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神祈居然这么猛,堂堂长江水神,诡异之中的霸主,竟然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坚持下来,直接被湮灭了下去。
“臣已经将神祈的所有信息,尽数整理归纳,请大王阅览。”周流身为镇诡司的大头领,早就准备好了周天子需要的资料,直接将神祈的资料呈递了上来。
周天子接过资料,仔细的看了许久。
神祈的资料很普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这绝对不像是一个天之骄子该有的资料。
“中人之姿。”
看了资料许久,周天子才缓缓道了句。
确实只是中人之姿,这份资料普普通通,没有丝毫起眼的地方。甚至于扔出一块砖头砸下去,镐京城内比神祈优秀的王室后辈,简直比比皆是。
众位王子王孙,乃至于朝中的众位大臣子嗣,天资才情至少有半数在神祈之上。
但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神祈,竟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在此方世界所有强者眼睁睁的目光中,将近乎于不死不灭的长江水神,直接气化蒸发,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很普通的神祈。”周天子将资料放下,缓缓道了句。
“但就是普普通通的神祈,却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周流眼神中露出一抹颤栗。
那股力量如此恐怖,近乎于不可思议,别说是长江水神,周流觉得就算是换了任何一位强者去了,也要直接跪下。
“神祈一直都活在朝廷的眼皮底下,此等人物往日里根本就不配进入孤王的眼中,可谁知就是如此普通的人物,却打乱了孤王的计划。”周天子眯起眼睛:“此人在镐京城内一直都很普通,唯有去了两界山后,忽然失去了踪迹,然后前些日子进入镐京城内各大家族视线。你去派人前往两界山,仔细调查一番神祈的线索,或许能找到几分神祈爆发出如此强大力量的线索。”
“大王……”周流一双眼睛看着周天子,略作犹豫道:“臣斗胆多嘴一句,神祈爆发出的力量,是否与王室内的先天灵宝有关?”
周天子摇了摇头:“王室内的先天灵宝若能有如此恐怖力量,当年大周朝庭就该是毁灭天地间的所有诡异,而不是敕封正一鬼神盟约。”
周流闻言点点头:“臣觉得,眼下最应该要做的,是神祈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或者说,这种力量他还能爆发几次?有没有什么破绽?”
“越是恐怖的力量,施展出来代价也就越大。他要是能毫无后遗症的连续爆发出如此恐怖力量,怕是已经可以改朝换代了,神家又何必继续如此低调?甘愿受到我大周王朝的压迫?”周天子道了句。
周流觉得周天子说的也没有错,神祈要是能毫无后遗症的爆发如此力量,怎么还会甘心忍气吞声?
他现在只能感慨长江水神倒霉,直接撞在了枪口上。
“只能怪他倒霉。今日之事,换了任何一个人,面对那恐怖的力量都是同样的下场。”周流嘀咕了句。
“不过他虽然不能持续爆发出如此力量,但是却有大用。我大周王室正在探索某处太古神魔遗址,被一尊恐怖的存在挡住了去路,他要是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必定可以相助我大周王室横扫那个阻碍。”周天子眼睛亮了。
只要能将那个阻碍清扫,无数的造化将会落入大周王室手中,成为大周王室的底蕴。
只要能拿到遗迹中的造化,大周王室必定能重新横扫天下,再续接十万八千年的气数。
“你去见见神祈,探探他的底细。”周天子吩咐了句。
周流闻言恭敬的道:“臣遵旨。”
“另外,加封老太君一等‘国夫人’,按照王室二等规格操办。你再代替孤王送去一应物品,也算是聊表心意了。”周天子吩咐周流。
给死人加封罢了,就算是加封的再大又有什么用?死了之后就是一了百了!
周流恭敬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等等!”周天子忽然又喊了句。
周流脚步顿住,转身看向周天子:“大王还有何吩咐?”
“针对神家的动作,暂时停下吧。”周天子吩咐了句。
周流闻言点点头,然后又面色迟疑的看向周天子:“两位王子那里,怕是未必肯遵旨。无心殿下现在全都指望那座金矿还债,以及拿下荣国公府作为进阶筹码,为此布局谋划许久,现在叫他停下,怕是不肯啊。还有无双殿下哪里,无双殿下也是付出了极大的心血……”
周流知道周天子的顾忌,不管神祈因为什么没死,但那股力量的爆发绝对和神祈有关系。在没有搞清楚那股力量的来源之前,针对神家的动作都应该暂时停下来了。
更何况大王还要利用神祈的力量扫荡开古墓内的麻烦,眼下继续针对神家确实是不妥。
但有些事情,有些动作不是想停就能停。
周天子闻言沉默,许久后才道:“你能处理好的,是吗?”
周流闻言苦笑,他能处理个‘der’啊。事关王室内的两位王子,他能处理个什么?
但周天子既然说了,他这个镇诡司的大头领,周天子的左膀右臂又能说什么?
周流退下,周天子站在鹿台上,一双眼看向鲁国方向:“鲁国投靠三江水神,长江水神在我神州大地肆虐,竟然无动于衷坐视不理,死得好啊!长江水神的死,至少为我人族争取了二十年的喘息之机。”
不单单是周天子
此时所有强者都是心中暗自推测,神祈的神通爆发应该有很大的后遗症,否则神家又岂能如此安分守己的忍受大周王室的压迫?
齐国
颜渠一双眼睛看向礼圣人:“先生,您怎么看?”
礼圣人抚摸着胡须,听闻颜渠的话,有些不耐的道:“我正着看,横着看,侧着看,躺着看,就是看不明白。那股力量太强大,长江水神太倒霉,直接撞在了枪口上。如此恐怖的力量,就算是我去了也直接跪,没有第二种结果。”
“崔渔那里???”颜渠试探着问了句。
“长江水神死亡,三江水神三去其一,大齐国的权柄争夺战,也该落下帷幕了。你替我给黄河水神与河伯下帖,明日邀请其来学宫论道,定下齐国归属。希望我能为崔渔拖延一点时间,崔渔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必定有极其难以弥补的后遗症,我只希望他能有喘息的机会。”礼圣人幽幽一叹:“现在人族的压力给到了崔渔,各路诡异不探查清楚崔渔体内的隐秘,爆发出那股恐怖力量的原因,怕是绝不会轻易动手的。”
大荒
猿魔大圣抚摸着冰冷的定海神针,一双眼睛透过白骨长城,似乎是看到了人族镐京内发生的一幕。
“崔渔!崔渔!崔渔!”猿魔大圣一连嘀咕了三句,许久后才吸了一口气:“我本以为他在通天之路已经够秀了,可谁知道竟然还隐藏着如此底牌,简直是苟到了极点。但他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必定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只希望他能在各路鬼神的试探中活下来,扛过劫数。”
大荒中风起云涌,各路强者俱都是陷入了沉默。
那股力量实在是叫人心惊肉跳,不搞清楚力量的来源,众人心中怕是要惊悚到极点,未来绝不敢轻易踏入神州大地内。谁知道除了神祈之外,还会不会有人再爆发出那股恐怖到极致的力量?
大家都不想死!
所有人也全都不想赌。
而处于众人议论中心的崔渔,正划动小船不紧不慢的在江河上行走着。
“不知道爆发出这股力量,会不会叫大周朝忌惮,从而改变神家的处境。”崔渔坐在船头,心中万千思绪在流转,眼神中充满了凝重。
然而崔渔没有走多久,忽然就听远处传来一道山歌声,嘹亮的歌声在群山间不断回荡。
山歌豪迈,听起来叫人心中不由荡漾起一股难以言述的激情。
崔渔听到那山歌,心头一凛,划船的动作顿住。
此时此刻,前方出现诡异的山歌,不论怎么听,都不会太过于正常。
崔渔心中提起戒备:“如果那些人当真以为我只能爆发出一次,那可就大错特错,我不但能爆发,而且还能一直爆发出来。不管是谁,只要胆敢挡住我的去路,我都要叫他知晓厉害。”
伴随着远处山歌回荡,一艘乌蒙小船出现在了崔渔的眼帘,山歌越来越嘹亮,而小船也在不断的逼近。
那小船看似在江中心划,但却在冥冥之中挡住了崔渔去路,不论是崔渔向左划还是向右划,崔渔方向来回变动,但是那小船的方向也随之变动。
崔渔干脆不再划动,船只停在江水中央,任凭对方的船只靠近,待双方船只还有丈许即将触碰接近时,小船忽然停下动作,犹如按下了暂停键,任凭水下暗流涌动,但是小船却不动如山。
“老丈为何挡我去路?”崔渔一双眼睛看向披着蓑衣,划动船只的老叟,眼神中露出一抹严肃。
无他,因为眼前之人,他看不出半分端倪。
这就是一个普通人!
普普通通的普通人而已!
但是对方的所作所为,无不显示着对方的不普通。
“我的儿,这才几年不见,你就数典忘祖,不记得你爸爸了?”船夫抬起头,一双眼睛看向崔渔,露出戏谑笑容。
那笑容十分熟悉,但是面孔却又很陌生,崔渔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下一刻崔渔的内心中心猿疯狂吼叫:“心魔真君!此人是心魔真君!”
对方瞒得过别人,但是却瞒不过同为‘天魔’的心猿。
“心魔真君?”崔渔脑子里一阵混沌,随即浮现出了许久许久以前的记忆。
那还是自己盗取万劫金丹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心魔真君就已经是一方大佬,吓得高大升遁逃。然后两界山内至宝出世,自己被人追杀,还是依靠着心魔真君逃过一劫。
那个时候自己是认了心魔真君的这个‘爹’。
可后来心魔真君不是挂了吗?
怎么又忽然复活了?
崔渔见过的所有高手、所有人,都能看出几分深浅,唯有那心魔真君,崔渔是当真看不穿。
“好大儿,莫要发愣,难道当真认不出我了?”斗笠人轻笑,眼神中充满了调笑。
“想不到老祖竟然还活着。”崔渔连忙起手一礼:“见过老祖。”
“什么老祖,我是你爹,你要叫我爹!”心魔真君没好气的道,开口纠正崔渔的错误。
崔渔闻言面色一滞,一双眼睛看向心魔真君,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继续说话,他倒是好奇心魔真君拦住自己想要做什么。
“你我父子许久不见,何不喝两杯?”心魔真君不紧不慢的道。
“老祖,您也是威风凛凛镇压一方的人物,何至于占人口头便宜。”崔渔没好气的道了句,整张脸都拉拉了下来。
听闻崔渔的话,心魔真君面色严肃道:“小子,为父纠正你这句话,一日为爹,终身为爹。既然认了父子,我就是你爹,岂能玩笑?”
崔渔想要骂人,但是面对着深不可测的心魔真君,终究是将骂人的话给咽了回去:“老祖拦我去路,可是有何吩咐?”
“喝酒。”心魔真君道了句。
一边说着,心魔真君指了指船舱内已经摆好的碗碟,一双眼睛看向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笑意:“咱们父子许久未见,为父想要请你喝一杯,你该不会如此不赏脸吧?你该不会是瞧不起为父吧?”
“所有的逆子,可都是要尝试一下父爱如山的滋味的。”心魔真君一双眼睛看向崔渔,眼神中充满了怪异的笑容。
“他妈的,老不羞!”崔渔心中骂了句,然后踏上了乌蒙小船,他倒要看看心魔真君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我敢肯定,你踏上这坐船,绝对会有大收获,你绝不会后悔的。”心魔真君看着走上来的崔渔,笑眯眯的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