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陈校尉说的地方易守难攻,那么咱先探探南家园的情况,不管救不救的下来,就去那儿先安顿下来,休整!”洪连朔沉静的双眸看着他们拍板决定道,这老弱残兵必须休养,拼着一口气到现在,能撑下来实在不容易。
“洪娘子,您咋还叫俺校尉啊!”陈中原不好意思地说道,蟹青色的脸颊微微泛红,在她面前可当不得校尉,“俺几斤几两重俺自己知道,这校尉吓唬吓唬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还行,其实就是虾兵蟹将而已。”
“怎么了?这以后的日常训练还得交给你。”洪连朔眸光清明的看着他说道,“先按现有的军职管着吧!”
主要她到现在对这个世界没有清晰完整的认知。
土着见识有限,学识更谈不上,
只能按原有的按部就班!
“这没问题。”陈中原忙点头答应道,感激地看着她说道,“重担都压在洪娘子身上了。”
“什么意思?”四喜满脸疑惑地看着陈中原问道。
“咱们只是按平日里的操练就可以了,可这吃喝拉撒才是大头,吃不饱你躺着都没力气。”陈中原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别看现在热,这很快天冷了,咱们总不能还穿这,冻死了。”
“啊!”四喜挠挠头犯难道,“这也太难了吧!”
“是啊!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陈中原瞪着铜铃眼看着他们说道,“养军队,甚至是府兵没有银子可不行。以为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粮草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哪有那么容易啊!”
洪连朔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眼眸仿佛雪后初霁的春光,又如流淌在细沙上晶莹的皎月:看来他们还没有那么单纯到以为天上会掉馅儿饼,要什么有什么?
“好了,休息一会儿”洪连朔眸光温柔地看着他们笑道。
“你们睡会儿,俺给你们放哨。”陈中原铜铃般的大眼睛戒备地看着四周道,看着参天古木道,“这爬到树上看得远。”
“俺上去。”有机灵的小家伙蹭蹭地爬到树上,高高的坐在树杈上,炯炯哟神的大眼睛盯着山下的方向。
其他人也没闲着,拿着捡来的树枝,开始搭窝棚,怎么着也得有个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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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锤带着人搭窝棚,洪连朔则带上四喜和江水生两人,背着弓箭、大刀,拿上枪头消失在密林中。
洪连朔他们疾步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南家园范围内。
对于南家园四喜他们非常熟悉,因为城里达官贵人的城郊的庄子都在这一片。
一路上侦查胡兵的布防,结果并没有遇到驻扎的胡兵,只是碰上了零星的哨兵。
大片、大片的一望无际的农田夏收已经完毕了。
此时无人种秋,任由野草疯长,让洪连朔看着着实心疼。
洪连朔他们三人趴在地上,野草正好将他们给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此地开阔,这玩意儿想躲避都不能,而从城里被押送来的战俘与百姓被五花大绑的捆绑着,就这么扔在农田里,任由太阳暴晒,如牛羊似的被人看管着。
这些人中有穿着军服的,更多的是百姓,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大部分是青壮年。
女人和孩子不多,却也个个骨瘦如柴,风一吹就倒了。
青壮年没了,还怎么反抗,女人就如生产资料似的,用来传宗接代的。
此时他们被毒日炙烤着蔫了吧唧,暮气沉沉,绝望弥漫在他们身上。
不远处的树荫下,一队队的胡兵,脱掉上衣,光着膀子,汗津津的油汪汪的。
篝火燃着,被炙烤的野味儿金灿灿的,油脂滴在火上,红色的火焰窜的老高,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如此近的距离,但凡有些风吹草动,胡兵立马抄起刀子挥去。
而放在身旁的弓箭,箭壶里的箭矢满满当当的,目测之下正好在射程范围之内。
这种庆幸想跑都跑不掉。
野味儿烤好了,他们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说说笑笑的,嗓门大的如打雷。
“这要救他们恐怕不太好救。”四喜压低声音说道,“不说夷狄的骁勇善战,看咱们的人给晒蔫吧了,还有力气吗?真要打起来,咱们毫无招架之力。”
“话不能这么说?”洪连朔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战俘和百姓小声地说道,“对生的渴望超越一切。这爆发力不容小觑。”
“我现在反而担心,就这些守兵吗?”洪连朔微微眯起眼睛道。
“会不会其他守兵藏在庄子里。”江水生压低声线道,“看这些守兵的穿着,不像是有地位的。”
“你咋看出来的?”四喜疑惑地问道。
“衣服很普通,兽皮做的,没有硕大的金耳环。”江水生头也不抬地说道,“想也知道,职位高的,怎么可能在外面,风吹日晒的。”
“对哦!”四喜明了的点点头道,“看来不管是中原还是夷狄,这人都分着高低贵贱。”
“才知道啊!”江水生轻哼一声小声地说道,看了看身边的洪娘子道,“这人咱们不好救啊!”紧接着又道,“对方不知道有多少兵马看守,这一带地势平坦宽阔,适合骑兵,拍马就赶到了,对付手无寸铁的他们……”
言外之意也太容易了,增加他们救援的难度。
“咱们不能像出城一样,让陈校尉大摇大摆的带出去。”四喜轻松地说道。
话落就看见江水生那如看傻子的眼神,“俺说你能不能别说话。人被押送到这儿了,还想押到哪儿?”
“咋了?俺说错了?”四喜懵懂眼神看着他问道。
“这就是目的地。”江水生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又道,“咱们不会夷狄话,一开口就暴露了。”
“哦!”四喜明白过来,忽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轻声道,“他们的语言咱不会学吗?”
江水生闭了闭眼,到今儿怎么才知道,这家伙如此的天真啊!“你现在学时间上来得及吗?况且谁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