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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晚和尹青柏因为上回见义勇为的事情,被高队长带到了办公室,算是厚待。

本以为这事儿板上钉钉,向金龙跑不了了,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孙圆圆。

作为“家属”,孙圆圆有见向金龙的权利,向金龙给了孙圆圆一个电话号码,让她去把他的处境告诉电话那头的人。

孙圆圆着急忙慌地在供销社旁边找到一台公用电话,是一个女人接听的。

“喂?你找谁?”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家里似乎很多人。

“请问是余春兰吗?”孙圆圆急坏了,“向金龙被抓了,你快想想办法!”

余春兰在电话里头听见自己丈夫的名字,先是眉毛一皱,问道:“你是谁?他在哪儿被抓了?被谁抓的?”

向金龙对余春兰说的是到外地出差,算着时日今天也该回来了。

余春兰接到电话时第一反应是向金龙被人绑架了,她们这一行,道上的仇家多。

“我是…...我是向总的秘书,他现在人在警察局里面呢!赤崖县介岛镇的派出所!”

孙圆圆知道电话对面的人就是向金龙的妻子,没有把自己的身份言明。

“秘书?”

向金龙是做什么的余春兰怎么会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有个女秘书。

不过余春兰也没有把话挑明,语气淡淡道:“我知道了。”

便“啪”地一声挂了电话,连向金龙是什么罪名都没有问。

孙圆圆急的团团转,心道向金龙这老婆到底靠不靠谱啊。

她在雪地里打着哆嗦,往派出所走。

她刚一到,就听见听见陶晚的声音:“放人?凭什么放人?”

孙圆圆一愣,没想到向金龙如此只手遮天,一个电话竟然就能搞定。

她心里畅快了,跟着这样的男人,她以后的身价便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了。

孙圆圆的主意打得好,只是她没弄清向家真正做主的到底是谁。

“不是放人,是送到县里头去。”高队长的脸色不好看,但他还是找了一个像样的说辞来应付陶晚。

他也没想到会接到县里警察局勒令把人带去县里头审的电话,让他们不要再管了。

尹青柏拳头紧握:“好,那我也跟着去县里头看看,这事最后要怎么判!”

“尹同志,这个我们肯定会秉公办案的,你就不用去了,相信我们。”

高队长最是知道这其中的套路,他这样说,是害怕尹青柏跟着去县里,反而被县里警察局管事的倒打一耙,回过头罚尹青柏暴力伤人。

他也只是个小队长,有些话点到为止。

“我也跟着一块去。”

陶晚知道,如果向金龙不伏法,那么尹青柏一定会吃亏的。

约么一个钟头,县里闪着红蓝灯的警车就过来接人了。

竟然还派了小轿车来接!

向金龙很快就出现在大厅里头,后面两个小警察跟着。

他的两只眼还肿着,但是从那两条缝里,陶晚看出了这个男人的得意洋洋。

尹青柏和陶晚要一起上车,却被开车的警察拦道:“我就过来接一个人,你们不能上车。”

“我们是原告,是苦主,你们县里审案子我们合该也得跟着过去举证吧?”

陶晚的话并没有触动县里来的这位警察,他甚至大喇喇给向金龙开了车门,向金龙一上去,车门就关上了。

陶晚上不了车,孙圆圆嗤笑了她一下,走过去道:“我跟着一块去!老向,我跟你去。”

她本想坐着小轿车扬长而去,让陶晚只能看着她离开的车轱辘,出一口恶气,但没想到向金龙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开车的警察上了车,启动了车子。

要不是高翔一直抓着尹青柏,他真怕这人上去把向金龙再给薅下来。

“你打也打了,算是出了口气。你一个平头百姓,招惹他干什么?你想过后果吗?”

高翔是真的欣赏尹青柏,为尹青柏好,但他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要是尹青柏不听,他也没辙。

“柏哥,我们走吧。”

陶晚走到尹青柏身边,看到尹青柏的面色极其难看。

“没事,我有办法。”陶晚抓着尹青柏的手腕,把他带离了派出所。

高翔瞅着两人的背影,叹了口气:“幸亏姑娘是个理智的,哎。”

小姜看着难受了:“队长,这人咱就真的非放不可吗?”

高翔看了小姜一眼,没说话,背着手回了二楼。

尹青柏出了派出所,头一回有了无力感。

看来还是他见识太短浅了,以为尹家庄就是全部的天地,他在尹家庄顺风顺水,如今却发现原来他什么都不是,连自己心爱的小知青都护不住。

这种事情上姑娘家受了委屈,心里该多难受。

尹青柏脑中很乱,他不知道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自己真正强大起来。

他意识恍惚,陶晚带着他来到了公共电话前。

陶晚拨通了白闫鹤的电话,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在第一次跟她回信的时候就写下了,陶晚在上辈子更是把这个号码记得牢牢地。。

白闫鹤正在办公室里头用暖气片烤苹果,接到电话很是不耐。

“谁啊?”

白闫鹤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出身白家天生带着一股傲气。

可他自小文采斐然,上学时读的还是理科,现在在国检务督察部的宣传教育科当科长,傲的有理有据。

“小舅舅,是我……”

时隔多年,陶晚的声音变了,可一声小舅舅还是让白闫鹤一下子就精神起来:“晚晚?”

“小舅舅……”

陶晚听到白闫鹤的声音,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想起上辈子白闫鹤助她高考,在她退学后又磨破嘴皮子要她回燕城,她却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非要固执己见,不想回到燕城遭人数落。

“晚晚,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了?”白闫鹤听到自己的小外甥女在电话那头抽抽哒哒,在傲气的人也软下语气,恨不得捋着电话线爬过去给她顺顺毛。

尹青柏也慌了,他笨拙的大掌在陶晚脸上着急忙慌地擦着泪。

就好像把眼泪抹掉,陶晚就能不伤心了似的:“都是我没用,我这就坐车去县里头,你别哭,这事儿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眼看着小知青都急地给家长打电话了,尹青柏却什么也做不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小知青的舅舅再有本事,燕城的人也管不了赤崖县的事。

尹青柏心里头下了决心,就算鱼死网破也不能让陶晚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