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泰召集诸多将领,商议与蒙军决战的策略,决定利用蒙军各部人心不一,来一一击破蒙军。
在会议结束后,赵泰便吩咐属下回去准备,他则披挂整齐领着一队骑兵出城,来到蒙齐两军对峙的中间区域,再次观察预设战场。
虽说阳泉附近的地形,赵泰早就烂熟于心,但是在开战之前,赵泰还是又将战场巡视一遍,直到蒙军派遣骑兵驱离,赵泰才一扯马缰回到营地。
这时夜幕降临,蒙齐两军大营,都点燃了火炬,将营地照得灯火通明。
在漆黑和夜里,两军营地就似乎黑暗宇宙,两团星云,两军的士卒都难以入睡。
赵泰召集诸将商议对策后,各将回到营地,便将决战的决议,一级级的传递下去。
齐军作战,有个特点,除了十分机密的行动外,绝大多数决策,都会告知下去。
这使得齐军将士,在开战前能够知道赵泰的意图,同时也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这时在城外齐军营地内,除了巡逻的士卒外,其他人都已经躺在帐篷内。
现在齐军有三十多个军,邵武军是赵泰占据河北后,整编河北世侯兵马,招募河北子弟组建的新募之军。
相比于忠义、武卫、宁海这些精锐,他们组建的时间比较短,成军只有三四年的时间,是齐军中比较薄弱的环节。
此时,在军帐内,小旗官把十多个兄弟聚集在一起,沉声道:“明天要与鞑子决战之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
“头儿,我们都晓得,明天不会给你丢脸!”一名士卒笑道。
小旗官道:“弟兄们,鞑子现在正在屠戮河东百姓,明天一战,我们打赢了,就能把河东的老乡,从鞑子手中解救出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救那么多百姓,得有多大的功德。再者,我听千户说了,这一仗我们要是打赢,就能够把鞑子赶出中原。弟兄们,这意味这什么?”
士卒们脸上都兴奋起来,有人激动道:“头儿,是不是打完这仗,以后鞑子就不能欺负我们了。”
“不错!”小旗道:“打完这一战,以后长城之南,就是我们的天下。届时,咱们爹妈就能够安心种地,咱们的儿孙,就不用再给鞑子做牛马了。”
自从靖康之耻,北方的汉民被胡虏统治了百余年,他们被宋朝抛弃,沦为胡虏的奴隶和牛马,生活毫无尊严。
现在他们终于要将胡人赶出汉地,各人眼中都露出了坚毅之色。
“头儿,明天我们一定不当孬种!不能让上五军的人小觑了。”各人纷纷表态。
小旗满意颔首,不过他却没有一味的鼓励属下勐冲勐打,而是对几个老卒道:“刘三。王五、周驴子,你们几个都是三年的老卒,明天开战后照顾点小李他们。他们去年才补充进来,没打过硬仗。”
几人点点头,小旗又对新兵道:“明天决战,你们别怕,记住平时操练,不要乱了阵形,射箭的就管射箭,用刀的就用刀,要相信身边的兄弟,会为你们挡刀挡箭。”
这时几人正说着话,谈论着明天该注意的事项,帐帘却忽然被挑起,众人扭头看去,一个个顿时激动起来。
赵泰钻进帐内,看见他们围在一起,微笑道:“在讨论明天的战术么?”
“大王!”小旗官领着属下激动行礼。
赵泰让他们起身,拍拍几人肩膀,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扫过,然后肃声道:“弟兄们,明天这一战事关重大。孤知道肯定是一场苦战,大家肯定会有伤亡,但这一战,孤不得不打。因为这不仅是拯救河东百姓,也是造福后代。现在大战临近,孤也不能为你们做什么,不过孤可以保证,凡是为国为民而战的勇士,孤和大齐绝对不会亏待他。明天你们活下来,孤必然重赏,若是战死和伤残,你们的家卷大齐来为你们抚养,定让他们生存的有尊严。”
赵泰鼓励几句,便出了军帐,继续在营地内巡视。
这时远处蒙军营地外,忽然白光暴起,而后“轰”的一声爆炸传来。
王宾道:“那是我们的斥候,再袭扰蒙军营地。”
赵泰微微颔首:“袭扰不要停,要让蒙军一夜都睡不好觉。同时,我们的营地外,要加强防备,防止蒙军报复。”
蒙军营地内,贵由、蒙哥、拔都也没有睡觉。
贵由在军帐内,召集诸多心腹,商议明天决战的事宜。
蒙哥如同赵泰一般,巡视营地,激励着士气。
河东一战,贵由想要借此来树立蒙古大汗的威严,所以对于河东之战,贵由比较上心。
河东是蒙哥的封地,战争的结果关系蒙哥的利益,他自然也是相当操心。
相比于贵由和蒙哥,拔都则要轻松一些,他只是来帮忙的,交代了属下几句,便让各人去休息。
这时,齐军斥候袭扰着蒙军营地,蒙军派出斥候驱逐,可营地外依然不时传来齐军弄出的响动。
这些声音传入蒙军营地,令军帐内的蒙军士卒辗转难眠。
河东汉军营地内,刘黑马是除了贵由和蒙哥外,对河东战役第三上心的人。
这不仅仅是赵泰杀了他的儿子,还因为他是河东最大的世侯。
那些河东小世侯,投降齐国,以后可能还有更好的发展,而向他这样大的世侯,则不可能获得现在的地位和高度。
因为中原历史上,没有一个统一的王朝,会允许他这样掌握数万兵马,控制半个河东的异姓藩镇存在。
他投降齐国的结果,只能是封地被夺,军权被夺,然后苟延残喘。
这时,刘黑马披挂整齐,领着几名属下巡视营地,却发现安排的岗哨,没有认真放哨,而是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的士卒甚至在小声抽泣。
刘黑马见此勃然大怒,一马鞭抽向众人,“你等不好好巡哨,聚集在一起做什么?”
一名士卒哭诉道:“大帅,俺听说蒙古人正在屠杀俺们的家人,这是真的么?”
刘黑马暴跳如雷,“一派胡言,休要乱我军心。蒙军怎么可能屠杀我们的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