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歌在替宁夜涂药膏时,发现了上面的胎记。
借着外面的亮光,燕如歌看清楚了上面的胎记。
月牙型的!
果然没有错!
如歌打发走夏眠时,用的借口就是还要再仔细确认一下,因为宁夜是她的人。
彼时夏眠已经知道自己的弟弟被太女殿下“金屋藏娇”,看着如歌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仿佛如歌夺走了她的宝物。
如歌仔细地打量着宁夜后背上的胎记,她专注的目光仿佛无声的羽毛在背后拂过,宁夜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境,又波澜起伏。
突然想到自己背后的伤痕,他身体一僵,讷讷道,“很、很难看吧?”
作为杀手,他自然不如那些养在家里的官宦子弟,肌肤赛雪毫无瑕疵,就连好友秦殇也将皮、相保养得极好。
哪里像他?
歌儿会、会嫌弃他吗?
宁夜心中不安又惶恐,这是他最怕的!
“怎么会?”
如歌听明白了宁夜说的是什么,这才注意到他后背上一条条的新旧伤疤。
最引人注意的是,就是一条从左肩到后腰上横亘的新伤,似乎使用带倒刺的鞭子殴打的,伤口极深极长!
如歌一下子回忆起来当时浴室里的血痕,就是因为这一道伤口吗?
这是因为她,而受到的惩罚,因为她而受的伤?
宁夜背对着她,此刻看不到如歌注视着他伤疤时候满脸的温柔疼惜,只深陷在了自卑和自我厌弃中。
原本他只是想着,在彻底和歌儿断了关系之前,最后再见她一次。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打扰她,毕竟,她就要快要和丞相嫡子成亲了。
可现在他唯一所有的,也是不完美的!
羞耻和自卑让他难堪极了,他快速站了起来,远离燕如歌。
“你要走?”燕如歌看着他。
“嗯,草民蒲柳之姿,不配被太女殿下看重,就此别过。”宁夜深深地,带着眷恋看了燕如歌一眼,转身——
手臂却被拉住。
清浅的声音传来,是他所熟悉的燕如歌的嗓音:“孤还没说让你走呢,你怎么就走了?”
“可是我,我……难看……”
“不,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看的。”
如歌的手隔着衣服抚上了宁夜背后有伤疤的所在——
“这里的每一条伤痕都是你的过去,孤都喜爱,孤只心疼,自责内疚,只想着为何没能早日遇见你让你早日脱离苦海,叫你受了这么多苦!”
心上之人温暖的话语仿佛春风细雨,一下子就安抚了宁夜不安焦灼的内心。
他鼻头酸楚,只觉得漫无边际的感动快要将自己融化。
“太女殿下——”
“你记住,孤没有说过的话,你不许胡思乱想。孤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真的!”
“好,我信你,如歌。”
宁夜转过身来。
如歌这才笑开了,“你终于叫我名字了,记住,这是你的特权!”
宁夜的惆怅消失不见,四目相对之间满是情意。
正是农历十六,窗外圆月格外美好,仿佛是要来专门给这一对有情人当媒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