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非的府邸出来,李斯脸色十分凝重。
韩非说的没错,但是他也不敢随便背叛吕不韦,他是知道吕不韦有着什么样的手段的。
而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见不到嬴政,即使想要向其效忠,也需要有这个机会。
虽然暂时他做不了什么,但是他心中已然有了打算,返回秦国之后,他需要另找机会,不然迟早会和吕不韦一起被秦王除掉。
翌日,韩非来到紫兰轩喝酒,卫庄突然找了过来。
“我要引见一位朋友给你。”
说着,卫庄也不管韩非听没听到,自顾自地就走在前面开始带路。
韩非挠挠头,跟了上去。
“这么神神秘秘,要我见得人是谁?”
“一个很久未见的朋友。”
韩非眉头一挑,似乎已经猜到了是谁,毕竟能被卫庄称作是朋友的可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朋友。
“莫非是鬼谷纵横的另一位?”
韩非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了他的分析。
卫庄就这样默默的听着韩非的分析,一脸冰冷的样子,看向韩非的眼神越发凶狠。
韩非最后有些作死地问卫庄和盖聂切磋赢了没有,但引来的却是卫庄的死亡凝实,只能讪讪一笑。
最终韩非跟着卫庄来到天启阁中见到了盖聂。
之前在联系上卫庄之后,盖聂从他口中得知了天外天所在之处,但是并未贸然上门拜访,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决定暂时住在天启阁。
天启阁作为天外天的产业,其中必定有天外天的眼线,所以他们来到新郑应该也瞒不过天外天,这样的的话也能给苏青云一个信号。
另外盖聂还从卫庄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城内这两天又不少外来之人,结合各种情报来看,很可能就是冲着嬴政来的,所以嬴政最好暂时不要出门。
为了确保嬴政的安全,盖聂拿出了逍遥令,让天启阁的人去通知苏青云,希望能够得到天外天的帮助。
对此苏青云让苏昌离从暗处转到了明处,至于去见嬴政之事还不着急,他正忙着寻找暗处的那些老鼠的踪迹,嬴政住在天启阁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嬴政也不会闲着,虽然暂时见不到苏青云,但是新郑除了苏青云还有一位大才,也就是韩非。
而听盖聂所说,其师弟卫庄正好与韩非认识,便打算让他帮忙引见一下。
韩非在见到盖聂的第一时间就知道真正想要见他的不舍盖聂,而是他背后之人。
盖聂现在作为秦王的首席剑术教师,他不可能随便出现在韩国,所以其背后之人已经显而易见。
同时韩非也算是知道了天外天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动作,一切都是因为他。
不过虽然猜到了这一切,但是韩非并未表现出来,而是露出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与盖聂交谈。
两人谈着谈着就说到了韩非写的《五蠹》,盖聂以其中的“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这句话,揭开了这场会面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要看看韩非到底有多大的才学。
“原来先生的致命之剑是在这儿!”
韩非见到盖聂提起此书,知道他的目的了,也就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百家学说,亦有分野,如鬼谷绝学分纵与横,儒分为腐儒和王儒,侠也有凶侠和义侠之分。”
盖聂闻言,淡淡地说道:“请指教。”
韩非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腐儒一味求圣人治天下,轻视律法的疏导,以此治天下,忽略了人性善恶,未免不切实际。”
“侠为仗剑者,凶侠以剑谋私欲,义侠以剑救世人,孟子曰:‘虽万千人,吾往矣’,乃是儒之侠者。”
对韩非的这一番理论,盖聂觉得考教还不够,于是又说:“看来九公子对剑也颇有研究。”
韩非却是轻笑一声:“在两位面前论剑,岂非贻笑方家?庄子有一篇《说剑》倒是颇得我心。”
“愿闻其详。”
“剑分三等,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行凶都狠,招摇过市,为庶人之剑;以勇武为锋,清廉为锷,以贤良为脊,以忠圣为铗,为诸侯之剑;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之剑。”
盖聂听后赞扬道:“九公子主张的严刑峻法,也是一把治世的利剑。”
“乱世重典,法可以惩恶,也可以扬善。剑虽是凶器,但是关键还是在于执剑之人。”
盖聂算是见识到了韩非的厉害,对他的才学的确很惊讶,于是便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带其去见嬴政。
两人在院子里一番交谈,两个谜语人说了半天,一个表现出自己的见识,另一个表现出招揽之意。
最终韩非说出了嬴政的身份,嬴政也就摘掉了面具,露出了一副俊朗的容颜。
“大王离开故国,来到新郑,应该不仅是为了韩非吧?”
韩非心中十分清楚,此时的新郑有着比韩非更值得他拉拢,同时对他也更有作用的人。
“先生果然聪明过人,虽然寡人此次前来新郑的确还有其他目的,但是若是能够得到先生相助,寡人必定不会亏待先生。”
“如今韩国正是权臣当道,君王又没有主见的局面,在野,有百越乱党危害一方,在朝,太子新死,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在外,有我大秦铁骑将至而无退兵之策,先生早已计穷于朝野而受困于内外,我很好奇先生打算如何破此困局?”
“只要大王肯答应赦免一个人。”
“何人?”
“暂时保密。”
两人人交谈之间,卫庄,盖聂以及苏昌离突然出现。
“姬无夜的禁卫军开始行动了,似乎在向这边过来,他们应该已经和罗网达成了协议,这里已经暴露了。”苏昌离开口说道。
见到苏昌离,韩非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是天外天的人。
“你们打算怎么做?”
此刻新郑已经戒严,想要出城可不容易,
“需要委屈秦王,天启阁中存在暗室,暂时躲在那里便可。”
嬴政点点头:“有劳了!”
众人跟着苏昌离来到别院的池塘前,只见他在水榭周围点了几下,池塘中的水位便迅速下降,接着出现了一个台阶向下延伸,到池塘底部,那里出现了一个暗室的入口。
卫庄和盖聂有些吃惊,怪不得之前在大梁探查天启阁没有收获,他们都被误导了,以为暗室是设在阁中,谁知会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