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还是出在这个税上,本来我们是东州这边的一些马卒。”
“平常的时候送送商货什么的。”
“我们这东州出货很多,根本不可能全部依靠他们自己的人,所以就出现了我们这种马卒。”
“但是我们这东州从几个月之前,商路就渐渐的少了,我们就只能靠着打一些野味勉强过活,结果我们交不了马税和车税,就把我们的马匹和板车给抢走了。”
“当时我们几个一时气愤,就杀了那几个税官,然后分散逃命了。”
“我见这处行宫荒废,就一直躲在了这里。”
“平日打一些野物,假扮成附近的猎户,倒也一直没有被发现。”
阿山对着张宝他们说道。
阿山也不是愚笨的人,从刚才张宝他们的反应上看,就知道这件事情是县太爷私下借助张宝的名声搞出来的。
那自己之前怒杀税差的事情,虽然有错,但似乎也是跟张宝他们站在了同样的位置上。
对于阿山来说。
自然也知道,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能够跟着张宝的话,说不定以后是自己的机会。
所以阿山还是把自己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敢杀税官,胆子还真是不小啊,就不怕连累家人?”
张宝对着阿山问道,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不瞒大人说,做我们马卒这一行的,大部分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仗着会点拳脚功夫,走南闯北的倒也自在,哪里有什么家人?”
“之前爹娘得罪了富户,被富户下套骗去了家产,就郁郁而终了。”
阿山慢慢说道。
“嘿嘿,按照你的这个性子,恐怕那富户也不好受吧?”
老何在一边咧嘴问道。
“没什么。”
“就是放了把火、堵住了门而已。”
阿山淡淡说道。
“你这个箭法在我看来,当真不俗,在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少也能位列前三,听你这个意思,之前也颇有家产,怎么会有这一身本领?”
张宝有些好奇。
“说来惭愧,家父出身不好,之前也算是山匪出身,年少的时候落草为寇,虽然颇有些资产,但这些资产毕竟不是正路上来的。”
“家父之后也想过点安稳生活,便做了一点小生意。”
“却没想到人善被人欺,最后落了那么一个结果,我这个箭法,当时就是跟家父学的,家父当年落草,也全靠着一身箭法勉强立足。”
阿山对着张宝说道。
“原来是这样。”
“有的时候,想做个好人还真没有那么容易。”
张宝点了点头。
“你这一身功夫,打猎什么的太可惜了,跟着我吧,以后总会有用武之地。”
“至于你之前杀掉税官的事情,等去到平阳县再说。”
“你意下如何?”
张宝对着阿山问道。
“多谢张州牧收留!”
阿山大喜过望,本来自己还在迟疑着怎么主动跟张宝开口,却没想到张宝先提了出来。
众人吃喝完以后。
就分头在行宫的院落当中歇息了。
一夜的鸡飞狗跳以后,第二天一早,朝着平阳县走去。
平阳县在林依郡西北的位置,这一次张宝他们选择从这里进入林依郡,也是因为之前从来没有从这里走过。
按照方福的消息来看,他们现在在东州南部的活动比较多,倒是有些掌控力,而因为本身对于这些方位的牵连不多,这里多少有些局限。
张宝的路线,也是自北向南的。
当张宝他们来到平阳县城门的时候。
平阳县县令韩玉韬,早就带着不少的人在外面等着了。
张宝倒是有些诧异。
他们这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探子之类的,这个韩玉韬是怎么知道他们行程的?
还能一直等在这里不成?
张宝摇了摇头,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张宝刚刚下车,就听见城门口不少锣鼓响了起来。
不少乡绅士族纷纷吆喝了起来:
“恭迎钦差张大人!”
张宝皱了皱眉头。
钦差?
难怪!
怪不得这东州的人如此轻视方福等人。
想必自从张宝把小皇帝带到了河州以后,东州这边的人都认为,自己是跟曹康差不多的角色。
那现在来到这东州,自然就成了钦差的身份。
毕竟钦差有着巡视各州之实,而州牧一官则过于狭隘了一些。
可现在的张宝可不仅仅有着东州,现在又有了太州跟东州,用州牧称呼,倒确实有些不合适,而张宝自己又没有担任什么朝廷官职。
这个钦差的称呼,倒还贴切,看来,这平阳县的县令也是八面玲珑之人。
“钦差大人一路风尘,实在是辛苦了。”
“卑下平阳县县令韩玉韬,恭迎大人!”
韩玉韬上前对着张宝行礼说道。
张宝看着眼前的这个韩玉韬,约莫四五十岁,山羊胡子随着说话一动一动的,甚是扎眼。
生的倒是仪表堂堂,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似乎是县府里面的幕僚。
一个细皮嫩肉、眉清目秀,手拿一把折扇,藏于宽大的衣袖当中,只露出扇柄。看书溂
一个身材魁梧,面相黑煞,双手虽然拱手抱在身前,倒是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别扭!
这是张宝看见这几人的第一个感受。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时候,已经从阿山这里知道了这位韩玉韬县令的行为,所以此时眼前的热情,在张宝看起来,倒是有些虚假。
如果不是提前知情,说不定自己真能以为,他们本就是如此顺服的。
这些事情,张宝自然不能表现出来。
应付了几句,随着韩玉韬他们的引领,一路朝着县府里面走去。