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唐周对着稻草人一拜,崔渔镇压在东皇钟内的金乌真身上无数的尸斑开始迅速出现,转眼间就要弥漫整个金乌的尸体。
那尸斑来的如此迅猛,就算是东皇钟也无法阻隔。
当然了,如果崔渔想的话,可以操控自家十丈混沌,将那尸祖的气息给阻隔在混沌之外,可是崔渔没有这么做。
他觉得尸祖的力量忽然暴涨,必须要给对方一个宣泄的机会,如果这能量不宣泄到东皇太一的尸身上,怕是也要宣泄到别人的身上。
比如说---自己。
崔渔体内神力流转,将无数的神力尽数转化为小世界内需要的特殊先天物质,填补着小世界内的空缺。
尸祖的力量袭击迅猛,但是崔渔施展神通的速度也很快。再多的尸斑,也跟不上崔渔转化的速度。
“成了!”唐周拜了拜之后,眼神中露出一抹喜色。
听闻唐周的话,崔渔眼神中并没有露出喜色,而是谨慎的道:“现在还只是第一次祭拜,能不能继续拜下去,才是重中之重。”
崔渔的话唐周深以为然。
二人在水府内谈玄论道,讨论未来之大计。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每一次祭拜之后,崔渔发觉到,那尸祖席卷而来的力量凶猛了数倍、十数倍的暴涨,要不是他现在还有一念开天宣泄神力,只怕现在已经被那浩荡神力给撑爆了。
终于到了第三日,正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伴随着唐周拜下,稻草人上一股紫色气机流转,多了一道莫名的人影。
正是周天子的七魄之一。
“成了!你这钉头七箭书果然是厉害,就连周天子的天子龙气都能破开!”唐周看着稻草人上被摄取来的神魂,惊喜的凑上前去打量。
然而此时崔渔却没有顾得上高兴,冥冥之中自家的梦中世界忽然异动,恍惚之中崔渔的意识被拉入了梦中世界。
同样的水府,同样的祭坛。
同样的自己和同样的唐周。
甚至于唐周在祭坛上不断欢喜的大笑,那张笑脸也看的清清楚楚,分毫也不差。
崔渔此时似乎是陷入梦境,以第三人的视角看着场中的一切,然而伴随着时间流逝,三个呼吸过后,忽然一张兽爪从天外降临,那兽爪撕裂空间,从空间之中探出来,伴随着浩荡威严传遍方圆千里:“大胆逆贼,竟然敢谋害孤王,其罪当诛!”
兽爪落下,镇压时空。
崔渔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和唐周没有来得及反应,面对着那兽爪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直接被拍成了齑粉。
方圆十里,留下一个十丈深的大坑。
而周天子的七魄之一也被那兽爪收走。
“轰~”
然后就是梦境破碎,崔渔回到现实,看着祭坛上的唐周,再回想一下之前的梦境,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妙的念头:“不好!快跑!”
崔渔逃跑的时候,还没忘记冲上祭坛,将封印着周天子魂魄的稻草人收走。
同时施展造物术,一个假的稻草人以及周天子的七魄塑造出来,然后崔渔直接一把夺过唐周手中的稻草人,扔入了自己的袖里乾坤内。
周天子那等大神通者,可不是寻常修士能比,眼下暗算周天子,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一旦消息暴露出去,被周天子察觉到,周天子有了防备,那大周朝能人异士无数,再想利用钉头七箭书暗算周天子近乎于不可能。
所以眼下这周天子的魂魄必须要保存好。
“怎么了?”
唐周看着惊慌失措的崔渔,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个不妙的预感。
然而崔渔没有理会,直接发动水遁,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晌和汝楠的身边,袖里乾坤撑开将二人收了进去。
那边的淮水水神正陪着二人说话,看到忽然出现的崔渔,以及崔渔的动作,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跑!”面对淮水水神懵逼的目光,崔渔二话不说直接就喊了一嗓子。
淮水水神倒是一个妙人,闻言二话不说真灵已经远遁千里之外。
他虽然不知道崔渔的修为境界,但当初崔渔爆发出的金乌一击覆灭鲁国,他可是亲眼所见。
能叫崔渔如此毛骨悚然的喊一嗓子跑,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可见事情必然已经到了危机时刻。
淮水水神想都不想直接跑了。
反倒是唐周,此时着急忙慌的追出来:“我说你小子搞什么鬼?才拜来周天子的一个七魄之一,你怎么就抢着稻草人跑了。”
唐周絮絮叨叨的出现在崔渔身前。
“跑!!!”崔渔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下一刻直接催动遁术,想要离开河道。
唐周也不是傻子,看到崔渔的表情,顿时心头一寒。他和崔渔相识这么久,哪里还不知道崔渔的本事?能叫崔渔如此发疯的的摸样,必定是难以言述的大危机。
唐周想要施展遁术逃走,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甚至于遁入水中的崔渔,此时也被一股莫名庞大的力量从水中‘挤’出来,然后一股庞大的气息降临,甚至于刹那间冻结了崔渔的思维,耳畔隐约中传来一句:“大胆蝼蚁,也敢冒犯天威,其罪当诛。”
“这手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根本就没有机会!一点机会都没有!”崔渔脑子里闪烁这道念头,然后下意识祭出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然后崔渔就是眼前一黑,天地万物都似乎远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渔恢复了精神,脑子里恢复了一丝丝清明,却发现自己的眼睛睁不开。
然后运转体内的神力,灌注到眼睛上,崔渔的眼睛逐渐被神力撑开,然后崔渔看向自己的身躯,想要爬起来,却扭扭曲曲东倒西歪。
崔渔发现自家的视线也变了,变得极其狭窄,似乎只能看到三十度的角落。
然后崔渔用眼睛看向自家身躯,整个人不由得愣住,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张‘纸片’,纸片上深深的刻印着一截兽爪的指甲形状。
“没有死!我有先天金身,他当然拍不死我。只是我的先天内金身虽然保下了我的性命,但却也遭受了重创。”崔渔看着自家此时犹如一张纸片一样,踉跄着站起身,不断的东倒西歪站立不稳,连忙施展神力灌注到先天金身上。
可是先天金身上的指甲印似乎蕴含着一种霸道的法则之力,压制着先天金身的运转,镇压住崔渔流转的神力。
“这是我有史以来面对最大的危机,就算我有如此手段,可是依旧犹如蝼蚁。”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惊惧。
他以为自己足够强了,可是面对着那从天而降的兽爪,依旧是毫无反抗之力。
无关乎神通,这是崔渔修为境界决定的,他的元神太弱,根本就无法面对那庞大的威压。
神血无法修复金身,好在崔渔的体内还有盘古血脉,伴随着盘古血脉的流转,先天金身在一点点的扭曲恢复,整个人恢复了正常。
足足用了三个时辰,崔渔才终于恢复了本来面目,大口喘着粗气的坐在废墟中,看着依旧浑浊的河水,鱼虾已经死绝。
崔渔看着自己的先天金身,虽然内金身依旧,但是颜色却暗淡了许多。
“那是什么力量?”崔渔心有余悸的吸了一口气。
他只是被那爪子的指尖无意间刮到而已,就已经差点要了老命,这要是被对方拍中正中心,承受正中央的力量,只怕是先天金身也得凉凉。
“那是‘天’的力量!准确来说,只是天的梦中呓语,似乎是睡梦中的人被苍蝇惊扰到,无意间拍出的一巴掌而已。这是天的第二重意识,不过依旧尚未苏醒!”蚩尤的声音在崔渔耳畔响起,心有余悸的从影子里爬出来。
“他娘的,这世界太危险了!这一击怕是已经达到了圣人的境界。”崔渔有一种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蚩尤闻言面色严肃:“你太不冷静了,竟然敢去招惹天道,一旦天道真的苏醒,你必死无疑。”
“谁能想到不过是暗算了周天子而已,竟然惊动了天道的第二重意识。”崔渔没好气的道。
一边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爬起身招呼:“我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呢?我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呢?”
“你觉得你炼制的那个粗糙品,能抗住苍天的一巴掌吗?当然,要不是关键时刻有都天神煞大阵替你挡了一下,只怕是你现在远比纸片人更严重。”蚩尤回了句。
崔渔面色难看下来,别看他现在看似完好无损,但是身躯内却乱糟糟的一片,无数的金黄色丝线粘连在一起,乱成了一团糟。
要不是有盘古血脉可以化解那烙印在金身上的指甲印,只怕自己此时就要保持纸片人的形态了。
“苍天啊!不过是第二重意识,竟然也如此恐怖,不晓得真正的天道苏醒,会有何等可怕的力量。”崔渔眼神中满是惊悚。
“洪荒众圣都翻车了,更何况是你?就连教祖鸿钧都陨落在天道的手中,你拿什么去对抗天道?你身上现在的所有一切,都不过是那些失败者的手段、力量罢了,面对真正的天道,你的最终结果不会有任何不同,你将会和那些圣人一样,被天道埋葬。”蚩尤看向崔渔,声音中充满了严肃。
“未来你千万不能再施展超越你本身的力量了,就连洪荒的力量,你也全部都隐去吧。万一天道意识比洪荒中的那些老祖先一步复苏,到时候洪荒布局毁于一旦不说,你孤身一人面对天道怒火也唯有死路一条。天道的指甲印烙印在你的身上,等同于标记了你,你如果再惹出大动静被天道查知,会有多大的麻烦你自己想一想吧。”
崔渔面色难看了下来,自己肉身虽然恢复了正常摸样,但是烙印在身躯上的指爪印记却犹如纹身一样,烙印在了他的身上。
不是说他的盘古血脉不行,而是他的盘古血脉太弱小了,现在还要梳理紊乱的身躯经脉,修复五脏六腑,哪里还有时间去理会身上的烙印?
崔渔的经脉粘连一起乱成一团乱麻,就连五脏六腑此时也尽数都成为了一瓣一瓣的碎片,失去了功能。
而且因为天道之力的渗透,依靠崔渔的自身神通修复,根本就做不到。
不论是起死回生也好,还是生死人肉白骨也罢,都一点用处都没有。神通的力量面对着天道的力量,就像是泡沫遇见了钢铁。
唯有依靠着体内的盘古血脉慢慢的去滋润,崔渔才会有一线机会。
崔渔的眼神中露出一抹难堪:“他娘的,不能调动强大的力量我还怎么混社会?”
“还有,我被天道之力镇压之前,忽然间做的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崔渔心头一动,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分明是预知未来啊!
这神通有点意思。
看着乱糟糟的经脉和肉身,崔渔催动神通:“肉白骨!”
他想要修复身躯,但是却见神通力量落下,崔渔的伤痕中有天道残余的力量,竟然将崔渔施展的神通给击溃消散掉。
“不可思议啊!”崔渔吸了一口气:“还真是惹了大麻烦。”
崔渔环顾四周,去看河底,此时四面八方的水流倒灌而来,自己已经被一爪拍入了深处,此地形成了一个湖泊。
“可惜了我的十二诸天神煞大阵。”崔渔嘀咕了句,眼神中满是惋惜。随即整个人忽然激灵,有些头皮发麻:“不对劲啊!如果我的十二诸天神煞大阵破损,那我封印入十二诸天神煞大阵中的诡异怎么办?”
崔渔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是啊!
那十二个诡异呢?
十二祖巫的死后执念会不会趁着都天神煞大阵破损跑出来?
崔渔整个人头皮发麻!
如果叫十二祖巫的执念跑出来,到时候怕是一场苍生大劫。
而这所有的一切因果,十二祖巫执念造下的杀戮、因果业力,全都要算在他崔渔的身上,他崔渔首当其冲,第一个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