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九吓得腾地从床上跳下去。
点燃蜡烛，只见被窝里缩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的脑袋露在被子外面，乌黑的长发散在枕头后面，如乌云一般。
那张清秀绝伦的脸上，微带红晕，魅惑无限。
阳九顿时明白，这肯定是巴图的安排。
走过去，掀开被子，那女人急忙捂住脸。
她是直接被裹进被子里送过来的，身上没有穿衣服，喷洒了怪异的奇香，闻来沁人心脾。
寒夜床冷，的确需要一个女人暖床。
巴图考虑得非常周到。
现在将这女人送出去，她定会被巴图责怪，甚至丢掉性命。
巴图的真实用意，阳九无从得知。
但这女人，肯定不能享用。
要是身染花柳病，那就麻烦了。
不过这女人面容姣好，干净无瑕，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既然他的床上有美人，想来公孙青的床上也有，就是不知道曹芯的床上是不是也有一个男人？
以曹芯的脾气，只怕会一箭杀了那男人。
阳九脱掉鞋子，钻进被窝，道：“姑娘，我们互不打扰。”
纵然有美在旁，这点定力，阳九还是有的。
他又不是发情的公狗，只要看到洞就往里面钻。
“大人，你这样什么都不做，我会掉脑袋的。”那女人眼巴巴望着阳九。
这种事，没有正经姑娘愿意，可是巴图拿她的家人做要挟，让她不得不从。
本以为来的人会是糙汉，或是老头，不曾想竟是这般英俊的小哥，倒也不亏。
阳九悄声道：“那你自己弄点动静出来，让门外的那人听到后，好去复命。”
看到蜡烛再次被吹灭，屋外便有人悄悄靠近。
想来是巴图派人过来，看阳九究竟有没有享用那女人。
巴图这么做，只是听命行事。
此前从中原来的使臣，可是没有这种待遇。
他们想要享受草原上的女人，还是得自己花钱去窑子。
今晚巴图挑选的两个女人，都是美女，关键还是完璧之身，非常干净，包准能让阳九和公孙青满意。
至于曹芯那里，因是女人，巴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便什么都没做。
他也想过要送一个女人给曹芯，又觉得这么做，只会将事情办砸。
“我、我不会。”那姑娘的眼眸里噙着泪花。
她今年不过十六，尚未婚嫁，如何懂得男女之事？
阳九无奈，探手过去，在那姑娘的身上摸了一把。
那姑娘早已豁出去了一切，可当阳九的手触碰到她，她还是发出一声尖叫。
“很好，就这样，一直叫。”阳九轻笑。
但那姑娘根本不出声。
没办法，阳九只得帮忙。
听到姑娘的尖叫声，门外那人掩嘴一笑，转身离去，将听到的汇报给巴图。
巴图怀里搂着一个火辣的女人，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公孙青那边，更为激烈。
公孙青从不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既然有美人入怀，自然得好好享受。
草原上的姑娘，果然跟中原女子不同，别有韵味。
偷听的人走后，阳九本以为可以安心睡觉。
谁知那姑娘长叹短嘘，吵得不得了。
阳九很是无奈，问道：“姑娘可还有心事？”
“大人，这样不行，明天他们会检查我的身子。”那姑娘羞涩地道。
如果她还是完璧之身，那就说明，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毕竟守在外面的人，不能偷看，声音嘛，可造假。
但一个清白姑娘失去清白，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如此，那我只好辛苦点了。”阳九轻笑。
那姑娘低声道：“有劳大人了。”
一夜无话。
次日。
阳九起床后，被人请到正堂。
巴图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
“尊使昨晚睡得可好？”巴图起身相迎。
阳九笑道：“很不错。”
公孙青到现在还没起床，估摸是昨晚给累得不轻。
曹芯进来后，阳九都很好奇，昨晚巴图有没有给她安排男人。
但看曹芯一切如常，多半是没有。
阳九和曹芯吃饱后，公孙青方才红光满面地进来。
早上醒来，适当运动一下，有益健康。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来到巴图旁边附耳低语。
巴图听后很是高兴，笑道：“尊使吃好喝好，我们不着急赶路。”
“职责所在，还是得尽快上路。”阳九道。
巴图点头道：“好。”
公孙青只是随便应付了几口，心思明显不在食物上。
显然公孙青对昨晚的那姑娘非常满意，才会显得如此恋恋不舍。
天寒地冻，巴图给三人安排了豪华大马车。
马车上有火盆，非常温暖。
看公孙青似有心事，阳九笑问道：“公孙兄，有心事啊？”
“阳兄没有半点不舍？”公孙青抬头问道。
昨晚他有的，阳九肯定也有。
但看阳九如此坦然，公孙青很是佩服，觉得自己应该向阳九学习。
要是如此容易动真情，他也不适合做锦衣卫，更成就不了什么大事。
阳九道：“公孙兄，若你这样，此行我们就有危险了。”
“阳兄教训的是。”公孙青面露惭愧。
曹芯一直听得很认真，却是什么都听不懂，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男人间的小秘密。”阳九笑笑。
曹芯对男人间的小秘密没有任何兴趣，只在乎万剑锋在不在圆包城。
此行她必杀万剑锋。
往后的路程，出奇顺利，不日便到了圆包城。
圆包城没有高大的城墙，只有奇形怪状的石屋，当然更多的还是蒙古包。
圆包城就在一片盆地中，相对金国别的地方而言，这里要温暖一些，但入冬后，也是冰天雪地，奇寒无比。
入城后，巴图将三人安排到了驿馆。
完颜乌鲁的身体状况不明朗，什么时候才能接见阳九等人，还不好说。
巴图只能说会尽快去催。
“要是完颜乌鲁突然死了怎么办？”曹芯问道。
阳九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新汗很快就会继位。”
“我出去转转。”公孙青起身离去。
公孙青一走，曹芯也没有什么顾忌，低声问道：“阳大人，万剑锋真的在这里？”
虽说圆包城不大，但也有将近二十万人生活在这里，想要找到万剑锋，跟大海捞针没啥区别。
阳九笑道：“别着急，等休息好了，我们就去找他。”
曹芯心想我如何能不着急？
万剑锋现在在圆包城，鬼知道下一瞬他会不会离开。
以曹芯现在的状态，别说找万剑锋报仇，就是引以为傲的箭术，恐怕也会失准。
“要不我们也出去走走吧？”阳九起身笑问道。
曹芯点头。
圆包城的街道，不算热闹，但很有特色。
尤其是这里的姑娘，脸蛋红扑扑的，看着俏皮可爱。
雁字楼。
放眼整座圆包城，这里也是极为豪华的建筑。
“我们进去喝一杯吧。”阳九说着已是走进了雁字楼。
曹芯实在没心情吃酒，可也不能扫了阳九的兴致。
“两位客官，快楼上雅室请。”刚进门，一个小老头就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
所谓的雅室，只不过比别的房间多了一盆兰花。
但就是有了这兰花，无疑会让房间变得清雅。
“阳大人，我感觉不对劲，真的不对劲。”曹芯满脸紧张。
阳九倒是很镇定，道：“贵客马上就到。”
曹芯恍然，敢情是阳九跟人有约。
只不过阳九身为大夏帝国东厂的缝尸人，在这金国的国都，能有什么朋友？
“九爷，我来晚了。”半晌后，一个无比妖艳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女人正是拜火教的新教主玲珑。
阳九要找到万剑锋，靠扎纸术很容易做到，但在那之前，阳九就想知道万剑锋到金国的真正目的。
传信给玲珑后，玲珑亲自来到圆包城，先行打探。
以拜火教在金国的地位，只要万剑锋跟金国朝廷有所勾结，还是很容易就能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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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曹芯疑惑地看着玲珑。
玲珑笑道：“我叫玲珑，见过曹姑娘。”
曹芯更加疑惑，玲珑如何知道她？
阳九喝了口酒，道：“说正事吧。”
“好，万剑锋并没有跟朝廷有任何瓜葛，他是来找铁木真的。”玲珑说道。
曹芯听到玲珑一开口，就提到了万剑锋，这才明白阳九为何能如此镇定。
原来阳九在圆包城有人，早就在暗中调查万剑锋。
即便是金国人，大多都认为金国的气数已尽，改朝换代是水到渠成的事。
目前最有能力取而代之的人，无疑就是铁木真。
万剑锋在这时候找铁木真，倒是很有先见之明。
“据说万剑锋知道万佛窟宝藏在哪。”玲珑只打听到了这些情况。
如今万剑锋就住在铁木真的府上，想来是已经赢得了铁木真的信任。
如果不拿出一些干货，铁木真是断然不会留万剑锋在府上的。
阳九道：“万剑锋手上，很可能佛手和藏宝图都没有，他是如何取得铁木真的信任的？”
“既然铁木真信他，那就说明他手中有那些东西。”玲珑道。
阳九笑道：“只能是这样，万剑锋的生活规律呢？”
“他终日呆在铁木真的府上，很少出门，每隔三天，只会去一趟巫山楼。”玲珑答道。
巫山楼是圆包城最大的青楼。
楼内有全金国最漂亮的姑娘。
当然了，更有来自中原的美人，还有异域的美人，甚至还有女昆仑奴。
到了巫山楼，只要你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
万剑锋别的事都能忍，唯独女人，不能没有。
铁木真必然会给他女人，但固定的肯定不如巫山楼里的姑娘们好玩。
“九爷，万剑锋武功虽高，但要杀他的话，还是很容易的。”玲珑说道。
只要阳九一声令下，拜火教的人就能宰了万剑锋。
阳九看了一眼曹芯，道：“万剑锋的命是她的。”
玲珑点点头。
“阳大人，那我就去巫山楼守着。”曹芯内心非常激动。
只要能杀死万剑锋，她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
玲珑笑道：“姑娘不用着急，等万剑锋再去巫山楼，我们会通知你。”
曹芯心想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来自大夏帝国的使臣，的确不能跟阳九分开太久。
阳九又给自己倒了碗酒，问道：“铁木真到底会不会造反？”
“铁木真还是想让完颜乌鲁将江山禅让给他。”玲珑笑道。
阳九哂笑道：“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铁木真这如意算盘，打得是真好啊。”
“就算完颜乌鲁同意，完颜乌鲁的儿子们也不会同意，铁木真想得到江山，除了武力，别无他法。”玲珑最是清楚金国目前的情况。
历史上的铁木真很有能耐，只怕这个铁木真也不会太差，对比魏忠贤就能知道。
阳九此来，也是想要阻止铁木真。
再不济，也得让铁木真慢点缓过一口气。
大夏帝国的情况虽然在好转，但还没强盛到可迎战四方强敌。
“不久前我进过宫，敢肯定完颜乌鲁活不过这个冬天。”玲珑又说道。
直到现在，完颜乌鲁还没定下该由谁来继承大统。
完颜乌鲁想让铁木真当辅国大臣，又忌惮铁木真会篡夺江山，无奈一众儿子当中，没有一个能镇得住铁木真的。
想来完颜乌鲁的内心，肯定是非常绝望的。
人最怕的就是偌大的家业却无人继承。
回到驿馆时，公孙青也已回转。
阳九笑着问道：“公孙兄可买到心仪的东西了？”
“也没什么可买的，就是到处转转。”公孙青笑道。
阳九道：“如果公孙兄真的很喜欢那个姑娘，倒是可以跟巴图说一声，将那姑娘带去长安。”
“阳兄，你这……”公孙青再也笑不出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那姑娘疯狂的一夜过后，他满脑子都是那姑娘。
刚才出去转悠，不知不觉，就买了簪子想要送给那姑娘。
有些心思，可能真的藏不住。
“阳兄，我很好奇，你就一点都不想念？”公孙青悄声问道。
阳九道：“公孙兄，如果真的喜欢，那就带回去，如果只是一时不舍，那就珍惜还在一起的时光。”
公孙青只是觉得他这样，真的很丢人。
阳九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此事交给我，公孙兄静候佳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