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辛苦了,我去洗手吃饭。”
夏目直树转身要走,却被浅井轻轻一把拎住了后领。
“不解释一下?”
“再等一会饭该凉了,先吃饭嘛!”
“你现在连病人都不放过了是吧?”
浅井真绪似有吃醋,微微仰着下巴眼神犀利。
虽然知道这句话多有调侃的意味,但夏目直树还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认真地回答:“今天上午学姐她们两个已经醒了,而且是学姐主动吻的我,我还反抗了你的。”
“好吧,看在你如此真诚的份上,主动献吻这个我暂且相信,但是你是否反抗过这点存疑。”
本来预想浅井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至少会露出一些惊讶的表情,至少也该问一问的,但她只是点了点头,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所有人都在盼望着她们早点醒来,也包括我。”她说道:“姑且称呼她一声学姐,和泉学姐跟雨宫她们两个在梦境中愿意把过去的记忆复制给你,对我而言是有恩的,两人能平平安安醒来是一件好事。”
夏目直树摊手反问:“你怎么知道她们平平安安?医院那边都不敢做出任何保证,一批又一批的医生现在这个时间估计还在围着x光片和抽血化验单在焦头烂额呢。”
“从你的脸上知道的,”浅井真绪语气柔和了一些:“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关心的人如果出了事,别说和我调侃了,估计连吃饭的兴致都没有……你那个样子我是见过的,颇让人心疼。”
“什么时候?”
“就在前几天。”
“前几天是……”
因为在梦中度过了许久,黄粱一梦对于深陷梦中的烂柯人而言,很容易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到底哪边才是真的。
所以尽管从梦中醒来已经好几天了,但夏目直树主观上对于时间的流逝还是产生了些许影响,他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恢复梦境带来的后遗症。
这场梦或多或少改变了牵扯到的每个人的人生轨迹,这一年短暂假期的北海道之旅,将会成为他们此生难忘的回忆。
夏目直树微微蹙眉,在想浅井口中的几天前,到底是指的哪件事。
良久之后他恍然大悟,“是我意识到你在悄悄消失的那几天?”
浅井点头,她永远也忘不了他眼中的血丝——
那几天夏目直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强迫自己不睡觉,就是为了防止睡着了会忘记更多过于浅井真绪的记忆。
一遍一遍地重复看日记,坐在墙边看着铺满地面的纸张那种憔悴的样子真的太让人心疼了,以至于当时浅井收走了他的日记,让他好好睡了一觉……
即使那一觉的代价是他永远的遗忘。
没有人敢保证之后的这一系列救赎能够成功,浅井当时真的以为经此一别便是永恒了。
“答应我,以后别在做这种傻事了。”浅井突然很平静地说出了约定。
夏目直树知道平静的背后是迫切的希望,那双眸子是如此的清澈纯洁。
她的眼中只有爱意和自己的倒影。
“这我不能答应。”夏目直树摇头笑道:“不管让我重来多少次,只要是关乎你的安危,我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我喜欢你,不……”
他顿了顿,收起了笑意,换上了一副宛如求婚般的庄重,“是我爱你。”
两人对视良久,目光越来越火热,浅井破天荒地率先红了脸,败下阵来。
绯红一闪而过,她用手里的隔热手套轻轻敲打着夏目直树的头。
“求婚至少准备个戒指另外单膝下跪。而且我说的是你被人强吻还不知道反抗这种事不准再出现了,你在自作多情什么?再犯桃花我会让你以后都主动要求打地铺的!”
“哇哦!”夏目直树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原来总是高高在上看乐子的真绪大人也会有害羞的时候?我才不信,你在撒谎。”
确实,浅井真绪确实有些害羞了,但为了掩盖害羞的色厉内荏也仅限于刚刚那么一瞬间。
见亲爱的直树哥哥居然本事大了开始反过来揶揄自己,浅井脸上便哪还有害羞的意味?
“好像我们刚刚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说完,就被你给带偏了话题?”
她若有所指地伸出手指头,指肚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夏目直树却觉得那里有着一抹刺目的殷红。
好似是学姐之前用过的口红,又亦如某夜与某人春宵一刻留下的印记。
“错了!”
夏目直树迅速认怂,缩着脑袋去洗了手,然后回到厨房来帮浅井布置餐桌。
望着他能屈能伸的样子,浅井不觉有些好笑。
果然男人就得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又能服软……谁让家里当家做主的女主人性子强势呢?
“怎么做了这么多?”
夏目直树在灶台边用碗盛炖肉,发现浅井她不仅炖肉做得多,还准备了很多面包,甚至还有没开始做的牛排。
“把饭菜端到外面客厅去吧,今天中午咱们去茶几上吃。”浅井站在锅前,给反手给自己绑围裙,“中午叔叔阿姨也回来,之前来过电话的。”
夏目直树总觉得女孩子反手在身后绑绳带这个动作很可爱,也很涩。
因为每天早上醒了,浅井总是会坐在床边背对着他如此这般,光洁如玉的背颈惹人遐想。
或者说那已经不算是遐想了,毕竟自己真的从后面抱过去不让她继续穿然后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早上总是会迟到是有原因的,刚刚睡在一起的小情侣难免如胶似漆,但为了防止浅井早上开车着急,他早上醒了都会在心里告戒自己,要忍耐。
“还叫叔叔阿姨是不是有些生分了?”
把炖肉、面包端到客厅去之后,夏目直树坐在厨房里看着浅井真绪忙活。
正午的阳光照射进来,穿过窗外常青藤叶,洒在浅井的肩头,微风代替自己撩拨着她的发梢,生活美好。
滋啦滋啦的黄油在铁板上迸溅,超市里购买的牛排偶尔奢侈一次是绝妙的调味剂,浅井专心致志用铁夹夹着牛排煎到火候。
她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不然还能叫什么?”
“是不是考虑一下改口叫爸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