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进营地的蒙古骑兵,连忙扯动缰绳,把马向后退,想要冲出营盘。
这时营门两侧,伏兵突起,两队穿着重甲的步兵,推着大车冲出来,想要拦截蒙古骑兵的退路。
脱脱哈儿大惊失色,他猛夹马腹,战马一跃而起,在大车合上的瞬间,跳了出去。
不过后面的蒙军就没那么幸运,被合围的步兵堵住,战马不是撞上大车,就是撞上长矛。
近两百蒙古骑兵,被步军四面合围,失去速度的骑兵,立时就成了靶子,被大车和长枪逼成一团。
蒙古人骑马打转,挥刀格挡箭矢,劈砍靠近的大车和长枪兵,却被长枪不断捅落下马。
营地内长枪手杀声震天,新兵们见血后,立时红眼,长枪不停突刺,把马上的骑兵,还有胯下战马都捅成了血窟窿。
赵泰见此急喝道:“莫伤战马!”
不过激战中,他的吼声没什么作用,传不了多远,那些新兵肾上腺素飙升,只顾呐喊着突杀,片刻间就把围住的蒙古骑兵杀光。
脱脱哈儿跳出营盘,回头看了眼被困的属下,不敢久留,而此时偷袭炮群的蒙古兵,也遭到伏击,同样损失惨重。
三百蒙古骑兵,不一会儿工夫,便损失七八成,只剩下十多骑。
邳州城上,杨友傻眼了,急忙喝令,“快,调遣五百人马,出城接应!”
邳县是邳州的州城,这个级别的城池,是有翁城的。
翁城的作用,除了保护城门外,还可以防止敌军趁乱抢城。
五百李军开进翁城,然后城门关闭,翁城放下吊桥,瓮城的城门打开,李军便呐喊着冲出。
这时刚逃出营寨的脱脱哈儿,收拢了十多名属下,正被金军追得四处乱窜。
他们左右突驰,可每当快要突出重围时,前面就突然冒出一队人马,瞬间出现大片火把,吓得他们拔马逃窜。
这时奔驰中的脱脱哈儿听见城头示警声,看见有兵马冲出北城门来接应。
大喜之下,拔马喝令,“快!去北门!”
十多名骑兵向北疾驰,眼看着要与接应的李军汇合,前方却有是一大片火把突举,出城接应的李军,遭受了武仙率领的骑兵突击,又被埋伏的步军掩杀,瞬间损失惨重。
城头杨友看见这一幕,一拳砸在墙垛上,“该死,中计了!”
脱脱哈儿偷袭不成,把自己搭进去不说,还害他损失几百精兵。
城外逃窜的蒙古兵,看见前方的情况,只能勒住马缰,惊魂未定的蒙古兵满脸恐惧,“千户,现在怎么办?”
脱脱哈儿见不能走北门,当即拔马,“再向东冲,原路杀回去!”
十多名蒙古骑兵,向东逃窜,一路上不断遭受追击和暗算,眼看着要冲出赵泰设下的口袋,前方道路上忽然绷直一根绊马索。
战马一声惨叫,马失前蹄,脱脱哈儿和仅剩的一名骑兵,都被甩飞出去,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两人刚落地,还没反应过来,几个黑影便一拥而上,将他们死死压在身下。
这场偷袭持续时间不长,不到一个小时,出城偷袭的蒙古人便全军覆没,连带着出城接应的李军,也损失了两百多人。
天亮后,营地里遍地狼藉,到处都是蒙古兵和战马的尸体。
新兵下手没轻重,激动起来收不住,不仅没俘虏到什么蒙古人,连完好的战马,也没留下几匹,让赵泰和武仙都觉得的可惜。
现在金国丢了北方和关中,就剩下一个河南,处境和宋朝一样,缺少马匹。
虽说在陇西还有个郭虾蟆在坚持,不过他与河南的联络已经中断,金国很难从那边搞到战马。
如今金国的战马,可以说是死一匹少一匹,马匹成为极为稀缺的战略资源。
“这群败家玩意!”武仙看着被属下捅死捅伤的战马,不禁骂了一声。
赵泰也觉得可惜,不过毕竟是新兵,刚开始容易上头,等打过几次大战,便会冷静许多。
此时两人一脸惋惜的看着,士卒们清理战场,忽然喜讯传来,徐二柱带人埋伏在路上,抓住了蒙军主将脱脱哈儿。
武仙得报不禁大笑,道:“来人呀,给本帅带来瞧瞧。”
不多时,徐二柱领着一队忠义军士卒,押着被五花大绑的脱脱哈儿,还有一名蒙古士卒过来。
“相公、恒山公!”徐二柱挺起胸脯,颇为自得的给两人行礼,“卑职在路上抓住蒙古千户脱脱哈儿。”
赵泰打量被绑着的脱脱哈儿,见连嘴都用布堵上,不禁问道:“怎么绑得这么结实?”
徐二柱道:“回禀相公,不绑结实不行,这厮油盐不进,不仅咬人,连他自己人都咬。”
赵泰心头一凛,他打量一遍,看旁边一名蒙军眼神中带着恐惧,估计是他交代了一些信息,于是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既然如此,也不用招降脱脱哈儿,赵泰对武仙道:“不如将他拖到城下,打击一下守军士气。”
武仙颔首,随即吩咐道:“你们几个准备一辆大车,把他绑在上面,让城上守军看看。”
邳县城上,连续失败,让守军士气低迷。
昨天金军第一次进攻,就打上城头,给守军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晚上脱脱哈儿领着蒙古骑兵去劫营,本来以为可以摧毁金军的攻城器械,不想自己没回来不说,还害得李军损失两百多人。
若不是出城接应的士卒反应快,见情况不对,立刻缩了回来,恐怕五百人全都要葬身城外。
杨友等人站在城头,一个个愁眉苦脸,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城外营地推出一辆大车,慢慢靠近城墙。
“万户您看!”城上军官仔细一看,神情大变,指着大车提醒。
杨友扭头看去,发现车上绑着一人,他不禁揉了揉眼睛,眯眼挑望,随即心头狂震,“是脱脱千户。”
城墙上的李军将校,纷纷变色,“万户,没烧掉敌军炮车,脱脱千户还被抓住,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