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的慕嵇阳想听的就是这一番话。
“筠儿,你还有何话可说?”慕嵇阳转头就问从始至终闷声不吭的李青筠。
“皇上已有决断,又何须问我。”李青筠淡淡的说。
慕嵇阳一甩袖,命人将地上糟蹋了的雀舌扫了起来装回茶焙,悉心嘱托了奴才照料李青筠,领着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的前往了沁心殿。
李青筠任由苦香搀扶到床榻上,却没有躺下,而是柔柔的发话,“苦香,跪下。”
苦香愣了下,不甚明白的看着李青筠。
“跪下。”李青筠皱了下眉,不怒自威。
苦香瘪了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下跪,仰起脸问:“奴才做错了什么?小主。”
自称奴才,却没有做奴才的觉悟。苦香这三年无异于是被李青筠的宽容给惯‘坏’了,养成了不知何为尊卑有别的性子。
李青筠咳嗽了一声,强忍着身子的不适,说道:“今日你僭越了,可知错了。”
苦香努嘴,“奴才只是看不惯贵妃娘娘的嚣张气焰,她那种人……”
“苦香!”李青筠颇为不赞同的打断,“你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我不会责怪你,倘若教外人听了去,饶是我,也保不了你!你可明了?”
“小主……”苦香压低了头,面上难掩委屈之色,她会如此顶撞贵妃,自是替自家小主抱不平,就那样的庸脂俗粉也敢跑来污了小主的眼,还当着一干奴才给小主难堪。
这口恶气小主怎能忍得下去?
苦香所不知道的是,李青筠并非没有脾气,不过身处后宫深深懂得何为吃人不吐骨头,一时忍让能换来海阔天空何乐不为呢?
再则,李青筠对深宫中的这些女人也存了一分怜悯之心。说到底位份再高,也不过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取悦主子的存在罢了。
古桑凝前脚歇下没多久,后脚慕嵇阳就闯进殿内一通兴师问罪,还把奴才收拾起的雀舌砸落在她脚下,“朕倒要听听,贵妃还有何话可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来时路上不早已定了臣妾的罪。”古桑凝梗着脖子,端了一副宁死不屈的孤傲,“皇上既是确信筠嫔一面之词,又何须此般惺惺作态?”
这套说辞和李青筠早前答应他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面对不同人,慕嵇阳的反应亦是不同,对李青筠更多的是对她隐忍的心疼,面向苏紫嫣则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直接将人打落冷宫,眼不见为净。
可到底,慕嵇阳还是没有那么冲动。现实如同当头一盆冷水浇他个清醒,至少目前他是动不了苏紫嫣的。
“皇上如若无话可说,便请回吧。若是要问责臣妾,还请挑出臣妾错处的明细来。”古桑凝不卑不亢,态度强硬得都教人不禁怀疑是否真的误会了她。
可是,慕嵇阳又怎会不知她的秉性劣根!此等刁妇又哪里会如她所言,不过是单纯的前去探望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