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斯达克这边挂了他们的电话,转头好像又跟这位宗庭中校接上了,估计这才是真的要叙旧。
对方这一来一回的,真的好忙啊……她就是想道句谢都这么难么?
姜洄猜得没错,果然直到飞船从轨道降落抵达周宅,那位都没有结束通话。
外头一群人已经将定轨飞船围了起来,她再也找不到机会跟那位宗庭中校道谢了。
姜洄有些无奈地与周修文对视一眼,对方耸了耸肩。
那位似乎要待在飞船里直到通话完毕,而外头等候的人一连问了好几次了,周修文几人想着也没必要在这别扭地等,便领着人直接下去了。
她们可以明显感觉停放飞船的地方特别空旷,天色已经晚了,一阵风迎面吹过来,带得她的领口猎猎作响。
因为天色有点黑,她从最后一级踩下去险些一脚没站稳,不禁踉跄了下。跟在她后头的桓宪眼疾手快地盖了下姜洄的头顶,叫她立马就稳住了脚步。
“累了吧。”周修文侧头看向桓宪。想来也是……对方背着克拉伦斯满场子逃窜,要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
本来他还想问问父亲那边有没有得闲,看看要不要介绍一下,毕竟他带同学回家也要叫父亲知道是些什么人吧。
不过现下看来这不是合适的时候,还是把人安排下休息吧。至于见面……明天再见也不迟,反正看父亲这样子估计今晚也不得闲了。
果然周元景没有空,前来接应他们的是周宅的一线警卫兵。他们小声告诉周修文说统领如今正忙着,让他们带着小同学们先到隔壁栋的小白楼住下,那边是专门招待亲朋用的住所。
周修文点点头,也不用人带路领着一行人朝今晚的住所去。
下了飞船他们才发现落地点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园林,遍地绿化,远处正中一排灯火明亮的建筑中间还隔着厚厚的绿化带。这边附近应当还种了不少花草,风一吹过来便嗅到了混合的花香气。
如果她刚才看到的定点没错,这可是首环东区的位置,也是出了名的黄金地带。一寸土一寸金,这样广阔的占地面积,这样豪华的建筑规模,这花园说是公园都没人会怀疑吧?!没想到周修文这家伙是真的挺低调的,一点看不出出身自这样的家庭。
因为距离太远了,周修文也没打算真带姜洄她们走回去,只是稍稍走远点便迎来了两辆类似于悬浮车的交通工具,将他们一行四人拉上了车。
当然除了他们四人,开头跟着周修文那几位保护的军士以及随行接应的两位工作人员也一同跟了过来。周修文似乎跟他们很熟悉,只示意他们上了跟在后头随行的另一辆悬浮车。
一行两辆车直通宽敞的路径,朝着中心的宅邸而去,这驾驶速度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便能抵达目的地了。
虽说后头还是跟了一辆车的人,但眼下总算就剩下他们几个人了,之前就算在飞船里感觉也好像被好多双眼睛盯着。几人都努力地想要用谈话摆脱那种略显沉重和僵硬的气氛,然而在那么多成年人的眼底下,他们终归还是无法做到视若无睹地自话自说。
现下是终于只剩下他们几个了。
对于周修文家这边的情况,希尔曼倒是见怪不怪,因为真要说他家比这还要大。
不过这里虽不及他家大,可人是真的多。
就刚才那空旷的地方,感觉除了迎接的大堆警卫员,周边暗处一圈还驻有不少军士。
而他们这一路坐着悬浮车过去的仍能定点感觉到审视和戒备的目光,估计主宅那边的人会更多。
他感慨道:“修文,你家好多人啊……”不过他也是知道周修文家里环境的,以对方的身份或者应该说以对方父亲的身份,家里没这么点排场才是真不合理。估计一会儿还要过好几道验证和检验呢,从前他随父亲去那些军队就职的老朋友家也是差不多的感觉。
这里是那位周统帅的住所,自然得更严格。
周修文愣了下,随即有些无奈道:“确实有点多……不过我都习惯了。”
他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从前父亲身体还好时,一家人在首都那边生活的时候还更夸张,自从回到属星这边来人还少些呢。
比起他在学校那边简单的生活,这里自然就显得沉闷和拘谨许多,他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习惯了那种普通人相对自由的空间。
自从小伙伴会面以来,一直都显得很安静的桓宪环顾了下周宅附近,若有所思地道:“太空了,你们这边。”
若说普通的家庭配备这样的园林倒也没什么。
像是希尔曼家,他家的欧式大花园比这边还要夸张数倍,若是小伙伴几人前去参观一次估计都得被当场震撼到。但是希尔曼家以经商闻名,即便有族人也从军从政,但是希尔曼的父母亲都是以商业为主线,没有什政治上的风险,因此在建造居所的时候就不会考虑这个。
然而对于周修文家而言,这个花园倒显得有些不合适了。
尤其是对周统帅而言略微有些风险。即便对方已然退役,暂且退出了风暴中心,可他手上所掌控的力量并没有少多少,而且对方至今还能影响着军政两方的决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在私密居住场所修建这样一片宽敞半开放式的园林确实显得有些不理智。
这有些不像是那个男人的作风……不像是那位作战英勇,以思虑缜密着称的军部统领会做出的选择。
虽然桓宪并不觉得周元景会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按他的观测来看这边破绽和可供操作的漏洞太多了。若有心人想从这里下手,很容易就能出成效。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位朋友——以自己朋友的立场来说。
周修文已经清楚自己这位小伙伴的身世背景,甚至于他被众人传唱得很恐怖的本领。只听对方这么一说他便听出了话外之意。
这是来自于桓宪的警示,即便他知道自己这一提示可能并没有那么讨喜,但对方却依旧出于对朋的忠诚做出了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