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坐偏房的清音,很快也有喜了。
不过,谢道韫和清音讲好了,等她的孩子生下来,若是男孩,要交给谢道韫抚养,充作苏明哲的嫡长子。
清音对此,自然不会拒绝。
转眼间,冬去春来。
升平三年春。
慕容儁实行五丁征三的穷兵黩武政策,兴兵百万,南伐东晋。
东晋齐鲁、中原等地官员,得知百万燕人南下,全部战战兢兢,不是闻风而逃,就是做好了投降的准备。
……
琅琊国,开阳县。
司马丕得知燕人要打来的消息,就派人把苏明哲找来,神情颓废道:
“国相,是孤对不起你,你也带着家眷离开吧!”
春二月时,司马丕上奏朝廷,原来的国相调去南方做了一郡太守,苏明哲成为了琅琊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
司马丕本以为,自己和苏明哲之间,能谱写一段君臣相得的神话。
谁曾想,梦想破灭得这么早。
苏明哲才做了一个多月的国相,就要面对百万燕人大军,别说司马丕没信心了,整个东晋都做好了丢失国土,北人南迁的准备。
“大王,古人曾有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惧哉!’臣得厚遇隆恩,绝不会私逃!”
苏明哲先表明了态度,然后才细声安慰起了司马丕:
“大王也不必过于担心,那燕帝慕容儁狂妄自大,竟然分兵四路南下,咱们琅琊国虽然打不过百万燕人,但是,抵御其中一路,还是没问题的!”
“国相,休要安慰孤,百万燕军的一路,最少也是二十万大军,咱们琅琊国兵丁不过三万,精锐更是只有六千人,如何与几十万燕人相抗衡?”
见司马丕只是摇头不信,苏明哲干脆表示自己与琅琊国共存亡,然后要走了兵符,开始调兵遣将,准备抵抗燕人。
对他来说,那百万燕军,一巴掌拍过去,就能扇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不过,他要用常人手段,就只能借巧发力了。
……
琅琊国只有九县之地,加上那些士族门阀的奴仆,人口顶多也就是六七十万人。
用这些人去抵抗百万燕人大军,在众人看来,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过,苏明哲执掌兵符后,选择了坚壁清野的战法,把前方的百姓转移到大后方,然后自己带着六千精锐,打起了游击战。
琅琊国多丘陵。
苏明哲率领六千精锐,不断袭扰燕军。
燕人打又打不了,追又追不上,被困顿在原地数月,还损失了数万兵马。
时间到了八月份。
眼看攻打琅琊郡得不偿失,燕人无奈转头向西攻打中原腹地。
琅琊国的危情,得以解除。
十月份。
燕人虽然攻下中原数十城,却没抢到足够多的战利品。
燕帝慕容儁急火攻心,得了重病,无奈返回蓟州老家。
……
经此一战。
苏明哲展露了卓越军事才能。
司马丕干脆学习大舅哥王蕴,做起了撒手掌柜,把整个琅琊国都托付给苏明哲。
得了司马丕的信任,苏明哲开始在琅琊国进行大刀阔斧的整顿。
转眼到了年底。
苏明哲请了一个月的假,回老家探亲。
……
其实,在五月份时,苏明哲已经偷摸回了江南一趟。
那时,苏明哲修为突破至混元金仙境,他返回尼山书院,直接剪断了梁山伯和祝英台之间的相思红线后,又给自己和祝英台绑了一道红线。
没了祝英台的感情羁绊,梁山伯又被中正官举荐为鄮县县令,十分坦荡潇洒地就去鄮县赴任了。
至于祝英台。
她心里面原本装着梁山伯,但是,被剪断了相思红线后,浑身空寥寥的,在学业完成后,就回家做自己的名门闺秀去了。
苏明哲则是坚持每个月给祝英台写信,不谈情爱,只谈诗词歌赋。
两人之间的关系日渐亲厚。
……
腊月初八。
苏明哲赶至尼山书院,拜会了山长等人。
腊月十二日。
苏明哲赶至上虞祝府,递了名帖,表示要拜会自己的结拜兄弟祝英台。
祝家不少人都知道,自家小姐男扮女装外出求学的事情。
但是,对于祝英台和人结拜,却并不了解。
……
“小姐,苏公子来拜访您了!”
丫鬟银心打听到消息,慌里慌张跑回了后院。
正在绣嫁衣的祝英台听了,眼神一慌:
“大哥来的好快!”
……
苏明哲给祝英台提前写过一封信,说了自己要在年前来祝家拜访。
祝英台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向父母坦白,自己曾和苏明哲、梁山伯结拜一事。
祝家人虽然看不起寒门出身的梁山伯,却对已经名声鹊起的苏明哲极其敬重。
……
因为苏明哲的才名远扬,还有王氏、谢氏帮忙运作,如今余姚苏氏的门第,已经恢复了昔日武功苏氏的地位。
换句话说,余姚苏氏与上虞祝家,在门第品级上,已经不分伯仲。
另一方面,苏明哲已经入仕两年多,不论是在吴兴郡做佐吏,还是去琅琊国做国相,都有所建树。
尤其是今年,苏明哲用六千精锐,抵御二十万燕人大军南下,还消灭三万有余的燕军。
消息传到江南,那些门阀世家直接就把苏明哲吹到了天上去。
现如今,苏明哲在江南一带的威名,已经可以和大都督桓温相提并论了。
……
“伯父,侄儿汗颜,大都督南征北伐数十年,威名赫赫,侄儿不过抵御一次燕人南下,如何能和他相提并论?”
苏明哲听到祝父竟然夸赞自己少年有成,以后必定能功盖大都督,顿时了然,这不是对方喜欢自己,而是对方代表的门阀世家,在表达对大都督桓温的不满。
众所周知,桓温就是晋人的顶梁柱。
甚至桓温自己,也是如此认为。
结果,燕人南伐时,朝廷给桓温下令,让他带兵北上抵御燕人。
桓温为了拿捏门阀世家,逼迫朝廷把皇位禅让给自己,竟然托病不出。
如果燕帝一路南下,直抵江南,或许桓温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幸亏,那燕帝慕容儁得了重病,停止了南伐,晋国江南才得以保存。
各大门阀世家在大敌离去后,不约而同都开始憎恨起了大都督桓温。
如果说,这一年之前,各大家族对于要不要逼迫晋帝禅位给桓温,持模棱两可的态度。
如今,大家已经决定,要另外扶起一位新战神,对抗桓温这个不听话的老东西。
这个时候,出身江南世家的苏明哲,横空出世,以六千弱旅,抵御二十万燕人,还消灭了数万敌军,对于门阀世家来说,那就是最佳‘新战神’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