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手腕上的钻心的痛,钱灵爽知道赵毅是真的生气了,他从未这样对待过她。
“世子爷,您放开妾身……”
钱灵爽的声音有些颤抖,赵毅察觉到自己用力太过,忙将她松了开。
“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和离的事。”
赵毅说罢站起了身,想要离去。
钱灵爽立即出言,反问:“不和离又如何?世子爷,萧国天灾,为了生计,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若是等到我朝输了再议和,付出的就不仅仅是这些了。萧千凝一直觊觎衡王府世子妃的位置,此番必然会趁虚而入。为了天下百姓,难道世子爷就不能放臣妾离开吗?”
赵毅侧过身来看着她,“我不管天下百姓如何,我只要你在。”
“世子爷,你……”
钱灵爽瞬间语塞,面对赵毅这番话,她心里既满足于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又不免觉得他太过冷血。
“世子妃好好休息吧,本世子先走了。”
赵毅转身离去,回到了藏麟院的书房。
“高陆,今天钱灵远来,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赵毅问。
高陆上前一步,答道:“世子爷,属下也不清楚。钱大人来了以后,世子妃便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
“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吗?娟子在不在?”赵毅又问。
“娟子也不在,当时就是娟子带着下人离开的。”高陆回答。
“嗯……”
赵毅靠在了椅背上,脑海中全是钱灵爽所说的话。
“世子爷,如今钱家已经四分五裂,以老尚书为首的,还是中立的状态,以钱灵远和钱大人为首的,已经投奔了赵瞬,剩下的几乎都是咱们的人。钱灵远必定是知道了什么,告诉了世子妃。”高陆道。
“这个本世子自然明白。”赵毅看了高陆一眼,高陆立即低下了头。
“世子爷,属下听闻……钱家那个庶子的小厮,已经把他出卖了,钱灵远想必已经知晓咱们和钱灵儒的关系。至于……至于任家,恐怕钱灵远早就有所怀疑。”高陆道。
赵毅冷笑道:“这个钱灵儒,只见了沈清澜一眼,便被迷得神魂颠倒,念念不忘,倒也是可笑。”
“不止钱灵儒,还有和昌侯府那位小侯爷。当时摄政王妃还是县主时,在凌王府曾被前世子妃所陷害,摄政王妃将计就计,倒是让楚家那个名声尽毁,嫁进了和昌侯府。”高陆道。
“是啊,还有和昌侯府,还有南阳侯府,沈清澜的爱慕者可真是众多。”赵毅道。
“如今,太后已经知道了南阳侯小侯爷和摄政王妃的旧事,只是不知道,太后娘娘会如何做。”高陆道。
“太后娘娘的手段太过低级,让人一眼便知她想要做什么,实在是没用。他们江家的女子,个顶个的愚蠢。倒是当今的皇后,左右摇摆,还算聪明些。”赵毅道。
“世子爷说的是。”高陆笑道。
“皇后太过在意陛下,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不知道还会不会为赵瞬所用,为沈清澜所用。”赵毅道。
高陆又笑了笑,道:“听说……陛下在登基前,便和摄政王妃有过往来,摄政王妃还曾傍晚去敲过白园的们。”
“哦?”赵毅也笑了笑,“这么新奇的事,若是不利用起来,岂不是白费了?这要比什么南阳侯府的小侯爷,可管用多了。”
“世子爷英明。”高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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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清澜去向大伯母请安,路上偶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位公子是谁?仿佛在哪里见过。”沈清澜道。
“王妃,那人是不是……钱家的二公子?咱们去尚书府的时候见过一面。”福儿一眼便认出了他。
沈清澜停下了脚步,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钱灵儒也看到了她,就地停了下,朝她行礼抱拳。
“小人见过摄政王妃。”钱灵儒道。
“钱二公子,许久不见,不知今日因何而来?”沈清澜问。
“今日特来拜访沈大人。”钱灵儒道。
沈清澜笑了笑,点头示意,随后朝着寿康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钱灵儒站在原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一旁的小厮连忙道:“公子,非礼勿视,那可是摄政王妃。”
“思思……王妃的小字,当真妙极。”
钱灵儒笑了笑,随后迈开了步伐,继续朝着墨诗堂的方向走。
“二公子,您今日怎如此开心?”小厮又问。
钱灵儒看着他笑了笑,“她还记得我,自是一件值得庆幸之事。”
“公子,您近日总是失魂丢魄的,奴才都有些看不透您了。因为您近日总是不回府,老爷已经很生气了。”小厮道。
钱灵儒笑了笑没说话,走了几步后,小厮又问:“二公子,明石最近怎么不跟着您了?”
“我派他去做别的事了。”钱灵儒道。
“原来如此。”
明石是钱灵儒的贴身小厮,自从知道他被钱灵远收买,钱灵儒便寻了个理由,随便打发了他。
到了墨诗堂的书房,沈清石从书桌前站起了身,钱灵儒抱拳行礼,道:“灵儒见过沈大人。”
“灵儒公子不必客气,请坐。”
沈清石伸手示意,将钱灵儒请到了茶桌前坐了下。
“久闻灵儒公子大名,听说公子一直钻研医药之术,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沈清石问道。
“灵儒一直以来不学无术,颇受诟病,所以励志苦读,为朝廷效力。此番前来,是有些学术上的事要向沈大人请教。”钱灵儒道。
沈清石笑了笑没说话,亲手为他倒上了茶。
钱家世代为官,祖孙三代都是读书人,钱灵远和钱大人皆是首考即中,何需特来问他?
“灵儒公子说笑了,三位钱大人不知比在下强了多少,公子若是真有疑问,便不必专程跑一趟了。公子,有什么话大可直言。”沈清石道。
“沈大人快人快语,灵儒惭愧。”钱灵儒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才说明了来意,“沈大人,灵儒听闻贵府以前一直在洛平,想必和苏知州也有所往来。在下想让祖父举荐,去洛平城谋个职位。”
“新帝登基,马上就要开恩科,灵儒公子参加春闱,一举扬名,留在京都为官岂不是更好?”沈清石问。
“灵儒……学识有限,学业荒废已久,怕是要丢了钱家的颜面。”钱灵儒说罢笑了笑。
沈清石也笑了笑,道:“公子第一次开口,清石本不该拒绝,只是沈家和苏家的交情实在寡淡。听闻公子的父亲和苏大人素有交情,不如直接让钱大人举荐,岂不更方便?”
“父亲……父亲对我的事,一向不上心。”钱灵儒叹了一声,随后又笑道:“今日多有叨扰,灵儒先行告辞了。”
“公子不急,不如留下喝盏茶再走。”沈清石道。
“沈大人盛情,只是府中还有些琐事,就不打扰了。”
钱灵儒站起了身,再次抱拳行礼。
沈清石跟着站了起来,亲自送他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