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遁光落下，青色身影出现在素袍女修跟夜歆身侧，手里还握着三颗滴溜溜的黑色水珠。
“这是……”
感应到水珠气息的刹那，夜歆周身剧颤，血脉仿佛在燃烧，整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隐约间，一缕黑色气流飘入夜歆体内。
仅仅是水珠表面的气流，就让她陷入莫名状态，血脉有了再次突破的迹象。
不，不是突破，而是变得更加纯净。
她是夜兰族的纯血嫡脉，在族内，算得上血脉最纯净的一批族人，但跟其他血脉族群乃至两大神族相比，就差的远了。
此刻，黑色气流进入体内，将血脉中的杂质不断抽离，同时灰黑色血脉开始向纯色的墨黑演变。
“这小丫头运气倒是不错，吸了一丝沉水珠的力量，想必等她苏醒的时候，血脉纯度就能跟两大神族媲美了。”
顾修云笑道。
“沉水珠，也算是太渊古界最顶尖的水行至宝，”顾月微微点头，“可惜此物受古界影响太大，不能带出混源虚空，否则卖给青霄界，起码能值个六七百万云石。”
“姑娘可需此物？”
顾修云拿出两颗黑色水珠，送到素袍女修面前，“凝聚真形，一颗沉水珠就够了，这两颗就送给姑娘吧！”
“我也用不着太多。”
素袍女修望了眼身侧，“既然有三颗，不如最后一颗给这小丫头，她是水系血裔，如果得沉水珠帮忙，应该有踏入神法境的可能。”
“也好。”
顾修云淡声点头。
沉水珠，对血脉修行者的意义不亚于他的命运天穹，可谓修行至宝，裨益无穷，如果能带出太渊古界，每一颗都能卖上六七百万云石。
可惜，带不出去。
“经此一役，溟沧、寒鱿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至于半步神君，每一个都地位极高，又要坐镇各处秘境，撞上的几率很小，咱们可以在此安心修炼。”
顾修云扫了眼四周，指尖微动，一间朴素院落悄然成形。
巫山小院……素袍女修眼中闪过莫名失落。
这间院落，她曾经在流光镜中看见过，也知道，顾修云曾孤独的住在院落里修行，长达千万年之久。
“想这些做什么。”素袍女修暗自摇头，抹去心中情绪。
……
定界山顶，青色身影坐在院落里。
一颗黑黝黝的沉水珠飘在身前，散发水行神力波动，看似普通的水珠，实则是镇界精华所在，感应此珠，不仅可以映照法相，还能吸收之力，凝聚真形。
“黑水帝君真够大方的，直接送了三颗沉水珠。”
“不过也是，此物对普通裨益极大，可对于神法境后期的顶尖，就没什么用处了。”
“用来送礼，倒也不错。”
顾修云闭上眼睛，静静感受沉水珠深处的气息。
太渊古界有十大镇界，他已经在雷渊泽凝聚了一种真形，此刻是第二种，如果能融入本命真形，犀牛神通的威力无疑更上一层楼。
下一刻。
一缕气息涌入心神深处，发出悦耳的轻吟，并开始形成法相虚影。
“雷霆，暴虐，疯狂，充满杀意。”
“水行，却变化多端，时而温柔，时而妩媚，时而偏激……但总体来说，确实比雷霆容易修炼。”
一遍遍映照，法相越发清晰，威能也渐渐攀升到乾坤境。
每一次映照，水行都有不同的反应，却影响不了他的心境，明心见性，又撑过黑石崖法诀，的确对法相有极大抵抗力。
……
与此同时。
山腰位置，素袍女修盘膝端坐，也在埋头感应法相，吸收之力。
古圣神通，对兼修两脉的修行者来说，无疑是最适合的手段。
这门体系需要极强的心神意志。
毕竟修行者不是后裔，得天独厚，可以一边参悟法相，一边强化血脉，直到最后，化身真正的。
它们一生只需要演化一种法相。
但修行者不行，修行者没有天赋，没有古界跟混源虚空的偏爱，只能靠数量去积累。
一种真形不够，就两种，两种不够就三种，直到威力足够强为止。
但同时，融合那么多真形，对心神意志的要求也极高，下乘道法修行者根本没法修炼，只有上乘体系，乃至兼修两脉的强者，才能真正发挥古圣道的威力。
呼！
微风吹拂，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流涌入体内。
素袍女修的身体微微颤抖，很显然，没有明心见性，法相对她影响颇大，修炼难度也远远高的多。
……
山顶另一处。
夜歆还在沉睡，沉水珠摆放在额头。
黑色气流顺着皮肉融入体内，令周身血脉一次次蜕变，虽没有变得更强，但层次却越来越高。
一颗沉水珠，对顾修云、顾月算不了什么，但对夜歆这种低等血裔，就显得格外珍贵了。
足足万年过去。
夜歆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啪嗒！
黑色水珠落在身侧，漆黑墨色没有半点减少，似乎夜歆的蜕变对这颗水行至宝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我睡着了？”
夜歆环顾四周，忽然感觉周身有些不对劲。
她连忙看向身体，只见周身皮肉近乎冰晶，显得格外晶莹，体表隐隐生出洁白的鳞片，看似普通，却透着血裔皇族般的气息。
“我的身体？我的血脉？”
夜歆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些洁白到无以复加的鳞片，还有那纯净且强大的气息，她曾经在一位大人物身上感受过，那是两大神族的嫡脉公子。
以神族的强大，能成为嫡脉公子，每一个都是血脉极度纯净，几乎接近返祖层次的可怕天才。
当时那位公子，身边足足跟了两位乾坤境，连夜兰族族长都要恭敬对待，不敢有半点怠慢，她身为夜兰族核心嫡脉，才有资格在远处瞧了一眼。
而如今，她身上竟然也散发着同样的气息，甚至更加纯净。
“我的血脉……怎么会纯净到如此地步？”
夜歆连忙看向四周。
下一刻，她的眼角余光落在黑色水珠上，那幽黑的水珠，却散发着宛如镇界般的可怕波动，让她有种面对始祖的错觉。
咕噜！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顿时明白。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颗黑色水珠，此物的价值已经超出她的想象。
“两位大人，将它赐给了我？”
“不，不可能，如此至宝，哪是我一个低阶后裔可以拥有？”
夜歆不住地摇头。
别说她，就算是夜兰族族长，也没资格拥有此物。
她甚至可以想象，一旦此珠流落世间，会引起多少腥风血雨，多少血脉族群为此消亡，甚至连溟沧神主、寒鱿神主都有可能出手。
夜歆没有猜错，如果真的有一颗沉水珠流落在溟寒大陆，两大顶尖一定会出手，这等至宝，不可能轻易流失出去，就算为了巩固势力，也不会允许其他得到此物。
“我能借助此物净化血脉，已经是极大的福泽，怎么能贪心不足。”夜歆双手小心翼翼的托起沉水珠，向小院走去。
定界山顶莫名出现一座院落，不用说，肯定是两位大人的住所。
很快，她来到院落前，木门微开，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青色身影坐在里面，正在闭目修行。
其身前也有一颗相同的沉水珠，只是色泽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