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弦月抿了下唇，回望着她那一双清澈倒映这广阔天地的眼睛，少了以往的媚俗、讨好，明明澄澈可见却仿若蒙上了一层雾，疏离、冷淡，教人触碰不得。
“哪个才是真正的你？”慕弦月呢喃出声，人固有两面，可是在她身上，似乎并不仅仅是局限于两面，记忆中的她多变得让人捕捉无能。
“哪个都是我，哪个也不是我。”古桑凝卖了个关子，实在是手举得累了，强制性的将花束塞到他手里，“有劳王爷帮我挑好看的出来。”
慕弦月没有拒绝，手上仿佛有自我意识的挑出了自认为好看的花来。
恍惚间更是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就好似他从前就经历过一般。
到底还有什么是被他所遗忘的？
慕弦月低眸睨着她，认真编织着花环的模样和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合，下意识觉得这个花环就是给他的。
游神间，慕弦月感觉头上有东西压了下来，敛神就见古桑凝笑眯眯的望着他，说道：“真好看。”
“媳……”慕弦月薄唇轻启吐露了一字，进而眉头紧蹙，不语。
古桑凝清楚的捕捉到这个字，装傻充愣的问：“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慕弦月取下了头上的花环拿在手里，脚步略微仓惶的往回来的路走去。
徒留原地的古桑凝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抬脚跟上。
没走几步，前面的慕弦月忽而顿住，下一瞬人就出现在了她跟前，径自将她扑倒在地。
无数破空声响起，入土三分的是密密麻麻的箭矢，但凡迟疑上那么一秒，此刻必然是要被射成筛子。
古桑凝缩在慕弦月身下任由他带动着滚了几圈，第一波攻势去了，慕弦月的动作亦是极快，迅速的翻身将她从地上拉起，转手搂住了她的腰身，轻功一点整个人都窜了出去。
其速度让古桑凝不免有些咂舌，暗自下定决心要把凌波微步练一练。
相较于古桑凝的没心没肺，慕弦月耳聪目明的察觉到林中的异响，身形猛然在半空中拉住，快步急退出几米远。
在他的前面有着一瞬间扑空了的无数支箭矢。
后面的弓箭手也追了上来，四面八方涌出了大量的人马，将他们两人团团包围在里面，刀剑相向却远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慕弦月松开了怀中的人儿，环视了一圈，未见慌乱，反倒是扬声喊话：“皇上既然来了，又何必藏于人后。”
伴随着他这话的落下，正后方的位置黑衣人让出了一条路，慕嵇阳骑着马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点说得一点都没错。”慕嵇阳扯住了缰绳，在距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停下，目光自古桑凝身上扫过，停留在慕弦月身上，“王兄本来是有机会逃掉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既对臣存了杀心，逃？又能逃到哪去。”慕弦月直面迎视着慕嵇阳，饶是站着，气势也不输于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慕嵇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