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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我们接到举报,你有恶意诽谤、敲诈军人的嫌疑,请跟我们去接受调查。”

警察的话客客气气,却不容置疑。

大家伙看着穿着警服的人都害怕,别说还是来抓人的。

“我们都能给这位军人同志作证!”道完歉的男人还是想做什么弥补一下,便主动开口。

孙秋雅道:“警察同志,我是这个医院的护士,也能作证!”

连翠翠本来想在大庭广众下闹大,逼尹家人就范,但没想到这都成了订她罪的证据。

“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骗人,我道歉还不行吗,我做错了,但是他们家也没损失什么呀,怎么还要把我抓去!”

连翠翠是不肯走的。

从她能舍上脸干出这事来,陶晚就知道这人撒泼耍赖应该也是一副好手。

“尹雪松同志是军人,当然受到保护。快点起来,早点说清楚,别耽误大家伙的时间。”警察秉公执法,解释道。

“是啊,人家警察局多忙啊,你在这里磨蹭,也耽误医院干活。”

“都到这份上了,小姑娘你该认错认错,坦白从宽,说不定还能取得人家原谅!”

看热闹的纷纷劝了起来,过来的警察同志也不废话,一边一个,把连翠翠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带回警察局调查。

刘燕跟警察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谢谢大家帮我们说话了。”

连翠翠这事怎么都要说明白的,这孩子是谁的,她又凭什么过来诬赖尹雪松,这些都要弄清楚,让连翠翠画押,万一以后出了什么风声,也好把尹雪松摘干净。

再一个,就是避免连翠翠翻脸不认账,连家人来再来找他们家的麻烦。

这些警察是开着小轿车来的,连翠翠跟着车走,陶晚三个就坐拖拉机。

“幸亏青柏机灵,要不然这回在医院,真的得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尹雪松在前头顶着风说话:“说我身上有疤,是青柏的主意?连翠翠她怎么听去了?”灌了一肚子风。

“她心里有鬼,故意听我们说话,结果知道了个假消息。”陶晚解释道。

“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幸亏小陶,他俩那双簧演的,就算精的像猴也得被糊弄过去。”

刘燕笑呵呵的,天寒地冻,也不觉得冷了。

连翠翠先到的警察局,陶晚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在调解室里哭了。

“尹雪松同志,你们过来了。”警察对尹雪松还挺客气,“咱们可以开始了。”

连翠翠坐一边,陶晚、尹雪松、刘燕坐一边,桌子头是两个警察,一男一女,一个问话,一个记录。

“尹雪松同志这边的请款我们了解了,是连翠翠诬陷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但是你们确实没有发生过关系,她也说不清你身上的特征,是吧?”

警察同志又确认了一遍。

尹雪松点头:“是这样,没问题。”

“尹雪松同志跟连翠翠只见过两面,一次是相亲,一次是元旦那天,元旦那天连翠翠就在我们家门口跟尹雪松同志说了两句话,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都瞧见了,那一整天也都是大家在一块。”

陶晚补充道。

记录的警官“唰唰”地将口供写下来。

“还有要补充的吗?”

“暂时没了。”

“好,”警察又问向连翠翠,“对于尹雪松同志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这是不是事实?”

连翠翠呜呜哭:“是。”

事到如今,承认是早晚的事。

她崩溃了。

刘燕松了口气:“你这个小姑娘真是的,怀孕这么大的事,也能拿来说瞎话,从阳历年开始,你爹找你都找疯了,有什么事不能回去跟你爹商量,自己有这么大的主意!”

刘燕生气归生气,但还是作为一个长辈,说了两句。

连翠翠趴在桌子上哭。

县里的警察不知道连翠翠失踪的事,便问刘燕她这话又有什么隐情。

刘燕道:“她在阳历年那天过来找了我们家雪松之后,就再也没回家。她爹前天听说她来过我们家,还过来闹了一场。”

警察同志一皱眉头:“我先去给你们镇上派出所打个电话,人找到了,先通知家属。”

说完就先出去了。

负责记录的那个女同志暂时停了笔。

尹雪松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盯着桌子面,目不斜视。

现在什么都澄清了,他也不寻思别的了。

倒是刘燕,她必须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连翠翠,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是他们老张家的吧?”

上回相亲,过来闹事的那家人就姓张。

这孩子要真是张家的,两家人合计合计把喜事办了就行,赶在开春前头,没人说闲话。

还用得着连翠翠舔着脸冒险来他们家碰运气吗?

“呜呜......”

提起伤心事,连翠翠只哭,不说话。

“那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连翠翠不回答,那就是她猜的没错。

连翠翠是跟别的男人搞到一块去了。

“呜呜......”

出去打电话的警察回来,看到连翠翠又哭上了。

“您说什么了?”

这还怎么审讯,他对连翠翠道:“镇上的派出所已经联系你爹娘了,他们来之前,你就在我们所里呆着吧。”

“警察同志,你把我抓了吧,让我去坐牢,我没脸回家了!你把我抓了吧!别让我爹娘过来,也别告诉我们村里人知道!”

连翠翠的脸已经哭得不像样了。

“我们都是按规矩办事,不是你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老实交代,孩子是谁的,为什么要构陷人家同志!”

那警察同志一看也是个老江湖了,看连翠翠这样,心道她现在知道要脸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连翠翠一五一十把话说了:“这孩子他爸跑了。”

这话出口,在场的全傻眼了。

“孩子的父亲是谁,做什么工作,跑了是什么意思?”

“他叫阿成,在码头上搬货的。他是个外地人,我问了他的工友,说他回老家了。”

码头上的人口确实很乱,外地人多。

即使现在管得严,但还是有些漏网之鱼,甚至连身份证明都没有。

“你连人家大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人家汉子......”警察同志也是恨铁不成钢,“那他老家是哪的人你知道吗?他往后不会来工作了?”

连翠翠摇头。

审讯的警察都气得往后仰,靠在了桌子上。

陶晚摸摸鼻子,没想到,这事情的真相还挺劲爆,越来越离谱了。

大家都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只有连翠翠的小声抽泣。

刘燕看着,知道这姑娘的一辈子算是完了。

连带着她爹娘,她身下那几个弟弟妹妹,都要跟着她一块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如果是她女儿,她一定会让连翠翠把孩子打了去。

“这事我们不会说出去,”刘燕开口,“但如果你想给孩子找个爹,把孩子生下来,那你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的来龙去脉跟你以后的男人说清楚,不然我们也回去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