆见她这样,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
“走吧。”温言启唇,声音轻而飘,她看着顾瑾墨道,“把该办的事办完吧。”
该办却没办的事,离婚。
顾瑾墨看了一眼谢一野,想劝她几句,最终还是抿紧了唇。
经历了一场生死,她应该更坚定的离婚和谢一野在一起了吧。
想到她把自己从火里带出来,顾瑾墨的心越发柔软。
她就是这样一个会为别人着想的人。
专业的说法就是讨好型人格,会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的人格。
她和他结婚了几年,也受了不少委屈吧。
现在,他终于要放手了。
“走吧。”他转过身,快步往前。
他怕再等下去,自己会不舍。
医院门口,苏浅浅刚挂了电话,脸色也煞白得不像话,一双秋瞳很大,空洞缺少了灵气。
看到温言个顾瑾墨,苏浅浅下意识的问:“你们去哪?”
温言嗤笑:“去你想让我们去的地方。”
苏浅浅没说话,他们离婚,本来她应该开心的,但刚刚她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找她要五百万急用。
她一时半会哪里找五百万给他。
她想到了谢秭归。
“那你们先去办理吧,我还有事,等会再去给你们庆贺。”她快步走到一边,拉开了和他们的距离。
这样的苏浅浅看着有些可疑。
温言却没心思继续探究,急切的想做点什么掩盖下内心的焦虑。
离婚,能让她麻木的心至少有一些痛感。
看着温言和顾瑾墨离开,苏浅浅连忙拨了谢秭归的电话。
“喂,归归,你说的事我已经办了,但我现在急缺五……”
她话没说完,就被谢秭归怒气冲冲的打断:“你办了什么?你办的事就是找人杀了我的三哥?苏浅浅,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想到疼爱自己的谢一野还没脱离危险,谢秭归恨不得当场抽她一耳光。
“那是我三哥,你怎么跟个猪脑子一样,动不动就玩杀人灭口这一套啊,那是我三哥,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一堆话噼里啪啦的丢过去。谢秭归焦躁的踢了旁边的椅子,无奈的坐在了沙发上。
听着苏浅浅大气都不敢出,气慢慢消了下去。
“算了,做都做了,事处理干净了没有?”
“这不是正在处理吗,对方要五百万,我拿不出来。”
谢秭归怒上心头,恨铁不成钢:“你办事之前不会提前定好价吗?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家讹吗?”
“你这样的脑子和猪有什么区别!”她深呼吸一口气,“算了,只要能封口,他要多少都给,千万不能让家里的人知道是我指使的。”
“不然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谢秭归说完,忽然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的后背。
她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