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京都大内泽宁殿中点起了千盏宫灯,恭贺太后娘娘千秋。
赵瞬领着沈清澜下了马车,周围的世家贵人们瞧了见,小声议论了起来。
“你们瞧,那就是摄政王妃沈清澜,当真是如花似玉,美目流盼,如仙子降世一般。”
“摄政王妃那身衣裳当真美极了,还有她戴的步摇,像是宝石珠子做的,如此贵重奢华,可又丝毫不显俗气。”
“她的鞋子也好美,月白锦缎配金丝绣,整个京都城也没几个贵人穿得起。”
“什么金丝绣,有什么了不起?商户出身,就算做了摄政王妃,也不过是飞上枝头的麻雀罢了。”
“可是人家摄政王妃长得美不说,家里还有百万家财,富可敌国,咱们也只能是望尘莫及了。”
“呵,沾了一身铜臭,怎及文官清流世家?”
“就是,肚子里没多少墨水,有多少家财也是枉然。”
……
不远处,贺馨儿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她这一身精心的装扮,也不及沈清澜头上的一根价值连城的翡翠簪。
顿时,她的心中升起了无限恨意。
若不是当年她太孤傲,这摄政王妃的位置,就是她的。
赵瞬如今,也只是被沈清澜的外貌和富贵迷了眼。在他心里,终究还有她的一席之地。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此般情分又有谁人能及?
太后娘娘的千秋宴,卓梓红也在受邀之列。原本卓将军不允许她出门,她在自家祖母面前哭求了许久,又保证了绝不生事,才得以赴宴。
看到赵瞬和沈清澜并肩前行,她的心中燃起了妒心。
除了当朝摄政王,她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
这时,南阳侯府的马车也到了。
穆星泽扶着母亲下了车,一转头就看到了沈清澜和赵瞬。
侯夫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暗暗叹了口气。
“星泽,咱们家没有因为卫氏一族之事受牵连,全仰仗着你舅舅的帮助,今日你可得好好敬你舅舅一杯。”南阳侯夫人说道。
穆星泽心中万般痛苦不能言说,当初若不是母亲为了回京坚持要他娶卫君乔,他们家也根本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他和思思也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濡沫白头。如今落到这样的田地,他却还只能对瞬舅舅感激涕零……
侯夫人见他不说话,又问:“星泽,你怎么了?”
穆星泽苦笑了一声,“好,母亲,我知道了。”
“星泽,你可来了!”
洛子瑞朝着穆星泽走了过来,向南阳侯夫妇行礼,“侄儿见过南阳侯,侯夫人。”
“子瑞也来了,星泽,你们先去吧。”南阳侯夫人说道。
“是。”
穆星泽和洛子瑞走后,南阳侯夫人江哲玲叹了一口气。
南阳侯走到了她身边,问道:“如今星泽整日郁郁寡欢,夫人可是在后悔当初的决定?”
“后悔又有何用?我只是希望……咱家星泽能振作起来。听说,弟弟如今在临川的府上小住,我想改天过去看看。”侯夫人道。
“罢了,哲年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由着他去吧。”南阳侯道。
赵瞬和沈清澜同往大殿的方向走,看着两侧的宫灯,沈清澜不禁感叹道:“王爷,这些灯好美啊……”
“你若是喜欢,回头我让宫里的匠人们做几十盏,挂到嘉澜居附近的石子路边。”赵瞬道。
“那倒不必了,我也不过是一时觉得新鲜罢了。再说了,若是因着咱们府中的事,劳动宫里的匠人,对你的声名也不好,这些宫灯的规制也是大内独用,且看这一遭也就罢了。”沈清澜道。
“我家王妃如此贤惠,本王甚是欣慰。”
赵瞬说罢,握住了沈清澜的手。
沈清澜立即挣脱了开,小声道:“这么多贵人在场,王爷别失了规矩。”
“这有何规矩可言?本王拉着自己王妃的手,谁敢说什么?”赵瞬道。
“罢了罢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去找嫂嫂们一起走,不理你了。”沈清澜道。
赵瞬笑了笑,“那,今夜王妃可要好好补偿本王?”
沈清澜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讨厌死了……”
说罢,她转过了头,不再理会他。
“思思,你是不是有点害怕?”赵瞬问。
“今日,众多官宦在场,只怕……有人故意刁难。”沈清澜道。
赵瞬看了她一眼,“别怕,有我在。”
“没事,我自己可以应对,而且你在正席,也护不了我。我作为摄政王妃,不能丢了你的颜面,也丢了我们沈家的颜面。”沈清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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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宁殿中,席宴已经齐备,众位男宾在大殿落座,女眷则是在侧殿。
沈清澜坐在叶淑月和赵安宁身边,心里倒是安稳了许多。
众人齐贺过太后娘娘诞辰后,席宴才开始,舞姬们紧跟着上了场。
几首舞曲结束后,太后娘娘说道:“诸位贵眷们,今日虽说是哀家的寿诞,但是诸位也不必拘束,要尽兴才好。对了,摄政王妃,你与大家不常见面,今日借着这个机会,也和大家认识一下。”
沈清澜款款起身,拿起了酒杯,大大方方的说道:“诸位夫人小姐们,难得借此机会与大家相见,清澜自饮一杯,略表敬意。”
说罢,她以长袖遮面,喝干了杯中酒。
“摄政王妃尊贵之身,我们怎么敢当呢?王妃头上这支碧玉簪,色泽极好,我还是头一次见,不知王妃从何处寻得这样好的簪子?”一位夫人问道。
沈清澜坐了下来,道:“这个本王妃并不知晓,也不知王爷从何处寻得这样好的簪子,前两日才给了我。”
那位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又道:“王爷果然珍爱王妃。”
沈清澜笑了笑没说话,这厮不过是想嘲讽她的出身,只要说这簪子是赵瞬所赠,她也就没话说了。
“到底啊,是我们福薄,这样好的东西,从前竟然没见过。王妃出身富户,诸如此类的珍宝,一定有很多吧?”另一位穿着黛蓝色锦衣的夫人问道。
“没错。”
沈清澜只回了两个字,再也不言其他,端起酒杯和二嫂嫂喝了一杯酒。
首位的长公主轻笑了一声,这帮蠢货竟然想以此来羞辱摄政王妃,当真是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