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是河北长城沿线上的着名古关城,乃“天下九塞”之一。
此关早在春秋战国时代,燕国就在扼控此口。
《吕氏春秋》、《淮南子》皆曰:天下九塞,居庸其一也。
《地记》:太行八陉,其第八陉为军都。
赵泰占据幽州后,派遣兵马驰占燕山、太行各个关隘,将蒙古抵挡在河东和塞北。
这时赵泰与诸将站在居庸关的城墙上,看着绵延不绝的燕山、太行山脉,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情。
此情此景,理应作诗一首,抒发心中豪迈,树立能文能武的雄主人设,奈何赵泰水平有限,酝酿许久,也没得个一字半句出来。
“大王,如今我大齐北倚燕山,西靠太行。若能潜心经营河北,一路攻河东,下太原,直逼蒲津关,一路取中原,鼓噪西进,破潼关。两路会师关中,则大业可成,北方可定啊!”王宾神情激动,似乎已经看见了齐军西进,定鼎天下的画面。
赵泰微笑颔首,“不错!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守得住才行。”
这次齐军虽然击败窝阔台,占据幽州之地,使得丢失三百年的幽州,重新回到汉族政权手中,但是朗山之战,太惨烈了,齐军也伤了元气。
此战齐军阵亡三万五千人,可以说是赵泰起兵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战。
这三万多人,许多就是跟随赵泰多年的老卒,他们的损失使得齐国元气大伤,并没有反攻蒙古的能力。
王宾道:“将蒙军赶出幽州后,我们在冀州防御压力大大减轻。现在原本驻防于南易水的各部人马,已经沿着燕山布防,蒙军再想打进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不收复幽州,齐国即便“以水代兵”,也得投入二十万人,才有机会防住蒙古。
现在有了燕山和太行,十万人便可以守住河北,赵泰便能够调集更多兵力,防备中原蒙军,甚至谋取中原。
赵泰闻言看向李璮,“爱卿,孤想让你镇守幽州,为孤北据蒙古,你可有信心?”
李璮有些意外,他以为赵泰会让武仙镇守幽州,没想最后会选择他。
“大王若让臣镇守幽州,除非窝阔台举国而来,一般蒙将统帅个几万人马,臣定为大王拒之国门之外。”李璮当即抱拳,自信满满。
郎山之战,齐军击败蒙军,将领们士气高涨,都觉得自己很厉害。
在赵泰看来,李璮是不及武仙的,不过窝阔台遭此大败,短时间内无力南下,留李璮镇守幽州就足够了。
赵泰满意颔首,“锦衣卫传来情报,拔都、蒙哥、贵由已经到了关中,蒙古西征军很快就要进入中原。现在孤将幽州托付给你,你有如此气魄,孤也就可以放心南下了。”
齐军击败了窝阔台,收取了幽州之地,等二线人马进入幽州占据关隘,控制各个州县,刚经历过大战的齐军主力,匆匆补充了一些人马,便又急急忙忙的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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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军南下时,河北大地,则开始了秋收。
因为朗山战役时间短,收复幽州又很顺利,所以对河北各地的秋收,影响不大。
九月中旬,赵泰坐镇邺城,于邺城设立行宫,陆续调集十余万齐军,驻守于卫州、滑州、曹州等处,摆出沿河防御的架势,静待蒙古西征军进入中原。
关中,西安。
十五万西征军,跋涉万里而来,可还没等他们进入战场,便有噩耗传来。
西安城外,蒙军营地内,诸将云集。
这时在大帐内,拔都、贵由、蒙哥等人,聚集在一起,商谈军情。
拔都沉声道:“河北传来消息,大汗在郎山遭受惨败,我蒙古损失六万众,你们怎么看。”
贵由脸色阴沉,冷声道:“若不是忽必烈那厮,收留奸细在身边,泄露了军情,大汗怎么会遭此大败?”
蒙哥闻言,冷哼道:“忽必烈已经将消息泄露之事,禀报了大汗。此战失败,就是失败,找这些理由有什么意思?”
拔都见两人要吵起来,沉声道:“失败了站起来再战,直打到敌人屈服为止,才是我蒙古勇士。眼下,我们该确定下一步怎么办,不是追究谁该为战败负责。”
拔都之言,明显偏向蒙哥,贵由势单力孤,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窝阔台大汗的位置,本来就不稳,这次被赵泰击败,使得他威严扫地,拔都和蒙哥都有点不将窝阔台家族放在眼里了。
拔都见两人安静,随即沉声道:“此前,我们的作战计划是,大汗在河北拖住齐军主力,我们进入中原后,趁着山东空虚,先下山东,再包抄河北,把赵泰歼灭。现在大汗战败,河北为赵泰所有,两位以为我们是否应该,继续与齐军做战?”
窝阔台失败,齐军阵斩六万蒙军,让西征军上下都很震撼。
蒙哥沉吟一阵,没有表达意见,反而是问拔都,“你怎么看?”
拔都深吸一口气道:“说实话,我现在拿不定主意!齐军在郎山大胜,士气高涨。虽说他们损失不小,但我们跋涉万里而来,人马都很疲惫,我并没胜算。”
贵由皱起眉头,“郎山之战,赵泰也不轻松。他的人马,也是连续调动,如今真是齐军虚弱之时,我觉得我们应该发起进攻。”
蒙哥听了两人话语,沉思片刻,摇头道:“以我们的兵力,现在已经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以为是继续进攻,还是按兵不动,要看视情况而定。”
拔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蒙哥道:“赵泰占据河北后,河东和中原都在齐军威胁之下。我要是赵泰,一旦齐军完成休整,下一步,不是进攻河东,就是收取中原。河东、中原两地,我以为中原对于赵泰来说,尤为重要。太行之险,河东与河北共有,中原之地,向北可威胁河北,向东威胁山东,向南威胁两淮。因此我以为大军应该继续西进,进入河南。若是有机会,我们便攻击赵泰,若是没有机会,我们则必须守住河南。”
拔都颔首:“不错,中原在手,就如一柄尖刀,抵住了赵泰。那我们便继续东进,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