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前，无数颗黑洞粒子逐渐凝聚，最终化作人形。
“真意九重境，总算突破了。”
顾修云望向远方，虚握拳头。
咯吱！
拳头握起的刹那，虚空龟裂开来。
仅仅是肉身力量，就能将源界空间震裂，可想而知，真意九重境达到了何等层次。
单凭真气跟肉身力量，就能做到尊者之下几近无敌。
当然，九重境武者对心神意志的要求也极高，若非顾修云经历了上万年的因果业力折磨，再加上七品巅峰命运玄妙，他不可能凝聚九重境肉身。
论道心意志，此刻的他不亚于真尊，甚至强上许多。
此外，荆棘花也弥补了灵魂魂念的缺陷，从六重境到九重境，消耗的灵魂类神药不可计数，即使搜遍整个无尽虚空，都未必能凑得齐。
也只有万法源界，才会出现这么多灵魂类神药，将他的灵魂一举推升到九重境。
“距离源界关闭还有两年，趁着这段时间走一走，说不定能找到对付真尊的办法。”
顾修云一把抓起翡翠虫兽，向山下走去。
……
半年后，风雪茫茫。
青色身影掠过虚空，来到源界最深处，翡翠虫兽趴在肩头，只有寸许大小，神态有些慵懒。
身后，红衣女子紧紧跟随。
这里已经是源界的尽头，再往前，就是两位尊者口中所说的核心之地，无尽岁月以来，没有一个人能走到核心之地深处。
“越过冰线，就是空间壁垒所在，”明皇指着前方说道，“这里的空间压迫力远比其他地方强大百倍，越往深处，压迫感越强，而且连道法规则也会受到影响。”
“妾身先前试了一次，只能穿过七百六十丈。”
顾修云沿着女子的指尖望向远处。
灰色雾气弥漫虚空，挡住了源界的风雪，雾气深处，隐约可以看到彩色虹芒，甚至有人影来来回回，似乎藏着一座世外桃源。
“你暂且留在此处，贫道去试一试。”
顾修云踏步上前。
“大人？”
红衣女子面露异色，她之所以请顾修云来此，是想让同心蛊试着闯一闯，毕竟这头虫兽已经踏入三炼境，肉身力量远比明皇强悍的多。
顾修云实力再强，肉身也不可能跟妖族尊者抗衡吧？
望着前方的背影，红衣女子眉头微皱，却没有开口阻拦，她倒想看看，这位自命不凡的顾道人能走多远？
一步迈出。
刚触碰灰色雾气，顾修云顿时感觉周身一沉，无尽力量压在肩头，不只是肉身，连心神、意志都被影响了。
两条腿仿佛灌了铅，沉重的不可思议，别说往前走，就算想回头都难的很。
“好可怕的压迫力，比黑虫国的虫巢阵禁更加恐怖，难怪明皇拥有尊者级肉身，也只能走出七百六十丈。”
顾修云连忙催动五行规则，黑白光芒凝聚成形。
九重境真气配合五行翻天手，将虚空力量挡在外面，至于施加在灵魂跟意志深处的无形压迫，他并没有在意。
两步，三步，四步……很快，青色身影走出三百丈。
“竟然走了这么远？”
红衣女子眯起眼睛，心中不由震惊。
她凭借着凤凰真身，也只能走到七百六十丈，顾修云居然毫不费力的走到了三百丈深处，难道对方的肉身强度不亚于自己？
红衣女子暗暗摇头。
怎么可能？顾道人再厉害，也只是个真意境，肉身强度能达到什么地步，十有八九是靠道法秘术在硬撑。
心中思索着，前方的青色身影又走出了百丈，速度也越来越慢。
“看来已经到极致了，四百丈，肉身强度必定达到了九品极致，比起本皇突破之前也不差分毫！”
明皇微微点头。
她很清楚，顾道人最厉害的手段不是肉身，而是命运玄妙，即便如此，能走到四百丈，已经证明其实力。
“大人，越往深处，虚空压迫力越强，不如让同心蛊试一试。”明皇提醒道。
“不必。”
顾修云沉声回应。
走到现在，他的实力并没有全部施展开来，实际上，只动用了肉身力量跟真气，虚空领域跟命运玄妙都没有催动。
随着压迫力越来越强，一股无形波动弥漫虚空，与灰色雾气抗衡。
虚空领域——真意九重境之后，这门神通才真正显出威能，它是武者最强大的手段，也是武道的根基。
无形波动看似寻常，却将方圆百丈内的灰色雾气全部驱逐一空，连带着灵魂、意志深处的压迫，也被硬生生震散。
“怎么可能？”
看到雾气深处的情景，红衣女子惊呼出声，那些灰色雾气并非真实存在，实际上，它们是壁垒空间的规则所化。
顾道人能驱逐雾气，岂不是意味着也能压制天地规则？
青色身影越走越远，渐渐的，被灰色雾气完全遮掩，甚至已经看不清他的具体位置。
红衣女子眉头紧锁，沉吟了片刻，决定再进一次雾气空间，她想看看顾道人究竟能走多远！
一声低鸣。
凤凰真身显现出来，明皇快步走入雾气深处，前三百丈的压迫力不算强，凭借着尊者级肉身，很快便穿行过去。
一直走了四百丈，终于看清前者背影。
顾修云已经站在八百四十丈处，速度更加缓慢，灰色雾气也压迫到了周身十丈，且不断逼近。
望着远处的身影，红衣女子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八百四十丈，什么概念？
比血脉成道的明皇还多了八十丈，这可不是简单的距离，越往深处，灰色雾气越沉重，即使实力增长一倍，都不一定能走出这么远！
青色身影依旧在前行，灰色雾气也步步紧逼，又走了三十丈，雾气终于来到身前。
狂暴之极的压迫力，几乎瞬间就要将顾修云压的粉碎。
千钧一发之际，命运玄妙催动开来。
灰色雾气对规则的压制，影响不了生灵道，因为这是顾修云本身的道，他不死，命运道法便长存于世，不可磨灭。
就像是天机盘世界的地底虚空，那里没有五行规则，没有风雷规则，更没有时空规则，山岳手臂将一切规则屏蔽在外。
但压制不住顾修云的命运玄妙。
因为生灵道的根基就是修行者本身，除非将修行者赶出虚空领域，否则谁也没办法阻挡命运玄妙。
命运线不断扭曲。
磅礴巨力如浪潮一般涌入体内，一波又一波，阻挡着灰色雾气的侵袭，让顾修云可以继续前行。
又是数百丈。
青色身影彻底被雾气掩盖，红衣女子竭力远望，却找不到任何痕迹。
“他真的走过去了？”
“不，也许只是走的稍微远了点，天知道灰色雾气究竟有多深！”
红衣女子站在七百六十丈的极限位置，默默等待顾道人归来。
……
雾气深处。
青色身影竭力前行，走了不知多远，终于，他看到一缕虹芒，如彩带一般飘在虚空中。
距离自己只有百丈。
虹芒四周弥漫着灰色雾气，几乎看不到头。
“一道光芒，居然凝滞不散？难道又是某种奇珍？”
顾修云暗自演算了片刻，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感觉到丝毫危机，他深吸一口气，亿万颗黑洞粒子涌出无穷巨力，拖着身体继续上前。
一步又一步，速度异常缓慢。
虹芒四周的虚空比灰色雾气更加沉重，若非顾修云领悟七品巅峰玄妙，可以毫无限制的借用过去的力量，连一步都走不了。
终于，他来到虹芒面前。
眼前的光芒清澈而明净，只有半尺宽，曲折蜿蜒，像是一条小巧的真龙，又像是山间小径。
望着虹芒，顾修云双目渐渐陷入迷茫，不知不觉伸出了手掌。
噗！
掌心触碰虹光。
刹那间，虚空凝滞，乃至时间都停了下来。
“我干了什么？”
顾修云心神一颤，意志恢复清醒，没等他抽回手掌，彩色虹芒已经顺着掌心融入体内。
这一刻，方圆十丈陷入静止。
……
灰色雾气中。
红衣女子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青色身影归来，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已经一个月了，难道他真的死在了里面？”
“不，不可能，顾道人的本命魂印还在我体内。”
明皇暗自摇头。
她也说不清，顾道人究竟是死是活。
一个月了，又是在雾气极深处，消耗的灵力都是个惊人数字。
可如果对方已经陨落，本命魂印应该散掉才对，怎么会完好无损？
……
星空本源。
白空泽眉头紧锁，一边参悟空间规则，一边凝聚心神，感应人族真身的情形。
“怪了，为什么那边毫无动静，明明能感应到，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思索片刻，白空泽摇了摇头。
人族真身已经突破真意九重境，又领悟了七品命运玄妙，论实力远在普通尊者之上，已经不是它能对抗的了。
如今它所想的只有一件事，领悟空间本源，迈入尊者境。
到那时，以白空泽的天赋神通配合杀戮道法，即使斗不过人族真身，保命也是有希望的。
“四千年了，最后一门空间极点规则还是没有领悟，难道我真的要被那人族小辈驱逐出去？”
“不，本座好不容易得到一具合适的肉身，怎么能轻易放弃，轮回圣界这么多生灵，又没界尊庇护，只要杀光他们，我一定能成就杀戮大道。”
白空泽收敛心神，继续参悟空间极点规则。
这是十三种规则最后一个，只要成功领悟，就能融合空间本源，迈入尊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