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路蒙军溃败,让咬牙坚持的蒙军,憋在心中的一口气泻掉,战场各处的蒙军争先逃窜。
正急攻赵泰的速不台,目光惊恐的看着拔马溃逃的蒙军,瞧见完颜承虎直接扑过来为赵泰解围,瞬间满脸惊骇。
“都元帅,我们败了,快跑吧!”身边众将见此,不由分说的架起速不台,拖着他离开战场,将他推上战马。
速不台神情落寞,叹息一声,扯动马缰,嘴里不愿意多说一个字,“撤!”
齐军大纛旗下,赵虎看见战场上的一幕,满脸狂喜,“大王,蒙古败了!”
赵泰挥刀格开一支羽箭,定睛看去,只见漫野都是奔逃的蒙军,以及追击的齐军士卒。
“哈哈哈~”赵泰狂笑不止,直到牵动箭伤,才咳嗽两声,最后挥刀怒吼,“全军追击!”
齐军中军战鼓擂起,进攻的讯号响彻旷野,战场上的齐军受到激励,纷纷对蒙军发起了气势如虹的追击。
直他娘的蒙古人,怎么不打了,再来同爷爷们大战啊!
齐军怒吼连连,而师溃如山的蒙军,则仓皇逃窜。
蒙古的骑兵速度快,他们呼啸冲到东安城北,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进河水中,涉水而逃。
这时齐将吕文信,率领小船冲下来,齐军水师站在船上放箭,射杀着强渡的蒙古溃兵。
蒙古骑兵没人反抗,就像是迁徙过河的马群,任由河里的鳄鱼攻击着他们。
齐军水军在小船上,连续不断的射击,强渡的蒙古骑兵,不断被射中坠河,然后被河水冲走。
蒙古骑兵在交战中,一直都处于优势,撤退时还有比较完整的建制过河,蒙古的步军则完全被齐军冲乱,他们交战最久,身体最为疲乏,无法摆脱齐军的追击,不是被齐军追上,从后一刀砍倒,就是被赶下河力竭溺水而亡。
窝阔台不愿意承认失败,可他的十万大军,又确实被齐军打败了。
这一战,赵泰没有什么新战术,齐军就是凭着正面硬碰硬,还有顽强的意志,击溃了蒙军。
这让窝阔台无法释怀,也找不出理由来安慰自己,他整个人都被赵泰打抑郁了。
这时蒙军溃兵,不计伤亡,不顾齐军阻拦,蜂拥着过河,被齐军射死,被河水淹死的不可计数。
逃过河的蒙军,已经丧胆,他们不敢在北岸停留,各部便争先恐后的向北逃窜,连窝阔台想要聚拢溃兵,都只收拢到一千人。
这时夜幕降临下来,蒙古骑兵撤退后,西面的武仙以步兵,追着骑兵插向东安城北,虎骑军则从东面绕过城池,同武仙一起收拢口袋。
很快齐军便将来不及逃走的蒙军步军,堵在了南易水的河滩上,无法逃跑的蒙军,在齐军的攻击下,进行着无力的抵抗。
齐军马军来回冲击,用战马绞杀他们,齐军步军如墙而进,横刀和长枪收割溃兵,杀红眼的齐军没有留手,一直砍到战场上没有一个站立的蒙军。
半夜,战场终于平静下来,南易水南岸的蒙军,除了极少数成为俘虏之外,尽数被齐军斩杀。
黑夜中,齐军在尸堆间点起篝火,草草进行包扎的赵泰,骑马穿行在战场上,看着脚下的尸体,心中既兴奋又凄凉。
忽然,欢呼声在战场各处响起。
苦战半日,以战死三万多人为代价,换来这场胜利的齐军将士,放肆的呼号。
他们怒吼着,发泄着心中的喜悦和悲伤,士卒们抱头痛哭,庆祝着来之不易的胜利。
这一战是齐军成军以来打得最硬的一仗,齐军正面击溃了蒙古大汗窝阔台的主力,取得了一场,决定河北战局的关键胜利,也向不可一视的蒙古人,证明了他们是一支,蒙军无法从正面击败的钢铁之师。
赵泰穿行在战场上,耳边充斥着将士们的呼声,而他则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紧紧握住马缰,内心反复的念着,“我做到了,齐军将士做到了。”
这时武仙、李璮等将,骑马过来,找到了赵泰,几人奔驰到身前,翻身下马,一时无言。
这一战,他们该欢呼,该庆祝,可是巨大的代价,却让他们心情沉重,相顾无言。
赵泰目光扫视众将,借着火光可以看见,将军们各个满身血污,有得身上还带着创伤。
这让赵泰不得不承认,蒙军的强大,可强大的蒙军,还是被他们击败了。
“刘墩等人伤势如何?完颜承德等人的尸首找到没?”赵泰沉声询问,首先打破沉默。
李璮抱拳道:“刘墩身中十余刀,已经送进郎山治疗。完颜承德找到了,不过人被战马踩得不成样子,臣正让人设法收敛。”
赵泰闻言,虎目含泪,“此战折损孤数员大将,实在痛杀孤也。”
天黑了,齐军具体伤亡,没有办法进行统计,不过只是粗略汇总,便以知阵亡副都统制一人,统制三人,营指挥使九人,由不得众人不心痛。
武仙的侄子也在白天的战斗中战死,不过他却道:“大王,此战我们损失很大,不过蒙古损失更为惨重。据臣估计,此战我们至少斩杀六万敌兵,斩杀蒙将上百。窝阔台那老小子,已经被我们打残。眼下我们应当收起悲伤,趁着蒙军胆寒,把他们赶出河北!”
阵斩六万蒙军精锐,绝对是一场能够载入史册的战役。
赵泰收起悲伤的情绪,“不错!眼下不能让将士们白白牺牲,必须将蒙古赶出河北。”
赵泰环视四周,当即沉声道:“传孤将令,让民夫清理战场,各部立刻北进。”
蒙军被齐军打得胆寒,马军有的往草原跑,有的往河东跑,队伍都已经跑散。
齐军不能给窝阔台喘息的机会,齐军各部必须立刻北进,不能让窝阔台重新聚拢大军。
“遵命!”各将闻令连忙抱拳领命。
赵泰又吩咐王宾道:“先生,粮食务必要跟进!”
王宾道:“这次缴获破多,足够大军吃到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