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与铁扇计划好,便带着敖娜、敖雁坐上白牛,腾云驾雾,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跨海翻山,来到了西梁女儿国。
城门口,所列之人,皆是妇孺,没有一个男子。
“真是个女子国度。”敖娜惊奇不已,问道,“这里的女人怎么繁衍?”
“有外来男子过来,就捉了去,当人种用。”玉烟说道,“另一个方法是···看见那条贯穿国都内外的河道了吗?”
敖娜放眼望去,只见河水清晰见底,未有一点鱼虾,倒也觉得有点奇怪:“见到了,这河水有什么讲究?”
“这河名为子母河,喝一口,无论雌雄,不分公母,腹中皆是胎气诞,也就是会怀孕。”玉烟笑嘿嘿的说道,“所以,这条河内没有生灵,也没有河伯、水神驻守。”
“这里离谱?”敖雁看那河水平平淡淡,也就清澈了些,没有半点神异,可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功效。
“女儿国便是以此建立。”玉烟继续卖弄学识,“一旦喝了这水,珠胎暗结,寻常的手段是没办法将胎儿给化去,世上唯有两种方法可以洗练掉胎气。”
敖雁问道:“那两种?”
“第一种,便是修达混元,万物混元如一,这水自然就是普通之水,没有功效。”玉烟侃侃而谈。
“另一种呢?”敖娜、敖雁苦笑,混元对她们可远着呢!
“万物相生相克,有子母河,这附近自然有落胎之水。”
玉烟说出了第二种方法,“听说在解阳山上有一个破儿洞,洞中有一口落胎泉,喝一口泉水,就可以解除误引下子母河水而诞出的胎气。”
“你们小心点,别喝水就行,不然挺着个大肚子回去,就不好了。”
敖娜、敖雁面面相觑,都有些难为情,没想到这三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奇葩的地方。
铁扇补充道:“在这地界,一般的妖魔也不敢过来,毕竟这国内的女子可不管是人是妖,只要是个男的,都会捉去当人种。”
子母河水虽然能够让此地女子无性而衍,但凡俗女子不是天上仙子,身有欲望,难以自抑。
敢来这里的妖魔,多半为雌。
“要不我们弄点子母河与落胎泉回去?”敖雁提议道,“这么神奇的水,想必有些作用。”
“不要动歪心思,这方便,在这女儿国也就罢了,若是带出外界,使得外界女子无男亦可诞女,该造就多少伦理事?扯出多少荒唐言?”玉烟虽然贪玩,但一些大道理,还是知晓,并恪守于本心,不敢有丝毫逾越。
敖雁讪讪一笑,熄了内心那份偷偷带走一些的想法。
不过,铁扇却是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黄葫芦,到河边,尧了半葫芦子母河之水。
“铁扇,你怎么?”玉烟不解。
“不是带出去,是之后有用。”
铁扇笑道,“我们不知那蝎子精的手段,只知晓她有一种毒,为色邪之根,可扎得如来疼。有了这子母河水,倒是可以阴了她。”
她们为女子,何必光明正大?
用小手段亦是可以。
玉烟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到了铁扇的想法,笑道:“那蝎子精若是中招,实力必然大降,我等对付起来也更有把握。”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寻找那蝎子精的住所。
西游一书中,对蝎子精住所的方位描述,只在女儿国西北方向,且那还是五百年后,如今乃是五百年前。
何况书中之事,不可全信。
故此,四人一牛寻找起来,亦是麻烦。
“哎,没想到找个蝎子竟然这么麻烦,要是我们可以有大王那般本事,不去土地庙,也可以叫唤出土地变好了。”玉烟埋怨道。
“我们又没有那叫天天灵,唤地地应的本事,只能慢慢找了。”铁扇摇着芭蕉扇,给自己扇风,悠悠说道,“不过此地的风景倒也不错。”
四人乘坐在牛背之上,在西梁女国外四五十里的山林之中游走着,倒也怡然自得。
唯有那头老牛苦,不晓得上辈子犯了什么孽,竟然要陪背上的那四个姑奶奶在山林之中瞎晃悠···在花果山吃草多好?
“你们看,前面有两个少女在附近的山泉中打水。”敖娜眼尖,看见了两个彩衣绣服,丫髻两鬏的少女。
“走,我们过去问问。”
玉烟下了牛,铁扇牵着牛,敖娜、敖雁两女则是继续坐在牛背上。
“两位姐姐,还请留步。”玉烟说着好话,“我等是游行的旅人,路过此山林,迷了路,不知此地是何处?”
其中一丫鬟打量着玉烟,视线又越过,落到铁扇等人身上,诧异道:“乘牛出行?倒也风趣。此地名曰毒敌山,往东南三五十里,便是女儿国。”
“三五十里?这路却是长。”玉烟面色一苦,拉着其中一丫鬟的胳膊,恳求道,“姐姐,落日将近,可否带我们去你家借助一晚?”
“这······”那丫鬟眉头一皱,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道,“恐是不行。我家大王脾气不好,不喜外人。若你们是男子,倒是可风流一晚,只是要泄尽元阳罢了。可你们偏偏都是女儿身,我家大王说不得要宰了你们,做人肉馍馍。”
“无妨,无妨,我们乃是从东胜神洲而来的旅人,身上带着些许货物,说不得可以与你家大王做个交易。”玉烟满不在乎。
“东胜神洲?”
“莫不是从花果山而来?”
“我家大王对那方地界的孙悟空可是崇拜得很,恨不得投怀送抱,只是不敢离开这女儿国附近。”
两个丫鬟好似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好似有说不完的欢快。
人的名,树的影。
孙悟空在妖怪中的名声,别提有多好了,甚至不少妖怪都打算放弃家业,去投奔花果山。
“几位随我们去洞府吧。”
两丫鬟察觉到天色近昏,带着四人一牛越过山林小道,来到了一处洞府前,见一壁厢,青石光明,却似个屏风模样。
两丫鬟在前方带路,铁扇牵着牛,身后跟着玉烟、敖娜、敖雁,一同转过石屏,石屏后有两扇石门,门上有六个大字,乃是“毒敌山琵琶洞”。
进入洞府,内里别有洞天。
不见一点星光、月光照入,只是点起烛火,些许光亮,便可照亮洞中天地,着实非凡。
且洞内有楼阁、有庭院,全然一副人家,不似禽兽之窝。
敖娜看了有些羞愧——在她那界,孙明未诞之前,魂兽即便修炼成凶兽,亦是不知建筑,不知礼仪。
而这里的妖怪,即便凶神恶煞,也要做个人类模样,舍弃野蛮兽躯。
“几位在在迎客亭中等候,我俩将打来的水倒入灶房中的水缸内,再与我家大王汇报。”
“我们是客,自是客随主便。”
玉烟、铁扇谦卑。
待到两丫鬟离去,敖娜忍不住问道:“你们说话,怎么听上去有点文绉绉?”
“没办法,花果山外,大多如此。”玉烟耸了耸肩,“你们习惯就好,而且我们说的也不算文绉,顶多是精炼了些,算起来还是白话。”
厢房内,一女子正绣着花,却见二丫鬟进来,汇报道:“大王,我们今个打水,遇到从东胜神洲而来的四个女娃,共乘一头白牛,说是旅人,见天色将晚,想要在我等这里借宿一晚,又怕大王怪罪,言说可以交易。”
“东胜神洲而来?”女子惊讶,“那里多的是敬天礼地之能人异士,更有花果山仙山,乃是大地之根脉,那花果山的猴王更是不凡,我却是想要见上一面,但奈何无缘去往。”
她在灵山听如来佛祖念经,被如来推开,就扎了他一下。
如来被她扎疼了,命金刚来拿她,拿不住,被她躲到了这女儿国地界,防得住那出家之人,可惜也不敢再出去。
金刚虽非她敌手,可三界三教一家亲,自己若是出去了,金刚请天庭的昴日星官来,她的色邪之毒恰好被其克制,如之奈何?
想到这儿,女子出了厢房,找到了玉烟等人。
“你们是从东胜神洲而来的旅人?”
“正是。”玉烟点头应是。
见一位少女回应,女子有点诧异,随后想到了什么,笑道:“想来也是修行的人家,不知是何成精?”
玉烟:“狐狸。”
铁扇:“罗刹鬼。”
敖雁、敖娜:“龙。”
女子微微点头,一双狭凤眼打量着敖娜、敖雁,古怪道:“二位应是真龙,怎么也离开了海域?莫不是贪玩?还是说要去那子母河当龙神?”
玉烟挡在两女跟前,道:“大王说笑了,她们二者还未成年,自然是随我们增加见识,待日后长成,自有封赏。”
“倒也幸运。”女子眼中多了些妒忌,“四海龙属,长成之后,便可被天庭封赏,当一个河伯、水神,又或者去菩萨、真仙那儿做个侍女、护法,只要兢兢业业,便是不堕轮回,哪像我等凡俗妖,没有前程,只能浑浑噩噩,吃人度日。”
玉烟笑道:“大王莫要自谦,以你的美貌和本事,找个如意郎君,亦可逍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