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古桑凝大方的跟上了丫鬟的步伐,绕过来时的复廊,踏上了临池而建的水廊。
行至半程,丫鬟忽而转身暴起,手若爪状向探向于她。
古桑凝迅速的抬手反扣住她。
“你干嘛?”
丫鬟一改先前唯唯诺诺的姿态,面露凶相,暴喝:“去死吧!”
与此,一脚踢向了古桑凝的小腿肚,不想却被后者轻巧的躲了开去,自身反倒扑向勾栏。
古桑凝微微勾起了嘴角,明眸里没有丝毫浮动的情绪,淡漠的望着那张一瞬间惊慌的脸面错开,不痛不痒的松开了手,任凭那人有如断线的风筝坠入荷池,激起大片水花。
没过一会,从荷叶堆里钻出了一个人头,仰面望着她的眼里有着露骨的恨,古桑凝这才挖出了潜藏在深处的记忆。
昔日原主打杀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那人似乎也用这样的一双眼睛瞪着她,冒血的嘴里尖锐而疯狂的吐出人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啧啧,认不清形势的人呐。
这么想着,荷花池里的人已经开始扒拉着大片荷叶,朝着边上靠拢了。
就在那人作势要上岸时,忽而身子往下一沉,纵使她两手死命的扒拉着池边的鹅卵石,仍旧被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拖入了水中,伴随着的是一声短促的尖叫。
“啊!”
那一湾水面有如煮开的沸水咕噜咕噜的冒泡着,不消一会回归平静,半圈涟漪退散,荷叶慢慢收拢,微风拂过,摇曳中的花蕊似乎又盛开了几分。
目睹整个过程的古桑凝啧啧了两声,甩了一水袖子,不作任何逗留的离开了春园,按照原路摸到了后厨,随手拧了只鸡腿一路啃回了记忆中的院落。
刚一进院子迎面就碰到了一人,面色又惊又疑。
“二姑娘,您这是去哪儿了?怎地弄成这副模样?”
来者正是原主的奶娘,乔连氏。
古桑凝不动声色地扫过她脖子上缠着的婴灵,略略避开了乔连氏作势搀扶的手,“过来时没看路,掉水里了,换身衣物就好。”
“哎呀,怎地如此不当心,快些随我进屋。”
乔连氏快步进屋,古桑凝站在门后看着她轻车熟路从柜里头翻出一套华服。
古桑凝努了努嘴,示意走过来的乔连氏将衣物放在桌上,同时侧身,让出了门。
“出去。”
乔连氏动作一滞,尴尬地笑言,“二姑娘是大姑娘了,不需要人伺候了,乔妈这就走,记得快些换上,免得着凉。”
这要换作原主,必然会拉着乔连氏说上几句体己的话。
然而,古桑凝着实懒得应付,这个世界的人跟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交好?
并不需要。
乔连氏难得冷下脸,搁下衣物,快步踏出屋子,期间路过古桑凝时刻意放慢脚步,怎料迎来的是房门合上的声音。
落了门栓,古桑凝褪去身上层层叠叠的衣物,不予理会桌上的华服,从檀木柜里翻找出一套较为轻薄的闷青色衣裳,照着记忆里的换好,取下澡盆旁的干面巾擦拭了一下湿发,目光一寸一缕地打量起这间雅致错落的屋舍。
实际上,却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