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周横山跟在车子后面边跑边叫,“停......停车!”
车子没有丝毫犹豫,往前开。
“嘭!”
一声巨响。
周横山一个狗碴,摔倒在地,磕得满脸的血。
剧痛让他眼泪唰唰淌个不停,泪眼模糊间,他看到车子往后退了退。
玻璃降下来。
明溪没什么表情,“还要不要说?”
周横山满脸血泪,狼狈至极,感觉今个在这小东西身上也讨不了好。
“你想给多少?”
明溪也学着他的样子,竖起一只手。
周横山嘴一抽抽。
但他也知道这秘密只有明溪感兴趣,到别人那分文不值。
他眼一闭,嘴一歪道:“行行行!五百万就五百万!你给我五百万,我全都告诉你,保证没有一句假话。”
他自认为五千万到五百万已经降很多了。
明溪瞥了他一眼,看神经病一样。
然后纠正他:“我是说——五十。”
周横山:“......!!!”
他控制不住情绪,破口大骂,“疯婆娘,你有病吧,有你这么砍价的吗!”
明溪恍若未闻,淡淡吐字:“四十。”
周横山:“......神经病,你真是病得不清!”
明溪微微一笑,“这是我最后一次出价。”
“你出个鸡毛出出出!”周横山快气死了。
明溪依旧淡定,“二十。”
“......”
周横山想了想,不对啊!
“你数学是猪教的吗,不应该是三十吗?”
明溪不紧不慢地说:“我出价当然我做主。”
周横山冷哼了声,“你休想,我告诉你不行,三十我还考虑......”
话音未落,引擎声响了,车窗往上升起。
周横山满是血和灰的脸一下变了色!
他算是见识了小贱人的油盐不进,说到做到了。
周横山表情悻悻道:“算你狠!”
眼看车窗还在升,他生怕明溪没听见,再跑了,大喊:
“我说成交成交成交!”
周横山喜欢赌,对于大起大落早就习以为常,这下也不觉得二十少了。
二十就二十,总比没有的好。
明溪降下车窗,看他,“你说。”
周横山不放心,“你钱先给我。”
到这份上,明溪也不怕他撒谎。
就算周横山的话没有什么价值,这二十万就算是给他一条活路。
毕竟他是外婆唯一的儿子。
就当给他最后一次改正的机会。
如果他还是不学好,走上歧路,那么他自食恶果,跟她也再无关系。
她是可怜外婆,不是可怜他。
她点点头,抿唇道:“可以,但如果假的我不会放了你。”
周横山没有卡,只要现金,这就有点犯难。
明溪怎么可能随身带着现金。
但周横山不见到现金,不松口。
这时,裴行之开口:“我这有。”
随后,他从车里的保险柜里拿出二十沓整齐的现金,装好递给周横山。
周横山眼睛眯起,他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保险柜里应该有一百来万。
他以前就听说,有钱人习惯在车上放一些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能随随便便往车里放个百把万的备用金,看来,这个男人也很有钱。
明溪看着周横山掩盖不住的贪婪样,皱眉道:“赶紧说。”
周横山数清楚二十沓,把明溪叫到角落,才慢悠悠开口:
“多年前,我在外面喝了酒,姐夫去小酒馆接我。后来回去的时候,我们路过一个垃圾堆,就听到有小孩的哭声。
大晚上的可瘆人了,我让姐夫赶紧走,他不听,非要过去看看。
我没有跟过去,不一会我看到他从一个麻袋里拿出一个小孩,头上还被套着捕鱼的那种很结实的塑料袋,看样子像是有人想捂死她。
但这小孩命大,麻袋被垃圾里的小柴棍给戳破了,正好把里面的塑料带戳了个小洞,她才没死掉。
姐夫就把小孩领了回去,结果那晚,我们家的小外甥女突然高烧不退,急性大脑炎发作去了。
我姐死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根,我姐夫怕老娘伤心就跟我商量把小孩当外甥女养,不告诉老娘。
老娘眼本来就模模糊糊的,小孩子也都没长开的样子,不细看看不出来,就这么蒙混过去了。”
周横山这个故事很长,明溪听得愣住了。
她就是里面那个小孩......
“我什么都告诉你了,绝不是骗你的,当初我答应我姐夫绝不跟老娘透露。”
明溪的养父,也就是周横山的姐夫,是周横山存在世间仅剩的一丝良心。
姐姐去了后,姐夫就扮演了父亲的角色,撑起整个家庭。
什么苦都吃,饿了自己也绝不会饿着他们。
姐夫真是世上少有的老好人,如果不是当年车祸意外去了,周横山想自己也许就不会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被人带着去赌,走上不归路。
周横山离开后。
明溪情绪还沉浸在令人震惊的真相里,不能自拔。
如果周横山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说明,当初自己不是走丢,而是有人加害!
她一个6岁的孩子,会得罪人到被害的地步,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所以,这个害自己的人到底是想对付谁?
明溪想了想,只觉得头一阵晕眩。
虽然恢复了记忆,但脑子里的血块还没有完全消散。
想事情太久,就会头疼。
裴行之看出她的不适,下车过来,恰好扶了她一把。
明溪头太疼了,无力地靠在男人的肩上。
远远看,就像男人把她抱在怀里......
不远处,黑色的豪车雌伏着。
周牧看着不足五十米的距离拥抱的两人,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害,他这是什么乌鸦嘴!
刚刚他想说在路边等也不知道明小姐什么时候出来。
便提议总裁往停车场这边来看一眼,以防错过。
现在......
还不如错过!
周牧透过后视镜看向男人阴晴不定的脸,低声问:“傅总,要不要......”
傅司宴倏然打断,“那车挡路了,撞开。”
“......啊?”
后座的男人收回视线,咬字清晰,低沉道:“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