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传出去后,当天就差点儿把陶秋霞活活气死,直接就跟张婶儿吵了起来。
二人鸡飞狗跳的吵了两天,让不少人都看了热闹。
反倒是林武,对此觉得挺热闹的,一有时间就抓着瓜子蹲在门口听声音。
没过一会儿,他就看见林与那番走出了院子。
见到林武后,林远帆死死的盯着他,开口就是质问的口吻:“是不是你?”
他的脸色无比冰冷,好像看着敌人一样。
林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直面着他的视线,笑着回了一句:“堂哥,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要是真的和人家王同志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
林与那番脸色冰冷,盯着林武看了一会儿之后,这才缓缓开口说:“我听说你要去京都城读书?”
林武点了点头,也没打算隐瞒这事,直接了当的就承认了:“怎么了?京都城那么大,你能去,我就不能去了?”
林远帆突然呵呵了两声:“能去,当然能去,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说完这话,林远帆就转身回去了院子里。
林武吐出嘴里的瓜子皮,也呵呵冷笑了两声。
“后悔?我林武从来都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林武心情大好。
今天的阳光是真不错,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在这两天里,村子里边儿关于林远帆和王巧红的事情传的越来越邪乎,以至于林远帆都不能继续在家里呆着了,初九那天一大早,林远帆就又提着箱子离开了家。
他坐着火车,一天一夜后回到了京都城。
不过,他回去之后并没有回去学校,而是直奔一处胡同巷子而去。
巷子尽头有一个刷了漆的木门人家,林远帆上去敲了敲门,里边儿立刻就传出了咒骂。
“特娘的,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敲什么敲!”
林远帆没有说话,又加重力道使劲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里边就传出了穿鞋踢踢踏踏的声音。
那声音来到门口,随后房门被打开,一个人探出头来。
那是个年轻人,留着二八甩发,身上穿着一件呢子衣,灰色的长裤,一双棉拖鞋,五官长得十分英俊。
只是这会儿看起来,他有些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年轻人探出头来看了看,看见林远帆之后,不由得有些吃惊。
“林远帆?你怎么来了?”
说着话,他依旧堵在门口,没有要让林远帆进去的意思。
林远帆冷冷的看着他,表情之中带着一丝讥讽。
“朱风雨,你知不知道林武要带着他媳妇来京都城了?”
朱风雨眼睛一瞪,显得十分吃惊,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来。
“什么?他要来京都城?还带着他媳妇儿?”
见朱风雨脸色惨白,林远帆没有说话,只是抬腿轻轻的踢开门。
擦着朱风雨肩膀进去的时候,他才开口继续说了一句:“没错,唐清婉要来了。”
京都城的冬天本来就冷,今天白天又下了一天的雪,朱风雨站在门口,身上没穿几件衣裳,冷风一吹就冻得哆嗦了一下。
他赶忙把衣服裹好,四下瞧瞧,发现没人,这才关上门,转身跟着林远帆走进屋子里。
这是他在京都城租下的一间平房,虽然不知道林远帆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显然不是这个。
他必须要弄清楚林武和唐清婉的事情!
走进屋子里,朱风雨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回事儿?他们两个人来京都城干什么,你问清楚了吗?该不会是巧合吧?”
屋子里边儿烧了火炕,林远帆也不客气,脱了鞋直接坐了上去。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这才说:“巧合?怎么可能!”
林远帆失笑一声:“你要是看见现在的林武,就不会这么说了。”
小口的喝了口热水,林远帆这才把这段时间林武的变化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风雨。
“我去打听了一下,他们两个人过完正月,在县城办了学籍,之后就要来京都城了,说是要了解了解情况。”
林与那番抬头看着朱风雨,神色平静的说:“要是他们发现你做的事情,你说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朱风雨想了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那怎么办?”
朱风雨眉头紧皱,脸色难看:“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林远帆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京都城这地方是出了名的繁华和热闹,但也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这你应该很清楚。”
“距离考大学还有半年时间,要是他们来了,发现这里日子不好过,到时候肯定会知难而退的。”
“知难而退?”
朱凤仪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明白之后立刻站了起来,十分抵触的说:“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我可不会做!”
开玩笑,他如今好不容易进了京都城大学,三年之后毕业出来,那可就是国家包分配的工作,妥妥的公职人员。
要是因为做某些下三滥的事情而被发现开除学籍,那他可就亏大发了。
林远帆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了朱风雨一眼,颇为无奈的解释说:“谁硕让你用下三滥的手段了?”
他抬手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做事情得靠脑子,懂不懂?”
说着话,他往前挺了挺身子,一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朱风雨,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然的话,咱们都得玩完,你明白吗?”
朱风雨显然清楚里边的厉害,听见这话浑身就是一个哆嗦。
内八村这边儿,时间过的飞快。
这一天,林武带着唐清婉买了烟酒,又提了两条腊肉,然后就直奔县城高校长吴佩德家而去。
吴佩德是最老的一批知青,下放时间很长,和当地的人民早早生活在了一起,后来更是在这里娶妻生子。
即便是有了返乡的条件,他也没有走上那条道路,只是回家走了一趟。
在得知自己父母已经病死之后,他就已然拒而的又回到了县城,几十年如一日的勤勤恳恳工作,算是真正的为教育事业发光发热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