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惨叫声不断,这突如其来的天灾,彻底令圣坎儿城的居民感到恐慌。
他们想起了卡尔维斯写在城门上的血字,不断脱口大骂。
“一定是那该死的卡尔维斯,是他引发了这场灾难。”
“为什么?该死的异端,为什么要如此伤害我等。”
叶穹此时也是不免有些庆幸,幸好他提前喝下了幻化药剂,做出了伪装。
“喂,你觉不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
“好像是,他长得好像通缉令上的卡尔维斯...”
交流之人的语气开始犹豫,将注意力放在了那突然出现在街道上的男子。
紧接着,又是一阵惊呼声响起:
“不,不对,他就是卡尔维斯。”
听到这话,叶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皱着眉头,心中不解道:
“幻化药剂失效了?”
“这可是完美级别的幻化药剂啊,才刚刚喝下一个小时不到,怎么可能会失效呢?”
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很快就有了怀疑对象。
“圣父?”
“是祂解除了我身上的伪装?祂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发觉卡尔维斯的存在过后,周边不断有民众聚集,他们无比痛恨这引发灾厄的存在。
有些人匆匆跑去寻找卫兵,有些人则是报以冰冷的目光,随后匆匆逃离。
脚下的灾厄不允许他们停留片刻。
“所以说这场灾难,也是圣父引发的?果然,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瞬间,叶穹就对这所谓的圣父没了好感。
随即飞至高空之中,在天穹之眼的观测之下,他已经察觉了追兵的到来,此地不宜久留。
将风翼巨鸟召唤出来,朝着城外飞去。
他的飞行速度极快,不约片刻,就已来至城外,他的视力极好,一眼就看到了骑在扫帚上的阿诺德还有身旁的阿波尼亚斯。
“嗯?阿波尼亚斯不是寻找灾厄的源头去了吗?怎么把阿诺德找来了?”
瞬间,诸多疑惑萦绕在他的心中,朝着阿诺德所在方向飞了过去。
片刻过后,他们两波人成功汇合。
阿波尼亚斯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叶穹抢过话来: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有追兵赶了过来。”
听到这里,阿波尼亚斯瞬间就闭嘴,为众人添加了一层女神加护,隐蔽身形,随后朝着地隐之森方向飞去。
圣坎儿城的追兵好像并不打算深追的样子,只是追到了城外千米左右,便选择了返回。
眼见于此,叶穹也就索性在一处树林中停留了下来。
“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这是叶穹问出的第一句话。
阿波尼亚斯开口,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所以说,这场灾难是坎丽斯引发的?”
坎丽斯察觉到了目光,不自觉就有些慌了。
“是阿诺德姐姐让我这么做的。”
叶穹目光看向了那红发的魔女,阿诺德自然知道他的这道目光是什么意思。
“是我让坎丽斯这么做的,具体理由我现在还不能说。
卡尔维斯,你应当有见过那一位吧?”
那一位?
叶穹只是稍作思考,立刻就明白了阿诺德口中的那位说的是谁。
“我的确见到过了,祂说的话可信吗?”
“我又不知道你们聊了什么,怎么可能知道可不可信。”
说着,上下扫视了叶穹一眼。
“奇怪,我还以为祂会对你做些什么,看这样子,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么说来的话,第二次暗黑圣战也不会提前到来?”
“祂说时间差不多了,第二次暗黑圣战即将到来。”
“那这就奇怪了,不是选定你成为勇者的话,那会是谁?”
阿诺德显得有些纳闷。
“不是你的话,那唯一的人选不就是弗莱德吗?”
“但是他现在被带到了天启帝国境外,纵然那位手段通天,在现如今的大环境之下,也不可能有能力驱使弗莱德做些什么。”
“不,不对,若是现今弗莱德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祂所希望的呢?”
阿诺德一边自言自语,一遍整理着现在所拥有的情报。
“祂说第二次暗黑圣战即将到来,祂并不选择令弗莱德成为勇者,弗莱德现今所做的事情,就是祂所希望的...”
......
说着说着,阿诺德面露恍然大悟之色。
“我明白了,是那极寒之地,是那兽人王国所在之地,是那黑暗最浓郁之地。”
“弗莱德和玛克欣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额,现在去好像也来不及了?”
阿诺德突然间右手成拳,拍到左手掌心,她又悟了。
圣父要做什么关她什么事,这是诸神与天灾之间的较量,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占星魔女。
吃瓜看戏得了,还指望她亲自入局?
她的思路瞬间就清晰了许多,一口鲜血吐在了手掌心,刚刚在不经意之间,她透露了许多信息。
见众人的目光看了过来,摆了摆手回道:
“不碍事,不碍事。”
言罢,随后望向了卡尔维斯:
“多的我不能够透露,圣父跟你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能够相信。
你知道神灵究竟是为何物吗?
祂们生而强大,权柄天授,比人类更加贪婪,比人类更加暴怒,比人类更加傲慢。
祂们目空一切,将自己的欲望无限制的加之在地上的生灵。
所谓神性,即是人性,所谓众神,其实只不过是拥有更为强烈欲求的,另一种意义上的“人”。
不要因为其掌控的权柄而对其印象化,执掌光明的神灵未必正义,执掌黑暗的神灵,未必邪恶。
卡尔维斯,这是我唯一能够告知你的事情。
人也好,神也罢,乃至天灾,祂们的一言一行都不要相信。
能够相信的永远只有你自己,做出自己的抉择,做出自己的判断。
这是仅属于你自己的道路。”
阿诺德也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多,明明身上有着契约,她不能够透露给卡尔维斯过多。
但是她仍然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劝告说了出来。
也因此,她受到了来自契约的反制,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不单单如此,她的面色愈发苍白,几乎毫无血色,可以看得出来,这简短的一句话,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地伤害。
叶穹快步走了上前,搀扶着这红发的魔女,他知晓,从始至终这位占星魔女都对他没有恶意,对他,更是不计代价的进行帮助。
他并不知道这份善意究竟来源何处,他只是默默的将阿诺德对自己的付出记了下来。
阿波尼亚斯走了上前,从空间戒指中将一瓶药剂拿了出来,令阿诺德服下。
几分钟过后,她的脸色方才好转了不少。
“神灵只不过是另一种意义的人吗?阿诺德阁下,你说得很对。
祂们做某件事情,必然是伴随着目的的。
毕竟所有的善意都不是没有来由的,神灵的馈赠终也并非不是没有任何代价的。
这一点我比谁都要清楚。”
红发的魔女缓过气来,看着这带有黑白羽翼的仙灵,只是平淡的点了下头,随后默不作声。
叶穹对于阿诺德的身份其实隐隐有了猜测,只不过不敢往那方面再想而已。
若她真的是自己预想中的存在的话,那魔灵大陆的状况究竟糟糕到何种程度了?
..........
兽人王庭。
玛克欣听到了房间外的敲门声,准备起身去开门。
就在此时,放置在桌面上的剑却是突然间飞了起来。
“摩根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重塑身体需要的最后一位材料是极暗深渊。”
“关于这一点,我还不能够说,再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白发的精灵小姐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了飞在半空中的长剑。
“你后悔了?”
“不,不是这样的。”
弗莱德连忙解释道。
“那么,你是不相信我?”
“也同样不是,我只是有些不理解而已,极暗深渊,应当是能够激发生灵最深层的欲望吧,为何这会是重塑我身体所需要的最后一味材料呢?”
玛克欣只是深深的看了弗莱德一眼,随即回道:
“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明白了。”
她依旧没有选择正面回答,因为她知道,若是自己将答案说出,弗莱德必然会陷入矛盾之中,随后这一段记忆也会随之清楚。
玛克欣与弗莱德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对他的情况知根知底。
将冰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狮人谢利,只见他右手成拳,恭敬的放在了胸口处。
“贵安,摩根阁下。”
这一段时间玛克欣已经将自己的化名告知给了对方。
“如何,可以挑选了吗?”
“已经安排妥当了,摩根阁下,这边请。”
谢利伸出右手,将这位精灵药剂师迎了出去,除了他以外,还有不少兽人环绕在附近充当守卫。
他们此次要去的地方时一处建地极广的演武场,一排排青年兽人排列整齐,在看到玛克欣的到来过后,齐声进行问好。
显然,这是谢利刻意的安排,为了能够讨好这位神秘的药剂师,他可是一点都不留余力。
他侧目偷看了对方一眼,却见对方一如既往的冷漠,面露失望之色。
“他们都是按照我的要求挑选出来的兽人吧?”
“没错,他们能够识字,拥有火元素魔力亲和,最为重要的是,他们都学过一段时间药草学。”
“那就好。”
玛克欣虽然肯定不会教这些兽人什么东西的,但是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
同时,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看看兽人王国的极暗深渊来到了怎么样的一种程度。
虽然这些兽人隐藏的极好,玛克欣还是能够感觉得到,他们对外人的排斥之感,望向她的眼神中有着掩藏不住的愤慨与厌恶。
还得是年轻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根本藏不住,即便面对一位能够拯救王国的药剂师,也根本摆不出尊敬之色。
玛克欣也是没有打算惯着他们,走到了高台之上,望向底下的兽人满眼都是轻视。
“我应当有让谢利告知你们蛇鳞草的处理方法吧,现在开始吧,五分钟内没有处理完毕的现在退场,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底下兽人闻言,连忙开始有了动作,至少材料,早已经放在了药剂炉之中。
可以说,谢利为了讨好玛克欣,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够做到的一切,尽量避免对方认为自己有丝毫的怠慢之意。
蛇鳞草的处理方法可以说是药剂学的入门,想要处理它,对火元素掌控力的要求极高,若是稍有不慎,就会连根一同被烧毁。
同时,还需要用到一些药剂学的基础只是,比如说提炼毒素。
倘若能够在五分钟内做到这一点,那就证明对方在药剂学上小有天赋,有值得培养的价值。
谢利此时的目光放在了底下兽人的身上,半天的时间内并不足以训练出什么,只能够寄希望于他们在的有天赋吧。
500余兽人同时着手,释放出火元素,开始处理着手中的蛇鳞草,这个过程不能够急,而且仅有一次机会。
他们小心翼翼的操纵着火元素,焚灼着手中蛇鳞草。
五分钟时间眨眼即到。
只有少数人长舒一口大气,他们成功处理了手中蛇鳞草,证明了自己在药剂学方面小有天赋。
而绝大多数人,看着手中像焦炭一样的东西,满脸都是羞愧与不服,他们竟然连这最基础的东西都做不到。
玛克欣脸上的表情依旧极其的淡漠,挥了挥手,冲着底下的兽人不留怜悯的说道:
“连最基础的入门考试都只有二十三个兽人通过,虽然我早有心理预期,但着实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如此废物。”
底下的兽人听到这话,显得很是不服气。
而玛克欣也是在仔细观察着他们的反应,负面情绪虽然有,但还没有到堕入深渊那种地步。
看来与冰原族通婚还是有所成效的,虽然稀释了自身的血脉天赋,但至少令他们学会了何为克制。
“这么说来的话,这些兽人当真如同谢利所说的那样,没有反攻的想法,只想平平淡淡的在这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