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赵盼儿冷声说道。
说着,赵盼儿从衣袖里拿出欧阳旭送给她的同心佩,声音果决的说道:
“这是你当年送给我的同心佩,想必你一定很想拿回去吧?”
“那五百两黄金我也不要了,但你必须把夜宴图还给我,我才会把同心佩还给你!”
“到时候咱们就算两清了,此后大道通天各走一边,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永不相欠!”
此时的赵盼儿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但脸上却还是一副伤心难过且又决绝的模样。
“盼儿你听我解释啊,我娶高家娘子真的是迫不得已!”
然而赵盼儿直接打断欧阳旭的话,一脸决绝的说道:
“别说了,我不想听,明天这个时间还在这里,你带着夜宴图来跟我交换同心佩!”
说罢,赵盼儿转身就走。
但欧阳旭却不肯放弃,赵盼儿如此地貌美动人,而且两人在一起三年他却连赵盼儿连碰都不让碰,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盼儿,你等等我!”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欧阳旭一路从茶坊追到了街上,搞得赵盼儿烦躁不已。
“欧阳旭!”“赵盼儿面色不善道:”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了!”
“除非你回心转意听我解释,不然今天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欧阳旭却不要脸的说道。
“好,我现在就去高府,有本事你继续跟着我,看你还能不能顺利的娶了高家小姐!”
欧阳旭闻言身体顿时一滞,随后咬牙解释道:
“我知道刚刚那些话,只是你一时的气话而已,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而且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心转意的!”
说完,欧阳旭一路小跑熘了,以他对赵盼儿的了解,这女人真敢跑去高观察家门口闹。
万一赵盼儿真去了,自己怕是真的鸡飞蛋打了。
······
而摆脱了欧阳旭的纠缠,赵盼儿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一路上迈着轻快的步伐,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往侯爵府走去。
然而在经过一座小桥时,突然听人喊道:
“让开让开让开~!”
赵盼儿定眼一看,原来是一行人在这里踢蹴鞠呢。
正好一枚蹴鞠朝她飞来,后面还追着一名男子,心情大好的赵盼儿也是玩心大起。
于是抬脚一踢,然后就尴尬了。
也不知道是太久没踢了技术生疏了,还是那名追着蹴鞠跑来的男子运气不好。
赵盼儿并没踢到蹴鞠,但这一脚就将“蹴球”结结实实踢到了来人的脸上。
这一幕把四周的人都惊到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向赵盼儿,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完蛋了,踢到我们衙内你死定了。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脚显然也出乎了赵盼儿自己的预料,愣了一两秒才回过神来,急忙解释道
“我不是有意的!”赵盼儿一边说着,一边撒腿就跑。
见着周围这些人,簇拥着被她踢到的那家伙一身锦衣,显然是这群人的主子,这么多人她不赶紧跑等着挨揍吗?
她又不傻,万一被他们围住了,可就别想轻易脱身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大不了让林昊这个侯爷摆平。
“衙内你没事吧?”众人呆愣着看着赵盼儿跑掉后,这群下人才想起来这个衙内的状况。
这衙内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京城十二行总行头。
池蟠池衙内,人不算多坏,出了名的人傻钱多。
“没事?”池衙内眼睛一瞪大声嚷嚷道:
“老子往你脸上踢一脚,你试试有事没事?
说话间,池衙内感觉有一股热流顺着鼻子流了出来,伸手一摸了一下。
“血,血,流血了!”池衙内一脸的慌张。
“衙内,我现在就去给你叫郎中!”众人赶紧叽叽喳喳的说道。
擦干鼻子上的血,然后捏着鼻子问道:
“叫个屁的郎中,刚刚踢我的那个小娘子人呢?”
“往那边跑了!”众人一指赵盼儿离去的方向。
“跑了?”池衙内一愣,紧接着大怒道: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去追,今天你们要是不把人给我抓回来,这今儿个的赏钱统统没有了!”
······
与此同时。
欧阳旭回家之后,正在翻箱倒柜的开始寻找夜宴图,却怎么也找不到。
“来人,把德叔给我叫来。”
“是~!”
不一会德叔屁颠屁颠的来到欧阳旭面前。
“见过官人!”德叔卑躬屈膝道:“不知官人急着叫老奴过来有何吩咐?”
欧阳旭皱眉问道:“我问你,那幅夜宴图呢?”
“什么夜宴图?”德叔心中一惊,故作不知道。
欧阳旭不耐烦的说道:“就是我从赵盼儿那里拿的那幅画!”
“这个,这个老双不清楚啊!”德叔眼珠了乱转道。
“说实话!”欧阳旭脸色一沉,两人主仆这么多年,他一看德叔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在撒谎。
“啪啪啪!”德叔闻言,知道瞒不住了,二话不说先是勐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然后才回答道:
“老奴有罪,老奴把那幅画,放在了给柯相的寿礼里给送出去了!”
“谁让你把夜宴图放里面的?”欧阳旭心中一怒,陡然提高了音量。
“柯相是官人的坐师,又是当朝宰相,他过大寿咱们自然得送一份大礼!”此时德叔一副忠心耿耿,全都是为了欧阳旭着想的模样说道:
“可咱们又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老奴便直作手张把那幅夜复图当成寿礼给送出去了!”
简直蠢得不可救药啊!欧阳旭心中哀叹,随后气急抬脚就踹在了德叔身上道:
“混账,你不知道那幅画是盼儿的吗?她现在找我来要画来了,你让我拿什么还给人家?”
欧阳旭都快被气炸了,这老家伙仗着自己资历老,什么事都自作主张,有时候甚至对他的话也阳奉阴违。
先前自己让他去稳住赵盼儿,结果这老王八蛋自作主张把赵盼儿给惹急了,人都跑到京城里来了。
现在又自作主张的把夜宴图送给了柯相公,这让他明天拿什么跟赵盼儿交换同心佩?
这一刻欧阳旭弄死他的心都有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德叔这个老家伙这么跋扈。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德叔嘴上这么说着,不过心里却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反而还觉得赵盼儿这女人小题大做翻脸无情,不就是拿赵盼儿一幅画吗?
以前又不是没拿过,至于上门讨要吗?
这时有人禀报道:“公子,高小姐来了!”
“我知道了!”欧阳旭答应一声,随即冷冷地对德叔道:
“赵盼儿让我明天用夜宴图,去跟她交换同心佩,你知道同心佩对我的重要性!”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论偷也好抢也罢,要不就把同心佩给我拿到手,要不就把夜宴图给我找回来。”
“听到了没有?”欧阳旭冷声道。
“老奴遵命!”
“去吧!”欧阳旭摆摆手,下一秒原本一脸阴冷的表情,瞬间就转换成温和的笑容,大步的走出去迎接高小姐去了。
······
“别跑!”
“站住~!”
另一边,池衙内带着一群下人正在追逐赵盼儿,一直追到了靖安候府大门口。
“衙内,那女人跑进了靖安候府,咱们还追吗?”
小胖子张三弱弱的问道。
“你说呢?”衙内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瞪了张三一眼,他虽然嚣张跋扈,但也不是傻子,那侯爵府是他一介商贾能随便闯的吗?
不要命了?
只是就这么放弃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看那女子的穿着打扮,身边也没有个使女丫鬟,似乎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千金,我估计她也就是个侯府的一名婢女罢了!”
说着,池衙内对几人吩咐道:
“你们几个在这里给我守着,她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把她给绑了来见我。”
“我就不信她不出来了!”池衙内狠声说道。
“那要万一真不出来呢?”张三傻傻地问道。
“不出来你们就给我等一辈子!”池衙内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衙内你干嘛去?”
“我去找张好好姑娘寻求安慰!”
······
皇城司。
此时身为阜城司指挥使的雷敬,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他想不通,顾千帆怎么跟萧钦言扯上了关系。
居然让萧钦言那个平日里,万事不沾身的老狐狸帮他强出头,而且一出手就灭了郑青田。
当然,郑青田的死活雷敬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自己收了郑青田二十万贯钱,会不会被萧钦言给捅到官家面前。
“司公!”这时身为雷敬心腹的于中全义愤填膺道:“这二人行踪诡异,下官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整死他们。”
“啪!”
闻言,雷敬反手一巴掌,直接扇在了于中全的脸上,随后狠厉的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放不下跟顾子帆的那点私人恩怨?”
“再说那萧使相,是你能随随便便查的?”
现在雷敬看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是这家伙进言,让自己收了郑青田二十万贯钱的,这才让自己有了今日的灾祸。
当时雷敬也是琢磨,这顾干帆虽然办事得力,但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而皇城司最不缺的,就是顾千帆这种办事得力的人。
关键是顾千帆并无后台,而且所以有人愿意花二十万贯钱,买下顾千帆的人头,雷敬也乐得笑纳。
可是现在,雷敬肠子都悔青了。
你说你顾千帆,有后台而且后台还这么硬,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要是早说你是萧钦言的人,他雷敬会为了区区二十万贯就把你给卖了吗?
“司公息怒,那萧钦言就算是未来宰相,但他也绝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顾千帆就得罪您老人家的。
随后于中全笃定地说道:
卑职断定,郑青田的请罪书里,绝对不会有您的名字。”
“但愿吧!”雷敬口中喃喃自语说道。
只是他觉得萧钦言,应该不会为了一个顾千帆跟自己撕破脸。
毕竟二十万贯钱虽然不少,但官家也不会为了这点事就杀了自己,顶多也就是丢了皇城司指挥使的差事罢了。
但只要自己不死,就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到时候自己跟萧钦言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他感觉萧钦言不会如此不智,但心里却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司公,官家召见!”这时又有人来报。
雷敬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随后说道:
“我知道了!”
不过一刻钟,雷敬怀着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勤政殿。
刚一走进勤政殿,雷敬目光一凝,就见到林昊也在,心中奇怪怎么靖安候也在?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急忙向官家行礼道:
“雷敬见过官家,官家万岁万万岁~!”
“啪!”
雷敬话还没说完,就被官家把一份奏折甩在了他脸上,紧接着就听官家怒道:
“雷敬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勾结地方官吏私开港口违禁走私。”
“东窗事发后居然还丧心病狂的灭了杨知远满门。”
“好你个雷敬,你可知罪?”
雷敬闻言,脸色顿时吓得惨白,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高呼道:
“官家冤枉啊,老奴冤枉~!”
的确,雷敬确实冤枉,他收了郑青田二十万贯钱不假,但走私一事和灭杀杨知远满门的事情,可跟他雷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啊。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收了郑青田二十万贯钱是事实吧,郑青田灭了杨知远满门是事实吧!那就别想脱得了干系。
只是雷敬此时恨极了萧钦言,他这是要置本司公于死地啊?
宋真宗大声怒斥道:
“人证物证俱在,你说说哪里冤枉你了?”
“官家,这分明是萧钦言栽赃嫁祸!”雷敬赶紧说道:
“老奴承认,老奴贪心收了郑青田二十万贯钱不假,但是不法走私和灭杀杨知远一桉可真的跟老奴没有关系啊!”
“还请官家明察啊!”说着雷敬勐地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头。
然而赵恒闻言愣了愣,明明参奏雷敬的是靖安候,你怎么扯到萧钦言身上去了?
于是赵恒脱口而出道:“等等,怎么还有萧相公的事?”
雷敬闻言顿时也愣了,听官家这意思,难道不是萧钦言上的折子?
那又是谁跟自己过不去呢?
这时雷敬暗暗瞥了一眼,正站在一旁眼观皇皇观心的林昊,难道是靖安候举报的自己?
“启禀官家,萧相公的折子到了!”
正在这时一名宦官拿着一道折子,送到了赵恒的面前,随后赵恒打开仔细一看。
正是萧钦言举报雷敬贪赃枉法,和郑青田勾结走私的折子,同时还附带着郑青田的认罪书。
“啪!”
宋真宗看完勐地一拍桌子怒道:
“本来靖安候说你贪赃枉法,勾结地方官吏联还有些疑虑,但现在就连萧相公都上了折子参你。”
“还有你那同党郑青田也已经供认不讳,你还有何话说?”
宋真宗说完,也懒得听雷敬解释,直接挥了挥手道:
“压下去,交给皇城司审问,朕倒要看看雷敬这些年,到底背着朕干了多少不法的勾当。”
其实宋真宗生这么大的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些年雷敬掌管皇城司,交给他办的事总是办事不力,而且几乎每天都会被那些文官清流参奏。
正所谓三人成虎,文官清流为何参他,宋真宗觉得历代皇城司指挥使,被那些文官清流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并不往心里去。
但是现在连林昊这种勋贵,也开始参他的不法之事,满朝文武已经容不下雷敬的情况下,赵恒心中想着,这黑手套似乎也是时候换一换了。
看了一眼如同死狗一样的雷敬,又看了眼器宇轩昂的林昊,于是想了想说道:
“林爱卿,这一次钱塘之行你居功至伟,不仅告破了皇后谶言一桉,还顺手破获了郑青田雷敬等人不法走私,朕对你的办事能力很满意!”
说到这里宋真宗顿了一下还是说道:
“从今天起,皇城司指挥使一职朕就交给你了!”
林昊回来告诉宋真宗,夜宴图已经被他亲手给销毁了,皇后一事纯属市井谣言。
这不由得让赵恒龙颜大悦,对林昊更加看重,思虑过后还是决定将皇城司交给林昊、
只是心中有些犹豫,是不是该让林昊交出奋武营的指挥权。
“臣领命!”林昊一本正经道。
见林昊没有丝毫异常情绪,赵恒心里对林昊非常满意。
“嗯,不要让朕失望~!”赵恒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的,不过一直患有头疾的他,头疼病又犯了,一时间头痛欲裂:
“好了,你退下吧~!”
林昊见状目光一闪,他知道赵恒一直患有头疾,随后嘴角露出笑意,甚至带着献媚说道:
“官家,臣有一个物,或许能治好官家的头疾!”
“哦~,是何物?”一听林昊说,有东西能治疗他的头疾,赵恒顿时眼前一亮。
他这头疾已经很多年了,平时不犯病的时候还好,但每次疼起来的时候,赵恒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么多年以来赵恒试过各种偏方,换过无数御医,但就是治不好他这头疾。
也就是道家几位仙师,炼制的金丹能稍稍缓解他的痛楚,这也是赵恒为何如此崇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