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明珠,两人居然能够遇到,而且燕娜决然还认得自己,不禁让赵长安感觉世界真的很神奇。
他走了过去,迎着燕娜明亮的目光,笑着说道:“真巧。”
燕娜没有搭理他,而是从包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支。
还有一张有字的4a纸,搁在茶杯边。
赵长安坐了下来,对过来服务的女服务员要了一杯白开水。
女服务员过来的时候,除了递给赵长安一杯水,还把一个装了一点水的一次性纸杯,放在燕娜面前的茶几上。
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两人沉默的坐着,赵长安望着燕娜。
瓜子脸,大眼睛,睫毛天然很长,眉目精致肌肤粉嫩,小嘴儿微微的撅着,——
是一枚很地道的江南美女。
而燕娜只是吸烟,把烟灰弹进纸杯,没有看赵长安一眼。
两人又沉默着坐了一会儿。
看到燕娜点燃了第三支烟,逼得首饰点的营业员不得不轻轻的推开了一扇窗户,加大了空调的风速。
来实现驱味儿和保持室内温度。
赵长安实在忍不住轻声劝道:“少吸一点。”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燕娜突然暴走,嘴里大声的凶着赵长安,猛地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端起茶几上面的水杯,把一杯水泼在赵长安的脸上。
整个首饰店瞬间寂静。
正在忙碌介绍的六七个女营业员,十几个衣衫楚楚风度不凡的男女顾客,都惊讶的望了过来。
然后,燕娜抓着身边的包,恨恨的盯了赵长安两秒,扬长而去。
“先生,你没事吧?小燕,拿一条干毛巾,小熊,把这里清理一下;大家对不起,很快就好。”
穿着黑色小西装,一步裙的值班经理连忙过来。
望着赵长安的眼睛里面虽然全是关切。
然而赵长安还是很轻易的读懂了她眼睛里面,潜藏在更深处的两个字,‘渣男!’
被泼了一脸水,有点懵的赵长安,朝着值班经理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情。
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茶几上面,燕娜留下的那张纸。
“难道?”
赵长安伸手去拿搁在茶几上面的那张纸,在拿的时候,他的手都有些颤抖。
就一次,嗯,一夜,居然就命中了么?
要不要这么准!
赵长安打开那张纸,虚惊一场,原来是一封感谢信。
“敬爱的老师,您好:
老师您在明珠想我们么,我们都想你。都快一年过去了,你说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带着您的爱人来坝上打雪仗,可夏天都要来了,我们都等不到你回来看我们。——那三十万块钱,我们已经收到了,原来叔叔叫赵长安,——”
赵长安接了干毛巾,说了声‘谢谢’,嗓音跟含了沙子一样的粗粝。
他把信叠好,放进口袋,提着礼盒走出首饰店。
在店里面的店员和顾客鄙夷的眼神里,都觉得他好像一条丧家狗一般的狼狈。
“呼呼~”
夏风吹来,分外凉爽。
原来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外边已经起风了,南边的弦月已经被乌云遮蔽,看着就知道不久以后,明珠会遭遇一场大雨。
赵长安在风里沿着公路,朝着他停车的地方走去。
他心里承认,在捐这三十万的时候,自己留了真名,的确是用了一些小心机。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燕娜回应他的是一杯水。
“我特么的招谁惹谁,麻得,换了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你那么搞,谁能忍得住?你情我愿,而且还是你主动,搞得现在好像是我啥啥你,有着天大的冤屈似的?”
赵长安一边走,一边低声嘟囔。
对这件事,他要说一点不生气那是假的。
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和女人你情我愿的做游戏,结果在完事儿以后,女的可以告男的,而男的假如用同样的理由告女的,能被别人当成神经病骂死。
“嘎~”
这时候,一辆车子在他身后急停。
唬了赵长安一大跳,惊怒的回身望去,果然是那辆睡了一晚上的车子。
而车子里面坐着那晚赵长安鏖战了一夜,棋逢对手的女人。
“啪啪啪!”
赵长安折转回身,气得朝着燕娜的车玻璃猛拍。
嘴里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你特么的疯了么,曾昊不要你就因为老子唱了一首歌?你傻比呀你,不是老子你结婚早晚也是离婚,特么的都是二手货了,不知道感谢老子,还泼老子一脸水?”
“滋~”
车窗放下来,燕娜望着赵长安:“我现在就是原装货了?”
赵长安一时语塞。
“上车?”
“干啥?”
赵长安一脸的警惕。
“去睡觉,玩我!”
燕娜声音很冷的说道:“除了这,你我还有半点瓜葛?”
“神经病!”
赵长安扭头就走,决定从此以后离这个神经病远远的。
“轰~”
身后,车子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低吟,吓得赵长安心里一怵,连忙朝着路边人行道的大树边闪去。
“你上车不上车,逼我到红楼去找你?”
燕娜漂亮的脸蛋上面,露着一丝疯狂。
让赵长安惊怒的感觉,这个疯子说不定还真敢这么做。
那简直就是让他的名声社会性死亡!
而且还会连累一纳米的员工,自己的朋友,曾晓晓,刘翠,——
柳绮华,王建团,他们又会如何的看自己,怒其不争?
“上车可以,我开!”
赵长安语气坚决。
“没胆鬼!”
燕娜坐到副驾驶,满脸的不屑。
——
“咔嚓~”
“轰隆隆!”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这场突然起来的暴雨之中。
赵长安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这城市的夜雨。
身后,燕娜已经疲惫至极的昏睡过去。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赵长安低声自语。
“曾昊,曾昊,不要离开我!”
在磅礴的暴雨里面,赵长安听到燕娜在梦里面的哭诉。
“特么的,你这样早晚得精神分裂!”
赵长安低声骂了一句,不过也是束手无策。
“走一天,算一天吧,希望真要走到那一步,所有人都应该明白,饮食男女,人类的延续和繁衍,其实都离不开这一码子事儿!”
在赵长安心里,他其实有点隐约明白燕娜的扭曲心里。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他也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